“吆,吆,這地方夠氣派的,這倆狗地主住的都很舒服啊,今天就你倆了。”站在銀河歌廳門口,丁凡抬頭看著高大的霓虹燈箱,感覺自己雖然身高不到一米八,可心裡洋溢著一股子要獨自幹大事的興奮和自豪感。

他在燕京城實習時,見過很多這種藏汙納垢的地方,都是一些惡棍私下經營的。這些人不缺錢,勢力大,妙齡漂亮女人來源多,只要幹上幾年,很快就會鳥槍換炮升級成夜總會、娛樂中心之類的,其中隱藏的犯罪活動將會更多。

“籲……一會的事肯定很麻煩,本警千萬要冷靜,冷靜,然後果斷出手,趕在我師父來之前,幹出名堂來,名聲幹過闞大隊,當然我必須是正面的,不能像他,是個刺頭的代名詞!”丁凡表情平淡,像是在觀察著歌廳裡面的情況,心裡早已波濤翻滾,琢磨著一會肯定出現的情況。

想好了這一切,他摸了一把腰裡,那個硬邦邦的槍套還在呢,頓時瀟灑的揚了揚手,滿臉自信的自語道:“走起!我就不信,一杆槍幾十發子彈,還壓不住他們?”

此刻,歌廳三樓中間的一個窗簾後面,露出了一隻圓圓的大眼睛,機敏的看了丁凡幾眼,然後窗簾慢慢的恢復了原裝。

一樓大廳舞池裡,鐳射燈光閃耀,舒緩的舞曲纏.綿而充滿誘.惑力,昏暗的燈光下,眾多美女坐在一排排的沙發上,不時的站起來擺弄著性..感的裙裝,有的伸出長長的玉手,瀟灑的甩一甩瀑布般的秀髮,擺動下搖曳的身段,假惺惺的向著舞池中的男人們丟擲幾個目的性很強的媚眼。

這只是一部分小姐,還有很多直接扮了服務員,一個個穿著永遠小了一兩號的短裙,端起裝著酒水堅果水果的餐盤,行走在各夥客人跟前,時而款款彎腰,那一雙雙風.情萬種的媚眼看著來尋..歡買.春的男人跟前,深邃誘..人的眸子靈動的閃著,用一種無聲的語言,勾...引著這些腎上腺如睡龍甦醒的金主。

不得不說,銀河歌廳從外面看和普通的娛樂場合沒什麼特殊,可裡面燈光、音響,還有那些鶯鶯燕燕們絕對是當地一流的。

沒錯,這就是當地很多暴發戶和富人們私下裡最喜歡的地方,很多人表面不說,但誰要是能在這裡嗨皮一回,在自己小圈子裡都能神奇很長時間。

丁凡站在門口迅速的掃了一圈,頓時把這地方的構造看了個清楚,把相關資料一一記下,抖了抖剛剛買來的裝備,肩上的雙肩揹包,左手裡提著的黑塑料袋子,然後向著大門左側的一排沙發看去。

準確的說這排沙發雖然破舊了些,可散落的幾個男子卻有很高的氣場:好好的沙發不坐著,有的坐在扶手上,還有的靠在旁邊的窗臺上。

雖然才是八十年代中期,可這些人很多穿著喇叭褲,留著長頭髮,還有的擺弄著手裡的彈..簧..刀,低著頭正嘀咕著什麼。

誰都明白,這些人是歌廳裡看場子的,只要有人鬧事,他們馬上就像瘋狗一樣撲上來,維護這裡的生意,同時也藉機打個群架,滿足一下病太的心理。

看了一眼沙發中間狼蹲著的一個長髮男子,那高高的鼻樑樣子難看,乍看起來像個江洋大盜,或者是道上的大佬,可在丁凡看來,他歲數不大,目光中缺了些真正敢玩命的狠勁,充其量也就是個高階馬仔罷了。

“鮑亞軍,興隆礦儲木場子弟,十五歲開始混社會,一直被二勞改郭龍欺負,見一次打一次,大鼻子一打就出血,都習慣性出血了,郭龍進去後,他才起來的……”丁凡心裡過了一遍齙牙六的資料,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是什麼情況?

一身警服的丁凡站在門口了,身邊無人,很是扎眼,卻沒有看場子的人過來問問他。

“我丁凡來這裡一星期左右了,地下犯罪人員誰不知道我是奔著白義和大小地主來的,這地方的人都恨死我了吧,弄死我的心都有,本警送上門了,你們,你們……”丁凡心裡默默的想著,嘴裡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指著無恥裡一對緊緊摟在一起的男女,鄙夷的喊了起來:“唉唉,那家夥,你手老實點,大白天的……”

沒錯,舞池裡一個穿著夾克衫的中年人,正摟著一個小黃毛丫頭跳舞。黃毛丫頭脖子後面的長著長長的汗毛,穿著厚厚泡沫板的高跟涼鞋,一看就是羊城那邊過來的廉價大路貨。

那男子看起來應該是個銷售員,歌廳裡的泡.妞老手了,長長的大臉貼在姑娘脖子,鼻子像是貪婪的哈巴狗聞著香水味,一條腿往前一步,插到了對方兩.腿中間,一隻手伸進了人家露出一條縫隙的後腰上……

丁凡絕對是故意的,大聲嘲笑的喊著,餘光警惕的看著左邊那裡,迅速的一低頭,重新確定了一次自己手槍的位置。

“小子,找你們領導來了?還是扯淡來了!去去,去玩去,小費20。”旁邊走過來一個穿著短風衣的傢伙,手裡耍著鋒利的鯊魚刀,路過丁凡跟前時,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還算客氣的讓他趕緊去卡臺那裡玩去。

那地方大都是沒找小姐的人,七八個人圍在兩三個大齡滿臉濃妝的女人調笑、喝酒,儘管沒人會把這兩個女人帶到二樓的炮房裡尋...歡取樂,可這種痛快嘴似乎已經滿足了心裡那種畸形的欲..望、優越感和宣洩....欲。

風衣男子說完後,衝著那個猥褻男方向吹了一個響亮刺耳的口哨,弄的舞池裡的人向這裡看了看,頓時又重新狂歡起來,丁凡抓住他的胳膊,滿臉認真的說:“我不是來玩的,鄉里派出所的,你讓……”

“玩什麼玩?你以為什麼人都玩得起啊,房間還的30多呢,不玩就喝酒去,今天來特製啤酒了,五毛錢一瓶,去吧,去吧。”風衣男被丁凡拽著衣服,感覺這傢伙太煩人了,沒好氣的打發他趕緊玩去。

丁凡跟在他身後,氣的嗓子有些冒煙,暗想這是什麼情況,你們起碼得呼啦一下子站起來,站在各自位置上,喊著警察來來,警察來了啊!

就在他苦惱的想著時,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了去路,丁凡抬頭一看,一個一臉傻相、長得像個猿猴的傢伙正著急的往對面廁所那邊走。

這傢伙下巴磕很大,往外伸出去很長,這會下巴正輕輕的動著,看到丁凡時,刻意看了眼身上的警服,怔了下,指指自己的下巴,又指指自己身後。

“派出所的,你給我站住!”丁凡真是急眼了,心想你嘴...巴有問題,難道眼睛也不好使嗎,本警這警服你都看了好幾眼了,怎麼這麼無視我的存在。

風衣男快步走向破沙發時,猛的端起一杯啤酒,大口喝了兩下後,猛的一指丁凡,小聲狂笑著說:“六哥,六哥,哈哈,那小子說自己派出所的,你看看啊……”

他笑聲肆無忌憚,帶著幾絲的稀奇,笑的輕輕的咳嗦起來,引得好幾個看場子的兄弟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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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亞軍往嘴裡扔著瓜子,抬頭看了丁凡一眼,又是怔住了,心裡暗想:“這傢伙幹啥呢?揹著包,提著東西,還穿著保衛科制服,一個窮上班的。”隨後,他不耐煩的反詰道:“二狗,幹活去,和你有毛關係啊,這小子第一次來玩吧。”

說完,他猛的把手裡的瓜子往盤子裡一甩,雙手拍了拍,聲音沙啞有力的吩咐道:“大哥二哥發話了,兄弟們好好養精蓄銳,盯著條..子點,別下了吧唧的,連這種窮貨都搭理,沒特麼的事幹了啊。”

他的話,丁凡一字不落的聽到了,氣的右腳猛的往後撤了下,雙..腿發力,就要衝上去抓住這小子的脖領子,狠狠的大聲吼起來:“我就是丁凡,來收拾你的。”

遠處,慢四的舞曲已經換成了咣咣的迪斯科嗨曲,燈光跟著變得昏暗起來,狂歡客們開始離開座位,揮舞著雙手,扭動著腰..臀,合著節奏跳了起來。

丁凡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以前警方來這種地方檢查、抓人,起碼都是四五個民警,帶著一群聯防隊員,聲勢浩蕩的衝進來。

另外,鮑亞軍他們從來就沒見過公安民警來自家歌廳檢查過,一個是張志文早就打通了當地的各種關係,再有誰吃了豹子膽,敢來這地方檢查,就算當時給了你面子,晚上誰敢保證你家沒著火,要是去郵局取個什麼包裹,半路捱上兩斧子都是尋常不過的事。

就在他焦灼的想著猶豫不定時,那邊坐在沙發扶手上的一個大眼睛痞子,直勾勾的看著丁凡,脖子又往旁邊邊擰了個九十度,突然鬨堂大笑起來:“這小子,是一礦還是二礦的啊,哪裡混的警服啊,你姨夫的?還是在服務社買的?過來大爺看看……”

“‘散光’,行了行了,六哥都沒動手,你咋呼個吊啊,轉過頭來,快點,大洋馬娘們上來了……”他旁邊站著的一個同夥,嫌他管閒事,還把他腦袋掰了過去。

丁凡剛才還有點興奮加緊張呢,現在一下子明白了,那個叫散光的傢伙天生斜視,正常看前方時給人感覺是看著右邊,要是看右邊時還得刻意的往左邊扭扭頭。

“服了,服了,這第一關就這麼給我省略了?”丁凡站在他們旁邊,心裡有一萬個不甘心,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內心深處竟然有種

被鄙視,被無視的感覺。

他轉身向著左邊的步行梯走去,心想:“大地主手下的人都這麼腦殘嗎?當面都認不出我來,那就直接找他倆了,我就不信了……”

他快要走到樓梯入口時,旁邊的黑暗處裡,那個大下巴的“大猩猩”男子一邊走著,一邊往褲子裡掖著褲腰帶,大下巴一顛一顛的,他看到了丁凡,伸長了胳膊指著,著急的喊了起來:“六哥,這傢伙來了,過來,過來,是,是,條.子!”

齙牙六翹著二郎腿,消遣的看著遠處舞池那裡,摸到了幾粒葡萄乾,剛拿起來,聽到他叫人,手,慢慢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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