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幹什麼啊?大家都老偵探了,學什麼ABC啊?”站在鎮東派出所門口,劉大明十分不滿的發著牢騷。

他剛從所里弄到了好幾個資訊,正準備去看守所辦事,就被任傑攔住了車。

一聽說讓他回去接受培訓,氣的他火冒三丈,發動機嗡嗡響,差點要把老任推開,自己單獨去立功去。

“別介,丁隊說了,這種機會就特麼的一次,反正是吃館子的地方,你不去我找別人去,局裡三條腿的蛤蟆沒有,兩條腿的老爺們多得是,我還真不得意你這個漢奸頭型小眼吧唧的人。”任傑學著丁凡叫他的話,很是生硬的說了出來。

一聽這話,劉大明氣咻咻的臉上似乎僵住了,摘檔的速度比臉色變得快多了,拍著方向盤嚷著:

“老任啊,我就說丁子不能白讓咱們幹活,昨天他肯定偷懶了,今天這麼辦呢,我看還行,我早飯就沒吃,走,走,說哪家吧。”

二十分鍾後,縣招待所下屬的一個側門酒店門口。

丁凡靠在大樹旁邊,消停的坐在椅子上抽著煙,不時的扶扶質量不錯的墨鏡,看起來有些神秘,但嘴角露出的笑容裡摻雜著一絲狡猾。

“來了,來了,牙籤,沒帶呢……”丁凡聽著車的動靜越來越遠時,馬上緊張的找東西了。

刑警大隊的那臺老掉牙的吉普車,車門子關不嚴,老遠就能聽到咣噹咣噹的動靜,平時都是用鐵絲纏著的,隔著幾十米呢,他就聽出是這臺車了。

地上有乾淨的枯草,他拽了一根,放在嘴邊並沒有喊著。

等劉大明他們在遠處停好了車,然後提著小黑包往這裡走時,他一邊吧嗒著嘴,一邊感嘆起來了:“這廚子厲害啊,鍋包肉做的這麼地道,那弄的也太嫩了,還有那個白斬雞……”

他幾近陶醉的說著好吃的東西,嘴裡吧嗒吧嗒的動靜,聽起來很有動感,更是容易勾起每個人腸胃裡的饞蟲。

任傑在老遠聽著,慢慢的減慢了腳步,不由的捧哏似得說:“這食堂一天天的今天土豆燉茄子,明天茄子燉土豆,吃的我老是胃酸,丁隊這任務你給我行不?”

“給你?拉倒吧,你就一直幹老偵查員了吧?級別的事別尋思,大明學歷中專呢,沒準年底就有機會了,是吧?”丁凡看著前面成片的青草,很是隨意的說著。

劉大明夾著包,往自己淺色的休閒衣褲看了看,感覺有點不太莊重了,立馬挺直了腰,習慣性的梳理了下分頭,腆著臉恭恭敬敬的說:

“丁隊,我不還是常務了嘛。我媽說了,馬上就給我報地區大專函授班,說我語言方面有天賦,看看漢語言文學行不。”

他聽出來了,丁凡這是有意培養他呢,要是培養合格了,年底要是有副隊長騰出了位置,會推薦他提拔的。

當然,刑警大隊下面雖然有七八個中隊,都是配備一個隊長的,實行隊長負責制,可按照組織規定,在沒有隊長的時候,可以任命一個副隊長作為負責人的,那樣的話,這個負責人就等於佔了位置,一旦有機會,就會順理成章的去了那個副字了。

任傑臉上頓時

露出一絲失望的顏色,無奈的擺著手說:“你還是讓大明來吧,這活難度太大,不練幾次的話,我估計真過不了。”

丁凡舉著了手掌,扒拉掉了兩根手指頭,喃喃自語的說:“不管隊裡案子再多,咱這練膽的專案得練啊,否則就算基本功再好,膽量不行,遇到事成功率還是不會太高了,咱們畢竟叫大要案嘛……”

他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飯店門口,上面牌匾上寫著呼鹿風...情食府,正有不少的人進進出出的,門口還站著連個戴著禮賓花的人。

這家人正在辦婚宴,一般都是十點多開始,一個隆重的典禮之後就上菜喝酒了。

他早就打聽好了,這家人是從麒麟市回來的,一家人開了四個煤礦,在麒麟市和呼鹿縣都是很吃得開的大款,從這裡往前看去,老遠就能看到七八兩豪車停在那裡,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車的主人非富即貴。

劉大明這次練膽的任務是進去混吃混喝,然後觀察下當事人結婚的一些情況,比方說宴會廳設定怎樣,有多少個窗戶,從那裡闖進去安全,要是行動失敗了,怎麼逃出來,等等。

丁凡從兜裡給他掏出一個嶄新的紅信封,問他往裡裝什麼,他都兜裡掏出一沓子手紙,簡單疊了疊,輕輕的塞了進去,然後放在手裡掂了掂,像是如來佛似得笑著說:

“恭喜,恭喜,祝賀啊,早生貴子……”

幾分鐘後,他站在了門口,門口兩個迎賓的人看他有些面生,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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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伎倆怎麼能難道了劉大明,他衝著他們點了點頭,再看看手錶,很是土豪加紳士的說:“唉,小夥子,來得及吧,不都是58分典禮嘛。”

那兩個人被他這麼一說,頓時疑慮全消,目光馬上又轉向了其他身上。劉大明看著前面走過來幾個人,老遠就迎了上去,主動的伸出手,很是自然的客套道:“過來了啊,走,走……”

他這個派頭,在別人看來,就是個當地有名的青年才俊,見了誰都熱情的打個招呼。

當他主動引導著幾個陌生人,有說有笑的進門時,看門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往後扯了扯身體,恭維的說:“謝了老哥,進去左邊有服務的,你拿兩盒煙去。”

劉大明站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瞥了一眼舞臺上,大紅的喜字看起來喜慶大氣,宴會廳佈置的很是氣派,好幾個身材魁梧站在兩邊,一看這家人就是很有實力的主。

他抬頭看去,馬上就偵查出情況來了,宴會廳大約有三四十桌,一夥樂隊的人正在彈奏著歡快喜慶的曲子,七八個服務生正穿梭在席間上菜。

“那邊有後門……”劉大明看著左前方的一個桌子,就往那裡走去了。

他選的地方沒錯,這裡應該是預留給工作人員的餐桌,比方說司機了,打雜的了,記賬的了,還有樂隊的那些人,按照他計算的時間,這裡的喜宴馬上就開始了,他吃上二十分鍾就走人的話,各種敬酒環節還沒開始,這個時間段還是安全的。

二十分鍾後,丁凡正在坐在路口的車上,他在閉目養神,任傑呆呆的看著遠方,那正在打架的眼

皮突然繃了起來,著急的說:“丁隊,出事了。”

只見食府門口,有個胖子正急匆匆的往外走,他身後好幾個彪形大漢緊隨其後,那些人有拿著橡膠棍的,還有的提著酒瓶子。

“啊,啊,啊……”那個胖子一邊小跑著,好像感覺後面的人快追上了 ,馬上回頭了,看著來人越來越近,急忙長大了嘴啊啊的叫了起來。

“走人,走人!”丁凡無聲的笑著,興奮的拍著扶手,催著任傑開車。

任傑知道劉大明被發現了,人家事主家的人追上來了,可一直納悶這傢伙怎麼沒捱揍呢,衣服上一點看不出來了,當他看到大明啊啊的裝啞巴時,很是專注的看著他,疑惑的問丁凡:“丁隊,這麼玩算犯規啊。”

“走吧,走吧,再練練他的體力。”丁凡看他停在路邊不走了,心不在焉的說。

他倆在前面開著車,劉大明看到車臉上馬上就露出了興奮地笑容,可當他緊跑十幾米快追上車時,吉普車往前開走了。

對於他在後面大聲喊著埋怨著,丁凡總是有不錯理由告訴他:“這次是機密任務,不能讓人看到。”

“你後面有幾個縣領導啊,你沒看著?可別讓他們認出你來了,那樣這人就丟大了。”

十一點多種時,劉大明終於在一個石頭橋上追上了車。

他坐在了車上,任傑還擔心他埋怨怎麼不管他了呢,丁凡輕輕的摁了他一下,馬上板著臉問坐在後面的劉大明:“什麼?讓你練腿?我沒收拾你就不錯了,我肯定導演了現場了啊,能讓你白吃一頓就走了嗎?”

聞聽此言,劉大明想起來了,他在裡面坐下就吃,一邊吃還和旁邊的人談笑風生的,可到了後來吃著吃著就吃的太投入了,誰張羅喝酒都跟著喝,中間還真看到了好像有個像新亭國營飯店的經理孫二的人。

再到了後來,他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當地的結婚喜宴一般都是從領導、貴賓開始敬酒的,他家卻是不一樣,男的家長好像很有學問的樣子,說應該先從工作人員開始敬酒,結果第一個桌就敬到了他們這裡。

一群人過來敬酒了,滿滿的一盤子酒杯遞了上來,遞給別人時新郎新娘都是充滿敬意的說聲謝謝,可到了大明那裡時,他們發現了這個穿著時尚的公子哥,吃的滿嘴流油,看起來至少是個科長股長的範,都好奇的問是男方的還是女方的親戚呢,人家想的沒錯啊,要真是領導的話,那的請到主桌就坐啊,身份重要的人不能冷落了的,這麼一問馬上就露餡了。

劉大明現在氣的脫了鞋的腳丫子放在了車靠背上,不斷的踢著前面,臭烘烘的腳丫子味,加上他故意打飽嗝的味道摻雜在一起,滿嘴報復的說:“你們給我聽著,我去看守所提人,你們誰也不能吃飯,都給我餓著,你們有沒有點同情心啊,是不是哥們啊?想過沒有啊?我啃了半個肘子,一頓狂奔啊,多難受啊。”

等他下了車,看著他還帶著委屈的背影,任傑滿是內疚的說:“丁隊,咱是不是過頭了啊,這麼練膽……”

丁凡面無表情的說:“我是怕出大事,你以為我願意這麼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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