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然走了之後,丁凡這才將手上的袋子開啟,簡單的看了一眼,原來裡面裝的都是一些吃的,東西倒是挺齊全的,什麼都有,而且都是適合病人吃的東西。

看的出來,這個丫頭也算是比較用心了,知道丁凡現在住在醫院裡面,不能隨便吃東西,送來的東西到是十分的適合他。

看來這頓打,捱得也不是完全不值得,至少挨了一巴掌之後,自己還能得到一頓飯,總比劉健買來的那些東西看著可口一點。

吃了東西,在將手上的這些數量稀少的資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外面的醫生和護士才進來,簡單的檢視一下他的身體狀況,隨後就是吃藥和換藥的一個全套而繁雜的過程。

因為白天丁凡有一定的活動,身上原本已經在癒合的傷口,多少有一點破裂,好在傷口裂開的不是很大,換上一點新的止血藥,說是很快就能止血,不過想要不在出血,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而骨頭上面的傷要癒合時間就更加長一點了,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

丁凡多少也能理解一點,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自己身上的傷有多嚴重,沒有人能比他更加清楚了,想要短時間就能快速的好起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吃了藥之後,躺在床上的丁凡腦子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等到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一早上了。

醫生和幾個護士都在病房裡面不斷的忙碌著,窗子的旁邊,依舊是一個老人站在那裡,好像在這裡曬太陽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你喜歡消毒水的味道嗎?”丁凡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窗邊的這個老人的背影,至於他是誰,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簡直太熟悉了。

“有人說,消毒水的味道,往往伴隨著死亡和新生!”

畢竟安泰的年紀就在這裡擺著的,他能說出這話來,還真是有點那個意思。

人家年紀就在這裡擺著的,早就已經見識到了生命的誕生,至於死亡,想來他也見到的不少了。

只是今天他說出來這話,卻都給人一點壯士暮年的沉重感。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丁凡看著安泰的背影,腦子裡面出現的畫面竟然就是這樣一個畫面,所以輕輕搖頭說道:“你的未來一定不在醫院裡面,像你這樣的人,說這話是不是早了一點!”

安泰到是真的沒有想到,丁凡會對自己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似乎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內心,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就好像人生中終於找到了一個難得的知己一般,很多話自己不用說,他依舊能懂。

有的時候,合適的人不一定是最重要的,但合適的時間一定是最重要的。

如果安泰認識丁凡的時間是在年輕的時候,恐怕他會很恐懼這個人,甚至會想要找人盡力將丁凡除掉。

因為一個太過於懂自己的人,對於他來說,實在太可怕了,如果他有心對付自己,損失絕對是無比的慘重。

可丁凡出現的時候,安泰已經年紀大了,今後的時代已經不是他所擁有的時代了,而是年輕一代人的世界了。

這個時候有丁凡出現了,反倒是叫他有了一個能說點真心話的朋友了。

他這一輩子,很少有一個能吐露真心的人,曾經到是有一個妻子可以成為他的傾聽者,可現在……

“看來我應該謝謝你,把我比作是曹孟德,雖然我一直很喜歡這個人物,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遠遠不及他!”老安泰對周圍的醫生和護士擺了擺手,叫他們先出去,隨後坐在丁凡的面前十分隨意的說道:“曹孟德是我這一輩子最敬佩的人,我可不敢跟他做比較,不過也算是還好,不是那句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丁凡靠在病床上,嘴角含笑搖著頭說道:“你也算是英雄嗎?在我看來,你是一個梟雄,跟曹孟德那樣的人確實不能相比較,但也要看看時勢,單從你現在做的一切,到也稱得上是一代梟雄了,而且你比諸葛亮強得多,他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可你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在佈局了,不是嗎?這一點上我不知道比不比得上孔明,但你絕對比他活的時間長,這一點上你比他強,至少你在壽命上比得上那個一代人傑了。”

此話一出,安泰當時就愣住了,隨後發出了一陣大笑,甚至看他笑成這個樣子,丁凡都差點叫外面的醫生進來了,天知道他這個歲數了,笑的時間長了,會不會就此翹辮子了,到時候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好在丁凡擔心的事情,到是沒有發生,安泰笑了一會兒之後才停了下來,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我聽說你跟那個李德勝之間達成了協議,有把握嗎?”

丁凡活動了一下依舊帶著石膏的雙手,勉強坐直了身體說道:“我就知道,你這個老狐狸,今天過來找我不是為了跟我討論古詩詞順便曬太陽的,能等到現在,也算是你有耐心了,昨天晚上憋壞了吧?”

“哈哈哈……”

多長時間沒有人跟安泰這樣說話了?

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有人這樣跟他暢快的聊天是什麼時候了,想想還真是很懷念那個時候,只是可惜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別笑了,有煙嗎?”丁凡也不客氣,跟安泰客氣,事實上也了沒有什麼好客氣的:“我知道你們安家的人幾乎無處不在,但是沒想到你連我身邊也安插了人,看來你對我並不是很信任!”

安泰似乎早就知道丁凡會提出要香菸的要求一樣,隨意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香菸丟在了床上,可想了想,現在他的手也不方便,這才站起身來,從煙盒裡拿出一根香菸塞進他的嘴裡,順手點燃了它。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這件事你不會想跟我說的,我也不想逼你!”安泰笑了笑,重新坐回了一邊,對丁凡說道:“說起憋氣,好像昨天憋氣比較重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的女兒啊,你小子也太不是東西了,知道昨天你把她氣成什麼樣了嗎?”

丁凡一聽,無奈的笑了一聲,勉強的指了一下自己的臉說道:“就那個小辣椒?她只是憋氣而已,你看看我的臉,一巴掌差點叫我毀容了不說,你知道我這耳朵是多長時間才恢復的嗎?整整響了有十分鐘!”

“不應該吧,安然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了,我很清楚她的性格!”安泰似乎有點不習慣煙味,走到窗戶邊上伸手開啟了窗戶說道:“要是他真的打了你,這就說明你昨天一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丁凡眼睛瞪的差點從眼眶裡面蹦出來,勉強的伸手甩了兩下說道:“你自己看看我雙手,我連下床都成問題,

你覺得我能對他做什麼?”

還真別說,這個時候丁凡就算是想做點什麼,好像也真的不太可能。

“行了,我對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本身也搞不懂,以後有時間你們慢慢相處就懂了!”安泰走到丁凡的身邊,伸手將他的香菸屁*股拿了下來,丟在了一邊的水杯裡面,輕聲說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有沒有信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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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凡用力的伸展了一眼自己的腰身,眼睛卻一直盯著安泰說道:“找出來又能怎麼樣?你想做點什麼?他應該是你這些年所有佈置中唯一的一個漏洞了吧?你不會想在我找到關鍵的證據之後,抹掉這個汙點吧?”

安泰這一生,可以說是盡善盡美了,人生中從來沒有汙點,他沒有敗績的一生中,絕對不能被李恆這個雜碎毀了。

可丁凡忘了一點,這已經不是一個汙點的問題了。

“汙點!他也配?”一說到李恆,顯然安泰的心中就充滿了憤怒,而且這些憤怒已經是他壓抑了多年下來的:“你不是我,你不懂一個父親,在知道自己女兒被害死之後,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我整整忍了二十年的時間,我不想在等下去了,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說實在的,看著不像!

雖然丁凡也知道,安泰這個時候明顯沒有必要說謊話。

可丁凡卻在他的語氣和話語中聽出了一些急切,而且他說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這一點實在叫他有點想不通 。

“嚴重嗎?”

“肝癌,已經來不及了,最多一個月!”

說實在的,安泰現在的樣子,還真的看不出來有這麼嚴重。

“我恐怕不能讓你達成所願了,但我會盡我所能,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原本聊天的氣氛還不錯,可一說到李恆的事情,似乎整個病房的氣氛一下降到冰點。

“如果我一定要這樣做,你會為了那個人渣,槍斃我對嗎?”

安泰的話,說實在的有點丁凡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

在丁凡看來,李卓確實是一個混蛋中的人渣,可這個人不管怎麼樣,他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審判,其他人不能代替法律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也無權這樣做。

“李家已經完了,李恆沒有那麼重要,我知道你恨他,可你這樣做了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丁凡能說的其實也不多,勸慰一個人,本身就不是他擅長的:“但是我希望你在多想想,你的安家還在,多少年了,安家從來沒有出現過殺人犯,你打算改變這個歷史嗎?給安家多加上一筆?這就成了你留給安家最後的一件禮物,真的很出名。”

作為安家的上一任主人,很顯然安家一輩子的名聲一直都是他十分看重的,哪怕是現在他已經卸任了,但安家的責任,他是不會忘記的。

“我答應你,一定,讓他付出代價。”丁凡眼神真摯的說道:“你毀了他多年努力的全部,留著他的命,相信我,他會比死還難過!”

安泰沒會在回答丁凡的話,只是渾身疲憊的站起身來,緩慢的往外面走去。

就在他即將離開的一刻,丁凡突然開口說道:“當年的曹孟德,最終還是沒有殺死張繡,大不了死後清算!”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安然待會兒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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