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御花園。

劉璋緩步走在前面,欣賞園中精緻。

董和則僅僅跟在身後,欠身拱手道:“陛下,臣聽聞孝直已經派人趕往了江州,準備調查嚴老將軍。”

劉璋“哦”的一聲疑惑:“才出發嗎?朕以為他昨日便已經出發了呢,今日方才出發,怕是等到了江州,人家都已經開打了!”

董和心道不妙。

很明顯,劉璋對法正的信任,已經到了極深的地步,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替嚴顏辯解,相對而言是不容易的。

可即便是不容易,董和也絕對不會放棄:“陛下,臣聽聞嚴老將軍將巴郡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江州,他這是準備要和賊軍決一死戰吶!”

劉璋大喜:“竟還有此事?”

董和鄭重地點了點頭:“正是!臣也是方才聽說的,嚴老將軍得知賊軍勢大,怕是力不能敵,方才下令著急各縣守軍,集中到江州。”

江州目前有軍馬二十餘萬,大小戰將百員,糧食足夠使用一年之久,那趙賊的兵馬想要攻破江州,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哈哈哈!”

劉璋欣喜若狂:“嚴老將軍不愧是嚴老將軍,江州乃是重鎮,趙賊若要經水路攻向成都,則必經江州,若是拿不下江州,他便到不了成都!”

董和忙應承道:“可不是嘛!即便賊寇繞道而行,嚴老將軍隨時可以切斷賊軍的補給線,如此一來,三十萬大軍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也是必敗無疑!”

劉璋點點頭:“有理!”

董和笑道:“江州有嚴老將軍在,陛下可以高枕無憂了.…”

劉璋淡然一笑:“嚴老將軍居功至偉,令朕甚是欣慰吶!”

董和感覺時機已經到了,他輕輕皺眉,淡然言道:“陛下,嚴老將軍如此忠義,若是此時廷尉趕到江州,會不會讓眾將士心寒吶?”

“要知道,江州可是重鎮,一旦將士們寒心,影響了作戰,賊軍不日便會抵達成都,那麼座下您…”

劉璋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急忙吩咐道:“快!快派人把廷尉追回來,告訴孝

直,嚴老將軍把兵馬全都集中到了江州,足以證明他的衷心!”

董和欣喜若狂,忙欠身拱手道:“陛下放心,臣一定轉告!”

說罷,董和躬身便要離開。

偏在此時。

有侍衛奔來,抱拳拱手道:“陛下,宮外法正有要事求見!”

劉璋大喜,吩咐道:“快,讓法愛卿進來,朕正好有事要找他!”

侍衛欠身拱手:“諾。”

沒一會兒。

法正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御花園。

劉璋趕忙言道:“法愛卿,你來的正好,朕有要事要跟你說,你立刻派人把趕往江州的部下追回來,嚴老將軍把巴郡所有兵馬都調到了江州,準備與趙賊決一死戰。這樣的人,朕不會懷疑他的衷心!”

一旁董和還露出淡淡的笑容:“孝直,你速辦吧,再晚怕是要來不及了。”

法正吞了ロロ水:“陛下,事情已經來不及了,臣的部下已經從江州回來了。”

劉璋暗鬆口氣:“那就好!”

但法正的表情依舊木訥:“可是陛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法正一眼便知,董和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

不過,他完全不在乎,對手越是撲騰,他的地位就越是穩固。

比如說現在法正故意裝出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再搭配上那樣的語言語氣,一下子便讓劉璋引起了警覺,董和更是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劉璋急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法正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陛下,是這樣的,我的部下オ剛趕到巴郡地界,便聽說了嚴老將軍把兵馬全部調往江州,準備死守!”

“可是……”

法正話鋒斗轉,皺眉言道:“可是第二天醒來,還沒有出發,訊息便傳了出來,說江州二十萬兵馬已經全都投靠了賊軍!”

啊!

劉璋驚詫,雙眼瞪如銅鈴。

一旁董和更是愣怔當場,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立刻擺手,當即否決:“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嚴老

將軍乃是蜀中老將,自先帝在時便已然跟隨,別人都可能投降,唯有嚴老將軍不可能投降。”

“你…你你這是誹謗!”

董和氣得都有些站不住腳,指著法正,張嘴便罵:“朝廷多少忠義之輩都禍害到了你的手裡,你難道還想動嚴老將軍?你就是朝廷的敗類,當剖心挖腹,罪夷三族!”

法正瞪大了雙眼,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皇帝劉璋連磕三個響頭:“陛下,微臣忠心耿耿,一心為了陛下,為了朝廷,此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啊!”

“陛下。”

法正抬起頭時,眼眶中早已飽含淚水:“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是陛下不信,可以派人調查,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若有欺瞞陛下之意,自願天打五雷轟。”

“行了!”

劉璋立刻擺手制止了法正,皺眉言道:“其實朕也不相信嚴老將軍會投降,但孝直的衷心,朕也是知道的,這件事朕會立刻派人調查,爾等先行退下吧!”

董和、法正齊齊拱手:“諾!”

說罷,躬身退下。

還未離開御花園,便聽到外面有聲音響起。

“巴郡八百裡加急。”

從外面闖入尚書趙磊。

趙磊雙手舉著信箋,腳步匆匆,從董和、法正身旁經過。

董和當即意識到不妙,眉頭緊蹙,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樣子。

法正輕警一眼董和,長呼口氣:“唉,想必戰報已經到了,咱們陛下怕是要…”

話音剛落,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哀嚎。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嚴老將軍他,嚴老將軍他他怎麼可能會投降!”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聲音正是劉璋的聲音。

那種歇斯底里的吼叫,彷彿一柄鋼刀,狠狠地砍在董和心窩子上。

他一個踉蹌,雙一腿打顫,險些栽倒在地。

“嚴老將軍他……這怎麼可能?”

董和趕忙附著廊道的柱子,生怕自己跌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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