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突然想起那張稚嫩的臉龐。

其麾下的步兵,竟然能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中,不受傷害,簡直令人驚詫啊。

這絕對不是一支普通的步兵!

而是精兵中的精兵

嚴顏非常敢斷定!

然而,對比自己麾下,的確沒有一支兵馬,可以與之抗衡!

嚴顏不禁嘆了ロ氣,心中暗道:“這仗應該怎麼打?”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顯得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就比如說長江沿岸的半渡而擊,以及之後的各種一系列設伏,甚至包括那個本不該有,卻產生足夠效果的第二次伏擊。

在如此高密集度的謀略下,竟然還能全殲對方一個小小的前鋒部隊,反而有種要被對方趕盡殺絕的感覺。

當這一幕幕從眾將士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嚴顏只感覺天色驟變,彷彿一下子陰鬱了不少,宛如自己的心情。

其下,張翼抱拳道:“將軍。”

嚴顏猛一怔神:“嗯?”

張翼輕聲道:“江岸伏擊的事情,由於高沛、楊懷二位將軍殉國,末將找到了他們麾下的軍司馬,讓他跟您彙報下吧。”

在其旁邊,有將士抱拳拱手道:“將軍。”

嚴顏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臉上的不自然,彷彿帶著一絲絲恐懼:“慢慢說,別著急。”

那人吞了ロロ水:“太恐怖了!我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戰艦,以及那樣悍勇的士兵。”

嚴顏心裡略瞪一下,不由得再次倒吸口涼氣。

“我記得……”

那人一張嘴,便將江岸伏擊的前後,全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可他越說,臉上的驚詫便越大,越說,臉上的恐懼便越深!

“我原本以為,咱們有弓弩和霹靂車作為火力點,強勢攻殺對方戰艦,已經很震撼了。”

“可不曾想,對方戰艦的攻勢更猛,他們竟然在戰艦上,裝備有霹靂車,還有一種極其可怕的床弩,威力大到一箭可以折斷樹幹!”

“我永遠望不了那一幕!”

嚴顏立刻擺手制止道:“可以了,你先下去吧,好生休息

,別胡思亂想。”

那人這才緩過神來,但眼角上,已經滾下一絲淚痕,雙眼的瞳孔中,滿滿地全都是赤果果的恐懼,模樣極為疹人!

嚴顏甚至都不用幻想,但從那人雙眼的神色,便可以猜到當時的戰場是多麼的慘烈,即便佔據了先機又如何?對方的反應速度,以及強大的攻勢,足以扭轉這一切。

太恐怖了!

嚴顏不由得握緊雙拳,腦海中不知盤算著什麼。

這是他從軍數十年來,第一次面如如此強大的對手,彷彿一根小手指頭,便可以要了他們的性命一樣。

這還只是先鋒部隊,若是張飛親率大軍而來,該會是怎樣的場景,嚴顏真的是難以想象。

沉吟良久!

嚴顏還真是難以判斷對方的強大。

因此,他決定親自試一試對方的深淺,否則他決不甘心!

嚴顏長呼口氣,擺手道:“諸位,先下去休息吧,今日有此一戰,想必張飛明日方才會兵臨城下,咱們養足精神再與之一戰。”

眾將士齊齊拱手:“諾!”

正準備退下時,殿外響起一聲急一促的傳報。

報!

不多時,從殿外滾進一個小吏,神色極為慌張:“將軍,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嚴顏眉頭一擰,勃然大怒:“慌張什麼,有什麼事,說!”

嗤呼!

嗤呼!

小吏大喘ロ氣,朗聲道:“賊將張飛,已經率領大部隊趕到城下,揚言要讓你出城受死,這賊廝罵得極為難聽,弟兄們實在聽不下去了。”

小吏話音未落,便見嚴顏騰得起身,厲聲喝道:“哼!好一個屠豬販酒的雜碎,竟也敢在本將軍面前撒野,我倒要瞧瞧他有多厲害!”

說罷,嚴顏邁步便繞過帥案,徑直往殿外走去:“林蒼,取我刀來。”

林蒼心裡略噔一下,他雖然知道嚴顏厲害。

但在經歷了適才那一戰後,他已經知道,別說是張翼等大將了,便是嚴顏親自出場,怕是也難勝對方的先鋒大將。

他趕忙阻攔道:“將軍,賊人勢大,咱們是不是避之不戰,先挫挫其銳

氣?”

嚴顏氣呼呼喝道:“哼!有你這樣挫其銳氣的嗎?那是挫自己的銳氣,趕緊取我刀來,我要親自試一試那張屠戶的深淺!”

眾人也知道嚴顏的脾氣。

怕是這一次難逃一戰了。

江州城下。

張飛率領數十萬兵馬,做然陳列其下。

黑壓壓一片,宛如一朵黑雲壓境,將整個江州都籠罩在恐懼的陰霾之中…

嚴顏氣勢洶洶而來,遙望軍陣,心中先是一寒。

沒辦法!

黑壓壓一片的白馬,即便沒有情報上的五十萬人,也絕對有三十萬人。

三十萬人是個什麼概念?

足足比整個江州地界的兵馬加起來還要多!

更要命的是,這幫將士各個魚鱗甲,精鐵裝備,單純是站在那裡,便是一股超強的威懾力迎面撲來!

果然不是尋常隊伍!

嚴顏心中感慨,旋即將目光落在陣中那杆大纛旗下的將軍身上。

神特麼,只一眼便讓嚴顏頓生驚詫。

只見那張屠戶,頭戴十字荷葉八角板纓盔,身穿鎖子連環甲,內襯皂羅袍,大紅中衣,五彩虎頭戰靴,胯下烏騅馬,手橫丈八矛,虎鬚倒豎,端得那叫一個威風。

彷彿這偌大的江州城,都沒被他放到眼裡。

豈一個驕狂了得!

這嚴顏還未開口,就只見張飛怒指城頭,發出一聲雷霆之吼:“果!你個蒼髯…”

話音才起,緊跟著又掩於平靜,沒有了聲音。

怎麼回事呢?

張飛原本準備臭罵:“你個蒼髯老賊,皓首匹夫!”

可轉念一想,自家陣營裡,也有這麼個蒼髯老將,皓首英雄。

如果這麼罵出去,黃忠的這張老臉該往哪裡擱?沒有人是自己罵自己的!

不得已之下,張飛只能息了聲音。

可這聲音一息,氣勢就沒了。

張飛有些惱怒,瞪了眼城上的嚴顏,厲聲喝道:“嚴顏,俺張飛從不欺負老將,讓俺陣中的老將黃漢升跟你過兩招,有膽子就下來,沒膽子就當縮頭烏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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