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暴跳如雷,睚眥欲裂:“好你個趙雲,我泠苞今日倒想瞧瞧,你們的軍隊到底有多歷害,有種便來攻城,我泠苞奉陪到底。”
趙雲招了招手,厲聲下令道:“攻城。”
在其身後,決決一片大軍,宛如潮水一般,湧向葭萌關。
泠苞咬牙切齒,指著身旁的潰軍,厲聲道:“你瞧仔細了,那種雲梯,還有衝車在哪?我倒要瞧瞧,他們的新式武器,到底有多少厲害。”
身旁兩三個潰軍,忙瞪大了雙眼。
賊軍當中,此刻正有十七八個推著小車,朝著葭萌關飛奔而來。
貴軍立刻指向那裡:“將軍,快看,那個便是他們的雲梯。”
泠苞放眼望去,發出一聲冷笑,轉而嗔怒道:“混蛋,這是什麼狗屁的雲梯,你見過這樣短小,還是車軲轆的雲梯。”
說罷,冷苞一巴掌便要呼上去。
“雜碎!”冷苞似乎完全不信。
可是,當他扭過頭來的瞬間,整個人直接懵逼了。
就只見那些長了軲轆的東西,突然停在那裡,彷彿有大臂在舒展一樣,竟然一點點在空中擺動,朝著葭萌關城牆緩緩逼近。
一點點又一點點!
再一點點!
貴軍簡直興奮到了極點,忙指著雲梯:“將軍!快看吶將軍,是不是自動的?是不是朝我們這裡過來了!我們真的沒有撒謊!”
泠苞反手就是一巴掌掄了上來:“蠢貨,廢話太多了!”
潰軍當時就蔫兒了,泱泱退在一旁。
泠苞額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立刻招呼道:“放箭,快把那些人給我射死!”
嗖!嗖!嗖!
箭雨,全部集中到了雲梯基座。
可是,操作人員立刻將防護開啟,頓時將他們包圍在內。
砰!砰!砰!
箭矢扎在護盾上,宛如一隻蜷縮的刺蝟。
可是,雲梯依舊在舒展,朝著葭萌關方向緩緩逼近!
泠苞滿嘴鋼牙緊咬:“該死!怎麼會這樣?“
雖然泠苞不相信會有這種雲梯,可這不代表他不會提前想對策。
在雲梯展開之前,便命人將
操作員射殺,這便是他想到的對策。
可沒曾想,對方明顯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而且做出了近乎完美的對抗!
冷苞不禁瞪大了雙眼,一拳捶在了城牆跺上!
“既然不能射殺,那便只有主動出擊了!”
頃刻間,泠苞的大腦瘋狂運轉,將所有能想到的對策全都掃了一遍。
雲梯既然是真的!
那麼陽平關潰軍提到的擂石、滾木、火油的辦法,也肯定是真的!
如此一來,冷苞就只能想到主動出擊了。
畢竟,從城下飛奔上城頭是需要一段距離的,主動出擊,總比等死要強得多。
可若是主動出擊!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一點蜀軍完全不能跟對方比。
蜀軍至少十年沒有經歷過大戰,真正的精銳兵馬,基本上已經全都葬送在了陽平關。
他麾下的這些士兵,拉弓放箭還可以,但若是短兵相接,刺刀見紅,速戰速決,就完全不是對手了。
且不論夜風麾下部隊的戰鬥力如何,便是人家的兵器裝備,就不是你能比的!
不論是軟實カ,還是硬實力,全都差了一截。這樣的戰鬥,基本上沒有勝算的可能!
“直娘賊!該怎麼辦?”
冷苞心裡頓時有一萬頭草泥馬狂棄而過!
眼前的雲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果真如陽平關潰軍所言那般,可以直接搭在自己的城牆上,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感覺簡直操蛋!
陰影籠罩過來,雲梯砰的一聲,落在城牆垛上,安穩著陸。
冷苞立刻招呼道:“快!給本將軍衝上去,絕對不能讓賊寇間入葭萌關。
吼!吼!吼!
蜀軍將士發出一聲聲咆哮,飛身而上,直撲城下!
裴元紹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譏笑:“哼,不自量カ!”
他親自帶了一隊人馬,招了招手,縱身飛掠上去:“弟兄們,跟我走,拿下葭萌關,咱們大碗吃酒,大塊吃肉!”
殺!
一聲充滿狂躁的喊殺聲響起,裴元紹宛如一頭惡狼,迎著飛奔下來的賊寇,直撲上去,招招濺血,刀刀封喉,豈一個悍勇了得。
於此同時,新式衝車同樣抵達了城門洞方向。
轟隆一聲巨響!
冷苞明顯能感受到城牆在顫動!
他斜眼警了過去,巨大的衝車宛如一座碉堡一樣,根本沒有半點防禦缺點。
甚至於,它還有主動進攻的措施。
那一排排弓弩手,正從一個窟窿眼裡,不停地放出弩箭!
嗖!嗖!嗖!
一波箭雨下面,面前的蜀軍頃刻間倒下一茬。
如此一來,可以更好的保護下面的壯漢不受損傷,繼續對城門進行瘋狂攻擊。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震頭,讓葭萌關守江們遭受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他們哪裡見過如此悍勇的將士,以及如此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軍械,這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則滅頂之災的訊息。
冷苞瞪著雙銅鈴眼,乾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抬頭警了眼雲梯,麾下將士已經與對方酣戰到了一點,但顯而易見的,完全是節節敗退,沒有半點勝算。
噗!噗!噗!
接連有人掉下雲梯,就像是下餃子一樣。
可惡。
冷苞嚼碎一聲。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僵持下去只能死。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由張任親自駐守的陽平關會在一個時辰內,被賊人攻克。
不是因為自身實力不強,而是因為對手太強。
這種強大,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可笑的是,最開始泠苞還自以為事的跟趙雲對罵,雖然過了嘴癮,但也惹上了大麻煩。
他不敢想象,一旦戰敗,自己落人對方手中,會是一種怎樣的下場!
不行!絕對不能落入賊軍手中。
他得離開,遁入山林,方才是最後的生路。
可是,對方有擅長山地追擊的部隊,自己的人馬未必會是他們的對手。
尼瑪!
冷苞把能想到的路,全都想了一遍。
但每一條路,對於此時的他而言,全都是死路!
天下間難道還有比這樣的結局,更令人感到操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