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迪克江的話讓我改了主意,不是我想幫他,而是我覺得他能幫到我。

“斯迪克江,你也別李總李總的叫了,叫李哥吧,這樣,明天你去公司,地址我一會兒再給你發一遍,你爸爸那邊等有問題的時候再說,現在先不去想。”

“那我能做點什麼事?”

“你先跟王濤半個月,之後我再重新安排。”

從丸子湯出來,我才注意到CRV已經很髒了,像是幾年沒洗過一樣,喀什的車髒的快,春天沙塵最嚴重的時候兩天不動車就能像放了十年沒動一樣,所以喀什洗車的地方不多,因為車太容易髒了,導致很多人都會自己洗車,而不是花錢去洗車。

用抹布把擋風玻璃的灰塵擦乾淨,把王濤送回家,我把車開回到了自建房。巷子裡還是黑乎乎的,艾買提的饢鋪的燈還亮著,幾個窩窩饢孤獨的擺在布上。冬天比較冷,我離開的時候把自來水的總閘是關掉的,開啟看了看沒有被凍住。小米在寒冷中坐在院子裡的燈光下,我則接了一鍋水放煤氣上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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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水管洗車冷不說,水會在路面結冰,對路過的人造成危險。就這樣,我用一塊抹布和一桶溫水把車給擦了兩遍,光線太暗,但比剛才那樣髒兮兮的要好太多了。

我讓小米坐車裡打著火暖風會暖和點,小米說她要感受一下民居的冬夜,洗完車我帶她參觀了一下民居的裡裡外外。關了水電煤的總閘,放了放水管裡的水。

回到家裡,換上短褲短袖,這才想到沒給小米準備物品。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大點的超市估計都關門了,小店也沒啥東西。

“哥,沒事,我帶著行李呢,洗漱用品、睡衣都有。我只是覺得你炒的這個菜不吃有點可惜,你這裡有白酒嗎?”

我這裡白酒確實有,還是過中秋的時候打算送人沒送完的。

“明天一早我下鄉,你要是想要一起去就別喝了。”

“沒關係,你拿出來,喝多少我心裡有數。”小米似乎不以為意。

“小米,你這麼喜歡喝酒不好,能不喝嗎?”

“你能戒菸嗎?”

這個事變成了一個魔咒,我之前戒菸是因為沒有,在國外也沒買過,現在還真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有這個毅力。

“好,我戒菸,你戒酒。”

“不喝酒,我才不相信你有白的呢,你把酒拿出來我看看。”

然後就是小米喝著酒,我抽著煙,吃著菜聊著著天,這個小姑娘已經有點問題了,喝酒似乎上癮了。

“哥,我按你的方法,寫了歌詞,你給看看。”小米說道,然後把她的手機遞給了我。

‘昨夜雪飄零

觸動我心絃

在熟悉的街道

彌散著久違的味道

就像那雪花飄啊飄

舞在冰冷的街道

漸行漸遠的背影

模糊在古城寒風中

無法抓你在手心

悽然獨立在白雪中

既然已離開

何必再回來

那些精彩的歲月

已遠去成塵埃

此生不懂你的心

緣來卻是一場空

淚水在我手心溫暖

填滿了淺淺的愛情線

多想和你漫步在雪中

看冷空雪飄零

你的選擇是我最深的痛’

“很不錯,但你也不能用這個當藉口喝酒啊,酒不能給你帶來靈感。”我說道。

“酒能給我帶來虛幻,那種虛幻能讓我開心。”

我現在不止擔心冷嘉月了,我覺得我也要擔心一下小米了。說是只喝兩杯的小米,就著那兩盤菜,喝光了一瓶白酒,我也被逼著喝了一瓶啤酒。

定好了鬧鈴,我早早的就睡了,也許是還不適應冬季漫長的黑夜,早上起來的時候我仍然有點以為我還在北極。醒來後時間還早,我查了一下日出時間,發現要快十點天才會亮,可是現在才七點。

我決定做點正常的事,先去跑跑步,就在我換衣服的時候,小米也穿戴整齊的出來了。她以為我現在就要下鄉去。

聽說我是去跑步,她開始說不去的,後來又說讓我等等她。喀什的冬季真的不冷,外面大概零下十度,不過感覺不到冷,我們沿著西域大道往古城方向跑去。

“哥,你認為的正常的生活是不是就是這樣的?規律的作息時間、合理的運動鍛鍊、營養的攝入、認真的工作?”

“差不多吧,比這個還要豐富一點,但的確是。”

“天啊,我感覺你過的就是大叔的生活,我從現在起就叫你大叔吧。年輕人的生活應該是隨性、自由、沒有拘束和規則,青春本來就是用來揮霍的,要不然等老了的那一天,回想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過,多無聊啊。”小米一邊慢跑,一邊對我說。

“你說的對,但這不是你每天都要喝酒的理由,也不是我睡懶覺的理由。你知道我為什麼昨天會答應斯迪克江,讓他加入公司嗎?”

“我昨天就想問來著,那個傢伙一看就是二世祖,不一定能吃苦和幹成事。”

“記得有人給我說過,現今社會的差別越來越大,會出現一些固化現象,就是說沒錢的人可能一直沒錢,有錢的人可能一直有錢。應了龍生龍的古話,我需要和這樣的二世祖學習,學他們如何做生意,如何思考問題。”

“為啥一定是這一類人呢?”

“他們大多數人從小就耳濡目染,對很多東西有見識,類似瑪依莎,當我在為買到一臺二手車沾沾自喜的時候,她其實有能力開走那個停車場的任何車,所以我當時覺得買二手車是個大事,但對她來說不過是去挑選個交通工具。陳琰也是,他的見識不同,把握住機會,看似隨便做的幾單生意都很賺,我現在都學不會,可是細想,他其實是靠著深思熟慮和對市場的敏銳果斷的抓住了賺錢的機會,他賣玉的機會還是我創造的,我還沒怎麼賺到錢。這就讓我思考,我可能不會做生意,也不善於創新,但我完全可以把這些事交給會的人去做。”

“這些年輕人能行嘛,他們能行還給你打什麼工啊?”

“能行,人在這個社會上一定有自己不信任的人,但一定有自己信任的人,否則就沒法過下去了。他們還沒有自己做,只能說明還沒有機會,也許是還不知道要去做什麼。斯迪克江,明顯是在和他爸爸在置氣,他爸爸找他回來是想給塞到機關裡去,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的找工作。”

“也許他會繼承他爸爸的事業呢。”

“這是一定的,他爸爸不想他那麼累,將來家產給他,至於工作,一定是希望他找一個穩定可靠的。比如創業,在北京還在喀什一樣是創業,沒必要弄回來。”

“可是他爸爸要真找到你,你怎麼應付?”

“和我沒啥關係,那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我看好的是這個傢伙對我又幫助,不管他是不是給我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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