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問我怕不怕穿幫,我當然不怕,你記住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只要有利用價值,沒有人會真的在乎我是什麼人。那合同一簽我對這些人來說就有了利用價值。我為了把我的背景搞的再模糊一點,我在廣西捐建了幾個希望小學,扔出去了兩百多萬換回了一個傑出青年的稱號。你知道嗎?恰巧是黎叔親自頒的獎,南寧辦公室桌子上從那之後就放著我和黎叔親切交談的照片。你說別人會認為我和黎叔沒有內在關係嗎?但我認為我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蓋希望小學,廣西也有很多貧困地區需要幫助,我捐建是出於真心。我在事業處於上升期的時候離開了,我不後悔,在這邊我先要賺錢,再去為這裡的孩子們做點什麼事。先開一個自釀啤酒屋,以自釀啤酒和燒烤為主,現場唱歌和DJ打碟為特色的啤酒屋。”陳琰說道。

這個我是知道的,他和馬思睿他們的合作基本已經敲定了。只要場地有了著落其它可能很快就會展開。

“我回山裡後想搞一個牧場,大量、科學的養殖牛羊。”

陳琰吃著小菜,喝著小酒,聊嗨了點,他又給我說了一個終極的目標。

“幫孩子?還是幫牧民?”我問。

“我就是想自己多吃點牛羊肉。”陳琰回答。

我發覺我有時候真的難分辨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仔細想想好像就米熱和我一樣對別人很容易信任,也很少說假話。

“老李,有的時候不需要把事想的那麼明白,比如我不知道養牛羊是不是賺錢,但我喜歡吃肉,這就夠了。”陳琰說道。

“但是你沒有算過萬一虧本怎麼辦,你想吃肉不如去買。”我說。

“那是牧民賴以生存的根底,你覺得會有什麼問題?”陳琰說。

我再次深深的感到我必須要改改自己的思維方式了,沒錯啊,雖然有的牧民窮,但很多牧民還過的去,沒見誰虧過本。

“我們去庫車的時候,接觸過一個新詞,對我來說的新詞,農區畜牧業。參觀過兩戶生產合作社,因為綠洲的地都用來種地了,所以牲畜都是圈養,他們叫農區畜牧業。”

我給陳琰講了講在庫車的所見所聞,有針對性的講是為了他的牧場,想給他一點啟發。但是陳琰搖了搖頭,說:“老李,我是想當牧民,不是當農民。”

時間差不多了,我獨自回到了家裡,陳琰的維特拉和小五菱都停在路邊,我有點後悔在下午喝酒了,如果不喝酒我就可以開車出去散心,去一個以前沒去過的地方,或者去山裡或者去沙漠,也許我可以去農村去看看。

現在,喝了點酒,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家消愁了。我打了個電話給小薩,關照她和陳琰打車回家,千萬別開車,他們兩個一個駕照還沒拿到,一個喝了酒,我對陳琰還真不放心。

我躺在院子裡,蓋著一條毛毯在打瞌睡,維吾爾族的院落裡大部分都會有炕,或者至少會有張鋪著毯子的床。方便的隨時能躺的條件導致我經常躺著發呆或看手機,怕一不小心睡著,我會拿個毛毯蓋在身上。

喝了點啤酒,很快就困的睜不開眼。在手機的鈴聲和敲門聲裡,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頭暈腦脹的沒搞清楚自己身處何處,電話是米熱打過來的,門也是米熱敲的。

直到米熱給我泡好一杯茶後我才搞清楚原來我是睡糊塗了。

“米熱,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你要是不過來,我可能就在院子裡睡一晚了。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特別糊塗,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認為我不應該再喝酒了,我以前不喝酒,今天這不知道有什麼問題鬼迷心竅的和陳琰喝了點,然後睡了不到一個小時,被米熱叫醒的時候我卻覺得好似過了千年一樣,我的眼神把米熱都給嚇著了。

“哥,剛才是挺嚇人的,你就像不認識我一樣,你怎麼了。”米熱見我恢復了正常,這才敢問我。

“沒什麼,我本來以為我一直在努力在奮鬥,可是今天才知道我是在騙我自己。在所有人裡,我似乎是過的最安逸最沒有上進心的那個人。”我說道。

我給米熱說了陳琰的計劃,搞個啤酒屋以及當個牧民,還有雷佳佳和華雯合作搞民宿,謝亞敏接手荒原酒吧這些事,就我沒有理想,安於現狀,能有現在的樣子也是在米熱和華雯催促和優惠的條件下才能做到的。

“哥,別管別人,我支援你,不要活的那麼累。我聽說在疏勒縣的庫木西力克有個長壽的老奶奶,她是一八八六年出生的,現在還活著,還唱歌講笑話喜歡串門。你說她一輩子有什麼成就嗎?沒有!生活真的不一定非要幹出點什麼偉大的成就,好好的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米熱說完就去給我做飯去了,她從店裡帶了點面和菜,在廚房做了拉條子。

“不管是陳琰哥是有當牧民的理想,還是他想當理想的牧民,他都差不多已經實現了。所以你說的他的奮鬥目標其實是假的,我現在就想著畢業後當一個美術老師。”

米熱一邊給我端盤子拿筷子一邊繼續說著,這個十九歲的女孩背對著我做家務的時候,我有種錯覺,似乎我的生活就是這樣,似乎我就屬於喀什,有個勤勞的米熱一直在鼓勵我照顧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放棄了抵抗,真的想就這麼一直平淡的生活下去。

“哥,你這幾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沒有去鄉下,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鄉下轉一轉,散散心。”米熱說道,看我直勾勾的看著她,她並沒有不習慣。

我答應過米熱,她考完試就帶她出去玩,塔縣確實是去過了,但我覺得米熱說的對,我可能需要經常往鄉下跑,我算是明白一些古人為啥喜歡雲遊了。

“我對你這個建議很滿意,明天我們就去鄉下。”我說道。

米熱收拾完碗筷就回去了,我本來說送送她的,結果變成了我和米熱在吐曼河邊散步,米熱一邊走一邊感慨喀什的變化,說她小時候這邊都是光禿禿的土路,現在大多已經鋪上了水泥和柏油。

米熱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變得像個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然後她輕聲給我唱了一首歌,一個很歡快的歌曲,一邊唱,她還一邊的圍著我跳了起來,她歡快的情緒帶動著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太牛叉了,米熱,一言不合就唱歌,一言不合就跳舞,我多希望有你的天賦呢。”

我說著,但笨拙的配合這米熱跳舞,無非就是跺兩下腳踩踩點。我們的互動引起了正在吐曼河邊上散步的幾個遊客的注意,因為天還沒黑,我看到他們在對著我們拍照。

“小夥子,你看著不像是維吾爾族啊!”其中一個大姐主動跑過來和我說話。

“大姐,你們從什麼地方來的啊?”

我沒有回答我的民族問題,而是好奇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遊客,通常晚飯後在東湖或吐曼河邊散步的人都是本地人,遊客膽子小,仍然不敢隨便亂跑。

“你普通話說的這麼好,應該是內地來的。我們是廣東人,來喀什玩,這個小美女是維吾爾族嗎?我能不能和她合影啊?”這個大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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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群人一會兒單獨,一會兒集體的和米熱合影,大姐還錄了一段影片,一邊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我現在在喀什的街頭,這裡有一條河,我認識了一個新疆美女,來看看新疆美女長的什麼樣。這個新疆美女有個漢族男朋友,剛才他們就在大街上跳起了新疆舞。”

我第一次被遊客圍觀了,雖然他們其實是為了和米熱合影,估計一直想找個維吾爾族美女合影,一直沒敢問,見到我和米熱在一起才敢問問米熱。

“小夥子,你怎麼會在喀什生活?你是做生意的?”大姐問我。

“大姐,做生意的現在都忙著數錢呢,我不會做生意,我是個喜歡南疆生活的詩人。”

我沒有說我只是個小小的店主,我想讓這些遊客對喀什產生好感,多宣傳一下喀什。

“啊,現在真的有搞藝術的在這裡嗎?我知道麗江和大理有不少搞文藝的人生活,沒想到喀什也有,我能不能加一下你女朋友的微信。”另外一個大姐一臉驚奇的說道。

米熱則沒有等我點頭就加好了微信。

“小美女,你聽我給你講,有很多搞文藝的人都不是好人,專門騙你這樣的女孩子。你自己要小心點這個男的,別被他騙了。”

一個大姐把米熱拉到一邊,低聲給米熱說著,我是哭笑不得,這些大姐大哥們還真的是有操不完的閒心。

合影、拍照互留微信後,這些人一陣風的走遠了,米熱還在微笑著。

“米熱,你看你笑的都停不下來,是不是體驗到了當明星的感覺?”我說道,因為米熱很開心,她的笑真的有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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