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郎慧心便偷偷從後門出了七王府,直奔順天府大牢。

獄卒們收了錢財,自是替她保密。

杭遠正背對著牢門閉目養神,聽到靠近的腳步聲,笑笑丟出一句,“我知道你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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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慧心站在牢門外,深情注視她所深愛的男人,即便他背對著看不見。

“我來救你的命。”

“不用了,生死有命。我造孽太深,死有餘辜……”

“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杭遠嗤嗤苦笑幾聲,轉身看著她,“如今我身陷囹圄,不日宣判,死是註定的事,你又如何能讓我活下來?”

“你我能讓你進來,也能讓你出去!”

杭遠想了想,走到牢門邊,“你真的能救我?可是是你指證我是殺人兇手,連蘇清俞都沒有辦法,你又如何救得了我?”

“蘇清俞來過?呵呵,那女人就是不簡單,我就知道她會插手管這件事。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把她氣跑了。”

郎慧心將信將疑,“當真?”

“我若告訴她實情,我早已出去,還會在這裡待著嗎。”

“誰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人心隔肚皮,之前你那麼牴觸我,連看都不願意看到我。如今卻主動走過來,這可不是你的性子。”

“我又不是傻子,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若你真能救得了我,我對你自是感激不盡。”

難得杭遠做出允諾,郎慧心喜出望外,強忍欣喜。

“我自有法子救你,但你也要我看到你的真心。免得到時候你過河拆橋,我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杭遠忙抓住郎慧心的手,深情款款道,“若你真能救我平安脫困,我跟你回江北。娶你為妻,一輩子守在你身邊。”

“此話當真?你不是在騙我?”

“如今我的小命都在你手中,我怎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不信?好,那我對天發誓。老天在上,我杭遠若此次能化險為夷,願跟郎慧心回江北,娶她為妻,愛她一世。若有半字虛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郎慧心忙捂住他的嘴,“傻子,我不過是開玩笑,你又何必較真。你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待我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如今我才知道你的好,當初我怎會那麼傻,放著你這麼好的女人不要。若能娶到你,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慧心,我知道你關心我,若你真的救不了我,也不要過分勉強。或許是我之前辜負你太多,老天爺才會懲罰我,讓我不得好……”

“傻瓜,不準說那個字!這幾日你儘管在牢中吃好睡好,什麼都不用擔心,等我救你出去。然後我們回江北,我爹爹定然很喜歡你。咱一輩子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慧心,我等你。”

“遠,等我……”

郎慧心前腳剛走,蘇清俞後腳便打著哈欠出來。往牢門上一靠,掃了眼杭遠,慢悠悠說道,“男人的嘴,騙鬼。我以為你不一樣,忘了天下男人都是同一個德性。若郎慧心知道你騙了她,定然會殺了你。”

“我死沒關係,但是我不能讓師哥有一絲危險!”

她冷冷一笑,輕扯嘴角“渣男”,打著哈欠慢悠悠往外走。

“蘇清俞你就這麼走了??”

“牢房沒我床位。”

擺擺手,快速走出大牢。見獄卒點頭哈腰的候著,從懷中拿出銀票遞過去。

“多謝蘇二小姐。”

“你們應得的。還想不想賺外快?”

“蘇二小姐有事儘管吩咐,小的一定給您辦到!”

“學聰明了,一點就通。幫我盯著杭遠。”

隱約感覺這小子會弄出什麼大動靜。

一把破鎖,怎能困得住杭遠。待半夜三更夜深人靜,杭遠偷偷溜出大牢,直奔魏府。

魏府大堂燈火通明,魏方正跪在地上燒紙,邊燒邊哭,愁得一邊的小霍直嘆氣。

看著魏方傷心欲絕的樣子,杭遠的心揪到了一起,卻只能趴在牆頭看著。

魏方哭得太傷心,又哭暈過去。小霍忙把魏方送回房,自個兒也回房休息。

杭遠輕輕落到房中,快速走到床邊。藉著月光看著床上的魏方,他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鬍渣拉扎,心頭一片生疼。

坐下摸了下他的臉,淚痕未乾,好涼。

“師哥,大娘已經走了,你要節哀。這幾日我不在你身邊,你更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能倒下。等我那邊的事情結束,我就來帶你走。咱回山上去,白天練劍習武,晚上對月飲酒,好不快哉,再也不管這塵世間的事了。”

一聲夢囈的“小遠”,杭遠瞬間淚目,用力捂住嘴巴不想哭出聲。

“傻師哥,這世上已經沒有像你這麼好的人了,就因為你太老實,才會被人欺負。你放心,以後有我在你身邊,就沒人再敢欺負你。等回到蒼山,咱就再不下山了,一輩子留在山上……”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雞鳴,即將天亮。

“師哥,我先走了。這幾日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杭遠戀戀不捨的離開,沒多久魏方醒了,摸了下手上的水,好鹹,是眼淚。

“小遠?!”

焦急追出門去,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他。

魏方失魂落魄的回房,拿出枕頭下的書信,上面只有一句話,杭遠喜歡你……

此時天邊正泛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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