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探監
大牢上空總縈繞一股不散的霧氣，有人說那是冤魂聚集不散。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想他堂堂大內侍衛長，不知送了多少人下大獄。風水輪流轉轉，沒想到他也有這一遭。
杭遠盤膝閉目坐在正中間，耳畔是揮之不散的絕望呻1吟，彷彿置身無間地獄的鬼哭狼嚎。
“老大！”
小霍衝進來，抓住牢門，激動的淚眼汪汪，“老大，你別怕，小霍立馬救你出來……”說著就要砸鐵鏈。
“不準胡來！若是我想走，誰也攔不住。我正愁沒地方清靜下，這兒也不錯。”
“可是老大，他們說你殺了魏老大的孃親，還想殺郎慧心……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要陷害你？若讓我知道，我定將他五馬分屍！”
杭遠搖頭苦笑，“對了，你怎進的來？”
“自然是我帶他來的。”
說話間蘇清俞緩緩走了出來。
“我就該想到會是你。以前常聽人說你坐牢跟回家似的，定然和獄卒成了好友，也只有你才能順利進來這裡。”
“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沒看見霍小哥都急哭了。”
“我沒哭！誰說我哭了！”小霍忙擦去臉上淚水。“老大，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魏老大看到老太太死了，哭得死去活來。聽說你殺了老太太，當時哭昏了過去……”
杭遠慌張走過來，“師哥怎樣？他沒事吧？你別哭哭啼啼了，倒是快說啊！”
“我來說吧。”拍了下泣不成聲的小霍，正色看著杭遠，“魏方沒事，只是在想我如今想的問題，真相是什麼？”
“郎慧心不是說了嗎，你為何還來問我……”
“連小霍這種傻子都不信你會殺大娘，你認為我會信嗎？”
杭遠啞然失笑，看了她一眼，走回去盤膝坐著。
“你是聰明，但這次是聰明過了頭。郎慧心說的是事實，是我不滿大娘對我百般成見，我就殺了她。恰好被郎慧心撞見，我索性想連她一起殺了。或許是老天爺要阻止我的暴行，恰好被京畿衛撞見……”
“杭遠，我當你是朋友，請你別當我是傻子！你說的，我一字一句都不會信！”
“郎慧心也是你的朋友，難道你不信她說的？”
“多謝你提醒。就因為都是朋友，我必須強迫我自己冷靜客觀的分析這件事，不然我昨晚就已經衝過來打你一頓！”
“你不相信是我做的？”
蘇清俞想也不想的搖頭。
“可是如今證據確鑿，你不信也得信。”
“什麼證據確鑿？昨晚事情發生的時候，就你和郎慧心在現場，除了你們倆，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無人證，二無物證，何來你說的證據確鑿！”
杭遠無奈苦笑，“郎慧心是人證，京畿衛親眼看到追殺她，他們也可以作證……”
“放屁！”
姑奶奶不放火，還真當她是三歲小孩子。
惱怒的一腳一腳踹著牢門，看得小霍是目瞪口呆，生怕聲響引來獄卒，急忙拉她，被她一拳打了出去。
杭遠急了，“蘇清俞你在做什麼，你想劫獄不成！”
“我就是想劫獄，不行啊！”
“劫獄可是大罪，七王爺也保護不了你。你是聰明人，這樣做不值得，快停下……”
“明知道你是無辜，卻眼睜睜看著你身陷囹圄。明知道你有苦衷，你不肯說，我也只能任由你。這該死的的大門，加固了嗎，怎麼踢都踢不開！你別急，待姑奶奶使出十二分力道，定會衝破牢籠帶你走！”
說著退後幾步，拎起裙襬作勢就要撞過去。
“姑奶奶，您別這樣，我說便是。”
蘇清俞這才心滿意足淺笑，和小霍擊掌。
杭遠後知後覺恍然大悟，“你們合夥詐我？”
“我們是想幫你。”
刻意看了眼小霍，小霍忙走到外頭守著。
“這回該說了吧。”
見杭遠不肯說，她活動了下筋骨，上下踢腿。
“你簡直就是活祖宗，若不是心疼你背上劫獄的罪名，我寧願有些事爛在肚中。”
“別介啊，那你會發臭，就沒人再願意和你做朋友了。”
說著挨著牢門坐下，“說出你心裡話吧，朋友。”
生怕她還有什麼鬼主意，杭遠只能開口。
“我喜歡我師哥。”
“我知道，早瞧出來了。”
杭遠眼角抽搐的扯了下嘴角，“真想敲開你的小腦袋看看是不是和別人不同，為何還能瞧出這種事？”
“同樣人腦一個，包括大腦，小腦和腦幹。不過比那些有苦衷還不肯說的傻子要聰明。”
“怪不得七王爺那麼怕你，盡說些亂七八糟讓人聽不懂的話。不過後面那句我聽懂了，你在損我。”
“不錯，至少關了一晚，沒把你關傻。”
“在說出來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在我和郎慧心之間，你會選擇相信誰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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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此時你們倆說的我都不信。不過你放心，我這個和別人不同的小腦袋，應該能分辨出誰在說謊。”
杭遠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你說……郎慧心殺了大娘，是為了逼迫你娶她？不過一段時間沒關注，這姑娘咋黑化的那麼厲害？？”
“每個人心底都住著一個魔，某一天慾壑難填，魔便會跑出來。”
“那你的心魔是什麼？以至於郎慧心拿那事要挾你？”
杭遠不願面對那件事，扭頭不語。
“你不願意面對過去，不願意面對我，可有一個人你必須要面對。”
心頭猛地咯噔巨響，“師哥……”
“探監時間到了，我先把小霍哄回去。等你想清楚告訴我的時候，我再來找你。”
轉身的時候下意識摸著心口位置，心魔，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