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攤牌

連日春雨不停，這京都儼然變成雨水中的世界。

蘇大將軍府內外一片祥和，不過是乍一看之下。狂風暴雨後，必藏更大的風浪。

蘇如雲睡到了中午才起，喚了幾聲小桃沒反應，怒氣衝衝的下床。

這時小桃端著茶點進來，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連同茶點撒了一地。

“賤婢，要你日夜守著本小姐，你死哪裡去了！”

“奴婢……奴婢見小姐睡得正香，特地去後廚做了小姐愛吃的杏仁酥……”

“好了好了！”蘇如雲不耐煩的擺擺手，瞧著又是暴雨天，心情愈發煩悶。“張旭回府沒有？”

“奴婢不知……奴婢這就去瞧瞧！”

小桃說著往後院奔去。

蘇如雲咒罵幾句，扭著腰回了房。

不一會兒小桃踉蹌的跌撞進來，她見此又是一通破口大罵。

“你個賤婢，慌張作甚！莫不是見鬼了！”

“回……回小姐，小桃沒找著張旭，倒是張旭留了封書信給小姐……”

一把奪過拿出一看，眉頭忽而皺緊，“張旭約本小姐北門大倉一見？”

“小姐，北門大倉早已荒廢多時，平日裡行人也不見幾個。而張旭約小姐那裡見，必是要加害小姐，小姐切莫過去……”

一腳踹開多嘴的小桃，她滿臉笑容的在衣櫃前翻找起來。

若是平日裡定也是如此認為，可那一夜春宵，張旭頗為努力，她也很是滿意，想來換個地方激情罷了。

“你個賤婢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過來服侍本小姐更衣！”

“哦哦……”

正如小桃所說，北門大倉荒廢多時，加上暴雨，幾乎看不到人煙。

下了馬車後，蘇如雲吩咐車伕到一旁等候，領著小桃進了北門大倉。

大倉內瀰漫著腐爛的氣味，聞著很是刺鼻。雨水橫流，青苔溼滑，好幾次險些摔倒。

等了大半個時辰後，蘇如雲不耐煩了，“你，去門口瞧瞧張旭來了沒有。”

“小桃領命。”

小桃風風火火的去了。

蘇如雲厭惡的踢踹腳邊的髒東西，不過這倒是個溫存的好地方，想來愈發刺激，只等張旭到來。

踏踏。

門外忽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蘇如雲滿心歡喜跑去，一個東西從上方落下，直接砸在了她腳邊。她驚魂未定定睛一看，是死了的張旭。

瞬間被恐懼所支配，倒在地上驚慌大叫。

只見張旭翻著白眼，嘴角滲出鮮血，身上佈滿細小的傷痕。十指指甲盡數被拔去，雙腿間一片空蕩蕩。

“誰……是誰！！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本小姐出來！！”

雨聲忽大又小，隱隱看到大雨中一人緩緩走來。蘇如雲弓著身子目不轉睛的看，瞬間瞳孔無限擴大，怪異的大笑一聲，起身搖搖晃晃又叫又笑。

待走到屋簷下，蘇清俞脫下蓑衣順勢往旁邊一扔，擦了把臉上的雨水，面無表情的走進來。

“是你……是你這個惡鬼！我就知道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做的！！蘇清俞！！”

她淡淡哦了一聲，青絲軟軟貼在前額，眼皮被睫毛沾著雨水所厚重，掃了眼已半瘋半癲的蘇如雲。

“你不是蘇清俞……真正的蘇清俞早死在雪山，你到底是什麼人！！”

“謝容芳，還是蘇震煥告訴你的？”

“呵呵，你果真不是蘇清俞……我知道了，你是惡鬼，你是來復仇的惡鬼！！先是殺了我孃親，又殺了張旭，還指使他人凌辱於我……還有小桃那個賤婢，竟敢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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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多謝好姐姐，讓小桃決然選擇離開你身邊。還有，好姐姐，你似乎把所有事情都說反了。張旭是該死，被色所迷。我也是替姐姐出氣，他的髒手碰過姐姐，我索性拔去指甲。他那兒碰過姐姐，我索性給切掉。至於客棧那次，妹妹是回敬姐姐的好意——”

“可你殺了我的母親！這筆賬怎麼算！”

她盯著蘇如雲痴痴笑著，“妹妹可一心替姐姐著想，才沒把實情告訴姐姐。如今這冤枉大了，妹妹只好如實說出了……鄧九是替人頂罪，不過不是我，而是蘇震煥——”

“你說謊！你……滿口胡言胡說八道！”蘇如雲歇斯底里的大叫，怎麼也不會相信一直疼愛的蘇震煥會是殺死孃親的兇手。“呵呵，我知道了。你想離間我和爹爹，因為你是個從小沒人疼沒人愛的掃把星！你看不慣爹爹孃親對我的寵愛，惡毒的殺死孃親，如今又想冤枉到爹爹身上，你真是個心如蛇蠍的禽1獸，你不配為人！”

她從衣袖中拿出一封書信扔過去，“你看過後就知誰是真正的禽1獸。”

蘇如雲將信將疑拿起書信，看完後頓時淚如雨下，情緒激動的撕了書信，撒了漫天，瘋了般大笑。

“你個惡毒的女人，以為捏造鄧九的書信我就信了？妄想！我才不會中你的詭計，哈哈哈……”

她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懷疑蘇震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