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鶴唳,詭譎變幻。

蘇清俞一劍劈斷巫零貂身上繩子,背起洛見荀,好重,像座大山似的壓在身上。拿過繩子綁在一起,繞了一圈又一圈,綁得死死的。甚至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感覺從未有過的踏實。

無論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生或死,絕不再分離。

“你不怕我偷襲你?”

“不是不怕,而是你不會。”

“你不要葬花骨的解藥了?”

“其實你一開始便沒有打算給我解藥,或是你也根本不知道如何配製解藥,雖然我也不解你為何將我們引來水瑤。若逃不過此劫,這山清水秀的水瑤,也不失為最後的安息地——”

刻意頓了下,用餘光打量了眼巫零貂,“不過我要感謝你,是你的出現讓我意識到我對洛見荀的在意,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

說罷快速走出去。

巫零貂霎時一怔,不住慘淡苦笑,心口的位置空的難受。

“蘇清俞,為何連你也不肯正眼看我一眼?為何你們總是把我當成空氣?難道我就連成為你敵人的資格都沒有?呵呵,我一心想贏,卻敗得一敗塗地。或許從一開始,我便沒有贏的勝算。即便我心有不甘,不得不承認你贏了,他的人,以及他從始至終都只停留在你身上的心……”

明明是烈陽高照的大白天,卻感覺一股無處可逃的陰寒。或草叢中,或樹後牆後,或不易察覺的角落,隱約感覺躲著無處雙眼睛。像靜候獵物的野獸,只待走進危險圈便會被撲倒吃掉。

偌大的村落一個人影都沒有,風吹起額前青絲,吹乾臉上汗水,卻吹不開籠罩心頭的陰霾。

房舍建築,小道太過類似。走了大半天,兜兜轉轉回到了原地。她咬咬牙,吃力往上抬了抬後背的洛見荀。汗流浹背下的口乾舌燥,引發身體極度缺水,漸漸開始力不從心。

喉嚨口渴得快冒煙,簡單的吞嚥都疼的厲害。那繡有水瑤圖騰被狂風吹得變形的風幡,像極了一個披頭散髮,在風中又叫又笑的瘋子。

烈日烘乾體內水分,雙腿似灌了鉛般,重的抬不起來。隱約聽到水聲,心頭一喜,忙循聲找過去。

是一處從山石中滲出來的泉水,緩緩流進岩石邊的小坑中。

泉水叮咚,在陽光下折射七彩光暈。乾渴難耐,她也顧不得許多,急忙過去蹲下,雙手捧起就要喝。

突然間一支冷箭射來,她微微側身躲開,鎮定自若喝完手心的泉水。甘甜清涼,又忙不迭捧起喝了口,方才解除體內的燥熱。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感覺又重新活了過來,起身凝眸打量四周。

那處的風在動,那處的風也在動,一二三四五六七……至少十人,而且都是頂尖的高手。

“你們未免太高看了我蘇清俞——”

話音落,從四處草叢中躥出十來個水瑤族人。他們統一穿著寬大袍子,身後繡著水瑤的圖騰。和巫迪海身上的那件大同小異,不過是玄青色的。

高矮胖瘦,老中青各色,無一例外臉色凝重,眼中泛著殺氣,轉瞬間將她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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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是個大約年過六旬的老頭子,花白的鬚髮,臉上皺紋縱橫,眼神卻老鷹般犀利。

“若是沒猜錯,您就是水瑤的族長巫壬罡?”

“蘇二小姐果然名不虛傳,老夫正是水瑤的一族之長,巫壬罡。”

“我只是想著水瑤弄出那麼大陣仗,不可能派一個籍籍無名的老頭子當先鋒。不過勞族長親自出面,想來我這次在劫難逃了。”

巫壬罡捋了下鬍鬚,冷冷笑道,“洛家先祖背信棄義,屠殺我水瑤先祖,逼得我水瑤族人躲進深山,數十年不敢踏足外界,以防他們毒手。洛見荀是那賊人的後代,是我水瑤一族的仇敵。因果報應,他先人欠我們水瑤的,今日就要他的血來償還!”

“話雖然老土了點,但冤冤相報何時了。而且那是洛家先祖欠你們,不是洛見荀欠你們。你們又何苦揪著數十年前的往事不放……”

“我們水瑤一族上應天命,幫助洛家先祖打下南國江山。多少先烈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馬革裹屍,卻換來卸磨殺驢,鳥盡弓藏的下場!當時洛家先祖散播我水瑤一族皆為妖孽,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慘絕人寰,險遭滅族之災。即便過去數十年,洛家也沒有停過對我水瑤一族的迫害。這代代相傳的恨意,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一筆勾銷的!”

巫壬罡的爹孃就是喪生在當年的大屠殺中,當時他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孩童。是忠心老僕用自己的孫子,換了他一條性命。自懂事起,他便不斷從水瑤一族的長輩口中,聽說洛家對水瑤幾乎泯滅人性的血洗屠殺,自此便在他心底留下仇恨的種子。

他以為此生再無報仇的機會,老天爺卻給了他一個機會。

昨日巫迪海帶著幾個陌生男女回來,無意間吐露洛見荀的身份,他欣喜若狂,知道報仇的機會來了!趁巫迪海不備將其打暈,馬上召集族中武功好手,籌劃報仇大計。

天亮了,他們的復仇計劃也就此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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