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共行人生路

一句尋常貨色，徹底激怒了段以柔心底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要和凌若雪拼命。

她費了好大勁的才攔住，面對凌若雪的一再挑釁，只能上揚嘴角去笑。

“若無事，蘇清俞進去了！”

“慢。”

凌若雪忽然走到身邊，附耳輕聲道，“本公主要你一人作陪。”

“小俞姐她跟你說什麼？咱進去，別管她……”

她蹙眉想了想，“小柔，你先進去。”

“好，本公主就欣賞你的勇氣。”

凌若雪拍了拍手，馬車駛來身邊，她進去後探出身子看她。

“勇氣這麼快就沒了？”

她冷冷一笑，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揚鞭，馬車離開。

段以柔追出幾步，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下的街道盡頭，歇斯底里，“小俞姐你不能去！她是個瘋子啊，你快回來……”

瘋子？曾幾何時她也是，豈會怕了小小的凌若雪不成。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停下，凌若雪率先下車，她也跟著下去。一看是運河邊，兩旁樓宇林立，燈火閃爍，邊上是熱鬧的街市，小販的吆喝聲，行人玩樂聲絡繹不絕。

要在這種顯然的地方動手？

凌若雪突然轉身看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看了個通透。

“沒想到你這種蟻民挺冷靜，不怕本公主殺了你？”

“公主若想殺一個人，那處殺不是殺，何必選地方。再說了，若公主有了殺意，蘇清俞哪處去不是死，又何必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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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凌若雪忽然蹙緊眉頭，幾秒後又咧嘴笑了，情緒變化之快讓她有些錯愕。

“怪不得見荀哥哥對你青睞有加，除了那聖上強加的娃娃親違抗不得，你也倒是有些優點——”

她抬手作揖，“謝謝公主誇讚。”

“別以為本公主誇你就不會殺你！你可知得罪本公主是什麼下場！”

“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反正不是什麼好下場~”

凌若雪惱怒的瞪了她一眼，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上馬車離開。

就這麼走了？

這凌若雪，當真沒頭沒腦的很。本以為有什麼厲害招數，結果只是扔到這運河邊上，雖說走回將軍府遠了些。

忽然聽到煙花綻放的聲音，轉身一看，運河上方煙火璀璨，惹得京都百姓無不駐足觀看。

她正疑惑哪來的煙花，聽到靠近的腳步聲驀然回首，洛見荀一襲白衣站在樹蔭中。瞬間威風起，吹動他額前的青絲，擋不住他眸中的深情和暖意。

這又是玩的哪出？

“清俞見過七王爺。”

他微微蹙眉，心想她定然還在吃白天的醋。

“煙火耀空，風景如畫，敢問蘇二小姐能否陪本王沿著這運河走上一走？”

既來之則安之，她禮貌淺笑點頭。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只是她偷偷看眼他，他也偷偷看眼。

一直相安無事走到城牆邊，沒了去路，她停下抬頭看他，“清俞已陪著王爺走完運河的路，想來可以走了吧。”

“本王還有一條路要你陪著走。”

她錯愕的皺起眉頭，他卻忽然從懷中拿出一個手鐲，不顧她願不願意，認真的給她戴上。

“王爺，這是……”

“這是母妃留下的。而本王要你陪著走的那條路，就是和本王的人生路——”

再堅硬的心，也抵不住洛見荀柔情似水的眼神。

此刻，徹底淪陷……

後來她才知道洛見荀拜託凌若雪幫忙，上演了一出運河示愛的好戲。那日白天的有說有笑，不過是演來給洛見澈看的。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從後來洛見澈的表現看來，他還是有點在意凌若雪的。

只是他也不知是否在意凌若雪。

鐲子通體烏紅，上面雕著飛龍和鳳，栩栩如生躍然眼中，戴著更是愛不釋手，沐浴就寢也不捨得摘下。

原本以為背道而馳，結果轉身他還在原處的歡喜，讓她情不自禁笑容滿面，府中下人見了都以為自家二小姐傻了。

書房中，依著先生所教，在紙上描出他的像。

段以柔忽然匆匆忙忙跑進來，一下子跌撞在了書桌上，急得眼中全是淚水。

她忙放下畫筆扶她到一邊休息，“怎得如此慌張？出何事了？”

“我收到管家傳書，說是爹爹病了……”

段以柔說著咽嗚哭了出來，她心頭一怔，焦急追問，“你爹爹怎樣？要不要我陪你回北境看他……”

“怎敢勞煩小俞姐，小柔一人回去便是——”

“你這樣叫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回去……”

“小柔多謝小俞姐關心。但小俞姐瑣事纏身，怎能離開……小俞姐放心，小柔回去看過爹爹沒事便馬上回來……只是小柔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小俞姐要切莫小心，一定要平安等小柔回來。”

“我沒事，倒是你，路上多多小心。有事飛鴿傳書給我。”

“謝謝小俞姐……”

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段以柔一走，這蘇大將軍府更黑暗孤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