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還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看著文許在洛見荀和南知梁面前做妖。

洛見荀怕她悶壞,刻意抱她到後院曬太陽。患難見真情,洛見荀溫柔了許多。雖然偶爾也會欺負她不會說話,不能還手,沒事挑釁的捏捏臉和鼻子。

更多時候他是安靜注視,苦惱找不到解除她體內毒素的解藥。

風和日麗,天朗氣清,藍天白雲,飛鳥翱翔。見微風吹亂她的發,洛見荀緊張撩開,抱她在懷耳鬢廝磨柔聲細語。

漸漸忘記今日的煩憂,直到文許的聲音響起,猛地打了個寒噤。

“九兒的喪事可辦好?”

文許恭敬作揖,難掩臉上疲態和悲傷,“多謝王爺關心,九兒已下葬,望她下輩子不要再犯錯。”

洛見荀勾唇淺笑,見懷中她一個勁撇眼神,以為她眼中有沙,小心翼翼吹著。

“咦?沒沙子,莫不是眼睛抽筋?”

我抽死你個大頭鬼!洛見荀你怎麼這麼豬!哪怕心裡正痛罵他祖宗十八代,可惜他一句也聽不到,溫柔撫摸她的雙眼。

“舒服點沒?怎翻白眼了?毒發?還是哪裡不舒服?”

生怕洛見荀又聯想到亂七八糟的東西,蘇清俞忙擺正眼神。

這時婢女匆匆而來,說是太傅有事求見。洛見荀本想將她抱回紫薇廳,文許勸說多曬點太陽對身體好,洛見荀又急著見太傅,索性將她放到樹蔭下的藤椅中,交代文許看好,之後匆匆趕往花廳見客。

洛見荀你就是個豬!白眼翻到一半剛好看到文許,樹蔭斑駁了他的臉,眼底灑落讓人不寒而慄的笑意,儼然像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魔。

文許刻意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後,索性蹲到她身邊,饒有興趣的玩著她的青絲。

“這都過去幾天了,您仍是這老樣子,變成廢物的感覺如何?”

眼不見為淨,直接閉上。

“您心裡定然在想,洛見荀怎會那麼愚蠢,竟看不懂您的眼神?我該感謝老天爺,給我安排一個他發小的身份,不然他早就已經開始懷疑我。洛見荀看上去冷酷無情不可近人,但他是個念舊且深情的人,這點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見她仍舊不屑睜眼一顧,文許人畜無害淺淺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您一直以來是傳說,豈能讓人看到您廢了的樣子。與其這樣一天耗一天的活著,不如死去早點投胎。文許可是全心全意為您著想,這藥也是經過精心挑選,絕對會讓您舒舒服服走。更重要的是,任何人都發現不了它,只當您是因為之前九兒的毒發作死去。”

眼裡笑容愈發深邃,剛要動手給她喂下,後頸忽然傳來風動。文許驚慌轉身,沒發現任何異常,猜想不過是疑心生暗鬼,耳畔卻忽然傳來她冷冷的聲音。

“謝謝你給我想了一個舒服死去的辦法,不過,我此時更想送你去死!”

後心中了一腳,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頃刻間侍衛從四周跑出,團團包圍。

文許大吃一驚,看著從藤椅緩緩起身的蘇清俞,她傲慢危險的笑,人生第一次感覺到恐懼。

“你……你不可能不藥而癒?!”

那時太慌也差點忘了韓斌留下的藥劑,還好後來想起,不過她自是不會說出藥劑的事。

“那要感謝小唐先生從紫竹林撿回的藥,再加以研究,便解了我體內的餘毒。倒是你,不是一向自詡聰明絕頂,為何這次如此大意?若你那日動手,恐怕我已經魂歸九泉。”

“你一直在演戲??”

“不能怎騙得過你的眼睛——既然你之前所說一切都是假的,那佳兒呢?”

“她是真的,我對她的深愛不假——”

也是因為佳兒的死,文許心灰意冷,對人生無望,最後加入鬼階。

“你小子有趣,偽裝的真好,連我也騙了。”

南知梁帶著奈良和唐嶽天走了過來,剛開始蘇清俞說文許就是相柳的時候,他還不信,以為這丫頭病糊塗了。所以才和她設下這個局,故意引文許動手。

“不用看了,洛見荀並不知道這件事。你也說他念舊,若他知道小時候的玩伴就是幕後黑手,他定然會難過,而我捨不得他難過。所以找南世子搭把手,故意誘出你真面目。”

文許艱難起身,捂著胸口臉色鐵青的咳嗽,“是我低估了你,沒想到會敗在你手中。”

“一個熱衷和自己影子玩遊戲的人,貪玩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膨脹的自信心。你離群索居,痛恨這個世界,不屑和人交流,喜歡躲在黑暗處用他人做棋子,演出一場場好戲供你娛樂。玩火尚會焚身,更何況你以人做玩物。”

文許冷笑不語,不動聲色打量,試圖找到缺口逃之夭夭。

“你們鬼階在京都中還有多少勢力?閻殿又是誰?”

“閻殿是神,無處不在,你不可能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嘴巴還挺硬,不過等試過龍牙的逼供手段後,看你還硬不硬!”

南知梁眸子一沉,奈良和唐嶽天縱身而去,和文許打了起來。

趁這個空檔,南知梁走到蘇清俞身邊,“我先申明,是你想瞞著他,一切和我無關。若是他發火,你一人扛下來。”

“你和他都是傲慢的不把天地放在眼中的人,卻你怕他,他怕你,弄不懂你二人。”

文許武功高強,奈良和唐嶽天聯手都不是他對手。攔住剛要出手的南知梁,挑了挑眉頭,“不用你了,他來了。”

“他?”

順著她的視線一看,洛見荀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中,臉色陰沉的可怕,南知梁忙抬手撇清,“都是這丫頭的主意,不關我的事。”

“本王遲點找你們算賬!”

蘇清俞直接一腳跺過去,“慫包!”

痛得南知梁揉著腳蹦躂,“我說的是事實,難道說事實都有錯?”

“沒錯,但是我生氣。別問為什麼,因為愛生氣是女子的天性。”

南知梁啞然失笑,出聲讓奈良和唐嶽天退下。

一場激戰,文許已面露疲態,一看洛見荀來了,不禁倒吸了口涼氣。臉上落下豆大冷汗,蹙眉咬牙,瞥見一處空隙,急忙縱身飛去。豈料洛見荀以更快的速度過去,一腳正中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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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噗。

文許摔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再沒有起來的力氣。驚恐看著緩步逼近的洛見荀,挪著身體往後退。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難道做一個好人不好嗎?”

“呵呵,時勢所逼,好人只會死得早。”

洛見荀不忍看到文許慘樣,停在一米外的地方,負手扭頭,“你想怎麼死?”

“我從沒想過我會死,所以我沒想好我的死法。”

“哦?你認為你逃得掉?”

“不試試怎知道。”

話音剛落,文許丟下一物,四周頓時起了大霧。視線瞬間陷入混沌,洛見荀拔出軟劍劈散大霧,可是文許已經逃之夭夭。

南知梁懶懶扇著飄來的大霧,故作漫不經心丟出一句,“這都什麼歪門邪道,聽說你以前也會這種伎倆?”

“聽說我以前是天上下來的仙女,你信嗎?”

“你長得挺像,但仙女沒你這麼詭計多端和暴躁戾氣。”

蘇清俞抱臂冷冷一笑,文許丟出的擺明了是藥劑的複製品,難道赤砂已經研製出藥劑?正因如此,赤砂才開始反擊鬼階。若猜想屬實,將來不只是腥風血雨,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大霧散開,看到洛見荀的臉,帶著淡淡悲傷。畢竟被曾經最親的人背叛,這種痛應該很徹骨。

正因為他悲傷而悲傷,豈料他忽而射來一記眼刀,拿著軟劍殺氣騰騰的衝來,“你們倆……竟敢聯手耍弄本王!”

“不關我的事,一切都是蘇清俞的主意……”

“我想起府中還有事,告辭!”

一時間雞飛狗跳,笑臉被陽光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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