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高手過招,遠勝世間最美的風景。對南知梁這種武痴,早看得滿臉猙紅熱血沸騰,蘇清俞卻心懸到了喉嚨口。看著洛見荀和韓斌兩人從屋頂打到山上,身如獵鷹,快如閃電,速度之快,肉眼幾乎跟不上。

兩股力量瞬間炸開,韓斌穩穩落到樹頂,洛見荀毫不遜色的落回屋頂。一番交手,雙方毫無損傷,倒是熱血沸騰了心臟。

“洛見荀,唯有殺了你,她才會跟我走!”

“本王在這裡,她哪裡也不準去!”

韓斌冷冷一笑,緊握拳頭。他清楚身手上贏不了洛見荀,只能靠藥劑取勝。想著丟擲藥劑,四周頓時起了大霧,視線陷入混沌。

奈良抬手扇著眼前大霧,小心翼翼道,“爺,天道生是人還是妖,為何使得一手邪術?”

“世上滿是人,何來妖,不過人心比妖魔更恐怖。”

南知梁頗為感慨說著,下意識看著不遠處的蘇清俞。她正滿心焦急大霧中的打鬥,情不自禁丟出一句,“蘇清俞真是世間少見的尤物。”

“爺喜歡蘇清俞?”

“她是洛見荀的女人,我的敵人。”

奈良無奈笑了笑,“井中下藥這主意分明是卑職想的,爺又為何全攬上身?還要裝出京都百姓命如草芥,無所謂的樣子?”

“難道你不覺得生氣的蘇清俞更加有趣。”

這人三句兩句不離蘇清俞,卻還要裝出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真是讓人弄不明白。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血色漸漸渲染大霧。蘇清俞不知是誰受了傷,一下繃緊神經。無論是誰,都夠她難過半天。

可大霧是藥劑製造而出,根本驅散不開,更無法看清隱藏在大霧深處的兩人。

她深知洛見荀和韓斌兩人的性子,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會先低頭。若是再這樣鬥下去,定然會打得兩敗俱傷。

腦中倏兒閃過一道靈光,不緊不慢走到南知梁面前,見他一臉狐惑,咧嘴壞壞一笑,“麻煩你了。”

南知梁疑惑蹙眉“何意?”

“南知梁你這混蛋快放開我!救命啊!!”

求救聲引得洛見荀和韓斌停下手,不約而同全速趕去。

“丫頭,本王來救你了!”

“放開小俞!”

南知梁一下傻了眼,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急忙側身躲開洛見荀攻擊。蘇清俞趁此拉住韓斌的手,丟下一句“有勞”,藉著大霧逃之夭夭。

擺脫洛見荀的糾纏,南知梁落到一邊,整理被弄亂的衣袍,惱怒瞪他一眼,“我軟硬皆施,你都不肯和我一戰。如今為了蘇清俞那個丫頭,你竟直接對我動手?”

洛見荀有意看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慢條斯理整理衣袍,“這不正遂了你的心願。”

“我要的是你堂堂正正和我一戰,而不是為了你的女人!可笑的是,你的女人帶著其他男人跑了。難道你聰明絕頂的七王爺,就沒看出來蘇清俞那丫頭是在使詐?!”

“那不是她的男人。”

“你又知道?嗯?原來你早知道一切,卻配合她演戲,你不怕她真的跟其他男人跑了?”

洛見荀勾唇淺笑,“她是我的。”

僅僅四字,竟讓南知梁無法反駁,心裡不住想,你的自信竟讓我有些羨慕。

另一邊,蘇清俞帶著韓斌跑到一處河邊。跑得太急,氣喘吁吁,乾渴難耐,忙不迭蹲在河邊雙手捧水喝了起來。

韓斌看得出神,刻意靠近幾分,正欲打暈直接帶走,卻聽到她空虛的笑聲。

“你還不肯放棄嗎?”

倒映在河面的影子說明了一切,下一秒,影子卻成了擁抱的姿勢。不禁淺嘆一聲,就地坐下,轉身看著韓斌,眼底寫滿了落寞惋惜。

“韓斌,還記得我們十歲那年發生的事嗎?那是我們被師父收留的第三年,十歲的孩子,卻已經可以單獨殺人。那時我總在想,為何我要揹負如此罪惡的一生?為何其他孩子那個年紀在父母的懷中撒嬌,我卻要忙著殺人,和防止被人殺,每天活在血色恐懼當中。甚至到了後來,我漸漸有種想被人殺死的念頭,因為活著好累。”

韓斌感同身受,心頭五味雜陳,卸下手上力道,陪著她就地坐下,摘下面具安靜看著微波粼粼的河面。

“後來幾次任務,我險些失手被殺,每次你都及時出現救我。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當時是快活不下去了。”

“我知道,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小心翼翼跟著你。”

“像我們這種雙手沾滿無辜血腥的人,註定沒有好結果。以前每每夢迴午夜,我總是夢見自己全身都是血,痛得快要死了。剛開始我會哭,後來我連哭都不會了。我想過我無數種死法,但是我沒想到我會死在師父手中……你又是怎麼回事?”

“和你一樣。”

簡單的四個字,卻是他不願意回想的噩夢。索性躺在草地上,雙手墊著腦袋。以前每次殺完人,他都喜歡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躺著,想著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不過想到的都是昏暗的過去,和無光的未來。

“當時師父懷疑我們有心投靠另一個集團,所以乾脆殺了算了。其實那天我打算收工後去找你,吃你做的泡麵,看一部老掉牙的電影,借你的地方打個地鋪過一晚。電影我都想好了,結果我卻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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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斌故作輕鬆的說著,卻仍是溼了眼眶。

“當我以為我死了,我卻穿越到了這個國度。我以為是老天爺給我機會,讓我重新活一次。可是我發現,千瘡百孔的心怎能變成一個陽光向上的人。後來我發現藥劑,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挺好玩。殺人堪比切豆腐,卻也有累的一天。其實你說的不錯,無論哪個世界,都一樣沒有差別。”

“你放棄了?”

“你就那麼希望我放棄?”

韓斌習慣性挑挑眉頭,坐起來抬手想摸她的腦袋。這種以前再稀鬆平常的動作,手卻忽然停在半空中。

她拉過他的手合在手心,還是和過去那樣溫暖。抬手摸著他左眼下的淚痣,笑得有些逞強,“其實自你死後,我做了好長時間的噩夢,像是大病一場,以至於後來漸漸忘了你的長相,你左眼下的淚痣。如今一看,還挺好看。”

“小俞,跟我走好不好?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若動了情受傷的只會是我們。或許回到原來世界師父還會追殺我們,但是至少那是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還是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的韓斌。”

“韓斌,對不起,我回不去了,我……的心已經被人搶走了。”

韓斌不禁苦笑連連,早知道她會說出口。即便做好心理準備,也無法阻止心碎。

“就算我不帶你回去,總有一天,你興許會因為某個契機回到原來的世界,你還要留在這裡做沒結果的事嗎?”

“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情,僅此而已。”

話已至此,韓斌也不好再勉強她。猶豫了下,親暱摸了摸她的腦袋,用力攬到懷中,胸口疼得厲害。

“地圖是怎麼回事?”

“我想是蘇震煥無意從不夜尊那裡拿到,可他不知道是什麼,只當是藏寶圖,小心藏好。”

韓斌停頓了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小俞,我會找到回去的路,在那裡等你。若你某天想通了,開啟這盒子,我自會來接你走。”

“韓斌,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像你說的,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情,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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