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到處張燈結綵,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兩邊商鋪大力促銷,惹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她向來不愛熱鬧,看見人多更是頭痛。若不是夏月至一路小心保護拉著,恨不得馬上調頭回府。

府中總管早打理好了過年事宜,也買了年貨,爆竹紅燈籠之類的。什麼也不缺,更是不知道買什麼,索性被夏月至拽著瞎逛。

來到一處賣手工藝品的小攤前,夏月至蹲下饒有興趣的挑選。她則百無聊賴打量四周,人頭湧動,黑壓壓的一片,感覺呼吸不過來。

“你覺得這個簪子怎樣?”

“還行。”

“買了!老闆,給你錢。”

起身遞給她,“送你,新年禮物。”

她不禁一怔,拿過簪子,“你刻意過來給我買這個簪子?”

“窮啊,白花花都被小滿那丫頭坑走了。我最近又沒有開工,買不起奇寶齋裡的東西,索性趁今天廟會,淘淘有什麼好貨。你不會嫌棄吧?”

“不會,很珍貴,很喜歡。”

相比洛見荀他們動輒上千的禮物,夏月至精心挑選的簪子格外溫暖內心。

“難為你一個大男人,擠在地攤前,幫我選購禮物……謝謝。”

夏月至撓著腦袋靦腆憨笑,“你不嫌棄就好。等明年開春,我賺到錢,給你買更好的!”

若有所思點點頭,並肩在街道上閒逛。

“你來蘇大將軍府也有大半年,有沒有想過繼續做賞金獵人?”

“摸到乾癟的荷包時會想到,不過京都國法森嚴,賞金獵人無法生存。所以我打算明年開春找點其他事情做,總不能摳摳搜搜的,連像樣的禮物都無法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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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子我很喜歡,真的賊喜歡!”

下一秒,一個小賊搶過她手中簪子,奪路狂奔。

霎時愣在原地,幾秒後咆哮一聲‘抓住那個小賊!’,結果路人只是停下來看她一眼,自顧自忙自己的事。

“難道這世界,只有喊非禮,才有人幫忙嗎?”

“你可以喊非禮試試,不過先等我離開。”

夏月至說著腳下生風,從擁擠人群上空一飛而過。

人流實在太多,擠半天愣是動彈不得,也不知那小賊是不是渾身抹了油,跐溜就跑沒影了。好不容易擠到空地,見夏月至站在胡同口,正安靜注視不說話,面帶哀思,疑惑的走過去。

“抓住小賊了?”

夏月至搖搖頭,她好奇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一群衣衫襤褸,全身髒兮兮的小孩。天寒地凍的天氣,他們只穿了單薄的衣裳,身上被凍得發紫。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子又瘦又小,手腳和耳朵都是凍瘡,開裂出血,沒有穿鞋的雙腳血肉模糊,看得人心頭一揪。見有人來了,害怕的窩在一起,一臉驚恐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打量著。

本以為京都已經沒有難民,沒想到只是在看不到的角落,而且還是三個年幼的孩子。

蘇清俞霎時溼了眼眶,蹲下來試圖和孩子們交流。本是好心,卻嚇得他擠著對方往角落裡擠。

“小花,小寶,小虎,有包子吃咯……是你?!”

“是你!!”

夏月至一眼就認出是剛才的小賊,立馬拽住他領口,怒不可遏的掄拳,“你小子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連老子的東西也敢搶!就算你活膩味了,想死,也要換個舒服點的方式!”

孩子們忽然衝過去抱住夏月至的腿,又咬又打,讓小賊快跑。

“你們這群小東西再不滾開,小心老子連你們一起揍!”

“夏月至,放開他。”

“放開?他可是偷你簪子的小賊,好不容易逮到,你現在讓我放開?放開也行,讓我先揍他一頓……”

一聽這話,小孩們更加激動,使出吃奶的力氣又咬又打。夏月至不耐煩的掃了過去,小女孩摔在地上,揉著眼睛哭了起來。

“你打我妹妹!我和你拼了!”

“啊!你個小王八羔子,連你老子的兄弟也敢捶!看老子不錘爆你的頭!”

舉起小男孩正要摔下,小賊噗通一聲跪下了,聲淚俱下的求饒,“他是孩子不懂事,大人就放過他。是我……是我不該偷您東西,您要打就打我……”

“好,老子就揍你個大王八羔子!”

說著放下小男孩,掄拳就要下去。

蘇清俞上去抓住,眼神警告的搖搖頭,“你鬧夠了。”

“我哪裡有鬧,這年頭誰弱還有理了!”

夏月至惱怒的轉身一腳踢在牆上出氣,差點把牆給踢翻,嚇得小賊急忙把小孩們護到懷中,驚恐的冷汗直流。

蘇清俞也弄清楚了,小賊偷東西是換包子給小孩們吃,雖說行為可惡,但心地善良。想了想,轉身看著他們淺淺一笑。

“別怕,這個姐姐沒惡意,她是好人……”

“對!那個大個子才是壞人!”

“壞人……”

“你們這幾個逼玩意再吵,老子非揍死你們不可!”

被蘇清俞狠狠一瞪後,夏月至頹喪的扭頭走了。

“好了,大個子走了,你們也別吵了。告訴姐姐,你們的爹孃在哪裡?為何會留你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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