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老鬼
區區周偉和他的酒囊飯袋，蘇清俞自是不會放在眼中。狂風掃落葉般而去，瞬間秒殺。看得周偉下巴都合不上了，卻開心的大喊，“抓住她，大爺我決定讓她當第十八個填房！哈哈哈。”
“可惜姑奶奶不缺你這條狗。”
一腳踹飛周偉，帥氣的抱臂冷笑，衛楚急忙拍手叫好。
“偉哥您沒事吧……”
“一群廢物！還不快抓住她！今晚大爺我要她暖床！！”
見手下不敢再上，氣得周偉爬起來破口大罵。這時剛好巡城衛隊經過，周偉一看幫手來了，一腳踹翻身邊的手下，指著蘇清俞狠狠道，“給我抓住她！！”
“遵命！”
蘇清俞鎮定自若的冷笑幾聲，忽然拽住衛楚，扭頭玩命的跑了起來。
“別讓我的地十八個填房跑了！！”
好不容易甩掉巡城衛隊，蘇清俞已累得動彈不得，靠在牆上捂著胸口狂喘氣。時不時看一眼四周，確定他們真的沒追來後，虛脫般坐到地上，抬手擦著臉上汗水。
她沒有丟下我！她沒有丟下我！衛楚興奮的湊過來，剛要說話，被她一記眼刀瞪愣原地。靠在牆上，委屈的撇著嘴。
“既然你兩次都沒丟下我，你就是把我當成朋友了……”
“周偉要對付的是我，不是你。就算是條無辜被波及的狗，我也不會丟下。”想了想，起身拍拍衣袍。“既然你不肯說就算了，大路通天，各走一邊。望你珍重，後會無期。”
看著她正要走遠，內心一再糾結，猶豫要不要說。或許是因為渴望得到一個朋友，衛楚衝出去幾步，大聲喊道，“慢著！我說……我……啊！”
見衛楚痛苦在地上打滾，以為他又要玩把戲，不屑一顧抱臂冷哼一聲。
“演，繼續演。”
“我……我犯病了……”
“我信你，就是我犯傻。”
索性靠到一邊樹上，用餘光打量，心想我不理你，看你這場戲還怎麼演下去。漸漸感覺衛楚沒聲了，不以為然的瞥了眼，將信將疑的皺起眉頭。只見衛楚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臉上掛滿豆大的冷汗，手和腳還在不斷抽搐痙攣。
下一秒，衛楚忽然口吐白沫，她這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忙跑過去蹲下搭脈。
脈搏紊亂，真的發病。
“你有病不早說！”
衛楚渾身一抽抽的，口齒不清的吐出一句，“我說了啊……”
“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想來周偉的人和巡城衛隊還在城中搜尋，根本不可能帶他去醫館。可是若放著不管，他只有死路一條。
思來想去，蘇清俞只能拿出最後一顆救命藥塞到衛楚嘴裡。
“張嘴！不會害你！”
“孃親說……不能吃……吃陌生人的東西……咳咳……”
“是啊！是毒藥，會毒死你！”
衛楚這才張嘴咽了下去，“我知道……不是毒藥……”
蘇清俞頓時哭笑不得，坐到地上，頹喪的揉著太陽穴，“我怎麼盡認識一些傻子！你最好沒事，若還不見好，我就把你扔在這裡，讓你自生自滅！”
衛楚傻笑著，“我……我相信你不會丟下我……第一次不會……第二次不會……這……這次也不會……”
“呵呵，我這一生丟下過很多人，愛我的，我愛的，我不是什麼好人。”
“可我感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看著衛楚搭在手上的手，她不禁啞然失笑。好人？對她來說太過遙遠。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何，冷血殺手，會漸漸變成一個好人。她開始害怕做一個好人，因為做好人就會有牽掛和顧慮……
夜幕終於到來，客棧。
還沒開始折騰，就倒下了兩個。對於活蹦亂跳出去，奄奄一息被扛回來的衛楚，夏月至是眉頭打結，心裡十萬個為什麼。特別是看到蘇清俞憂心忡忡的臉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知道她是擔心此次雲河之行，恨不得傷勢早點好。
夜半，沉睡正酣。忽然聽到走廊外響過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一枚暗器破門而入，砰的射在了牆上。
蘇清俞立馬下床開門檢視，對方已經走了，只剩下一走廊可吞噬人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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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轉身一看，暗器上別著一個字條。疑惑開啟，明日午時城隍廟。
當看到落款是孤朵兒的時候，蘇清俞霎時打了個激靈，腦海飛速閃過一些事情。
千尋萬尋尋不到孤朵兒訊息，如今卻有人以孤朵兒的名義相約城隍廟？對方是誰？又有何目的？
此時的蘇清俞就像一個迷失在深夜雪山的旅人，在即將絕望的時候，看到一絲光亮。無論那是民舍的燭火，還是野獸的瞳孔，她只能硬著頭皮過去。
相約午時，她來得早了，城隍廟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大殿中高香嫋嫋，金身佛香莊嚴肅穆，木魚還有餘音，想來廟裡的人剛剛離開。
從早晨到現在水米未進，早餓得飢腸轆轆。索性拿過供果，坐在蒲團上吃了起來。
“大膽，連佛爺的供果也敢偷吃！”
男音飄渺而來，無根無際，分不出是從哪裡傳來。
不過可以確定，從方才進入城隍廟的那一刻，就被暗中的雙眼盯上了。
“佛本慈悲世人，我這個世人都快要餓死了。飢餓難當之下吃他一個果子，想來佛也不會在意，保不準還會讓我多吃點。”
“好一張伶牙俐齒，與佛搶食，你當真不怕上天降怒，死無葬身之地嗎！”
“我都敢單刀赴會，還會怕什麼死。”
“哈哈哈，蘇清俞，你真有種。我還道傳聞虛誇，沒想到你有過之而無不及，聖上這次找對人了。”
“老鬼不是你的真名，不過你確是來自皇宮大內。”麻溜的吃完果子，抹著嘴著站起來。“來都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我怕嚇著蘇二小姐。”
“我看起來是膽子很小的人嗎？”
“你看起來膽子也不大。”
蘇清俞抿嘴淺笑，緩緩走到臺階上，饒有興趣的打量四周。
“我可沒對空氣說話的習慣——”
話音未落，只感覺身後風動了下，不以為然轉身一看，差點被老鬼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老鬼的左臉嚴重燒傷，經過歲月沉澱，留下不紅不黑，凹1凸不平的傷疤。左眼瞼外翻，整個眼珠子幾乎露在外面。即便傷口早已痊癒，仍是看得人毛骨悚然。可想而知，當時受傷時的慘烈。
“你可知有多少人看到我的臉，都會嚇得原地跳起，然後跟見鬼一般跑掉。你尚算鎮定，至少你沒有跑。”
老鬼說著戴上面具，這十幾年早習慣了外人對自己相貌的害怕和歧視，似他根本是個怪物，頗為感慨長嘆一聲。
“你武功高強，是如何受的傷？”
“意外。”
如此嚴重的燒傷，老鬼卻只是用‘意外’兩字一帶而過，想來他是不想再提起。
她想了想，走到老鬼面前，神情還是有些不自然。
“你本是大內高手，為何會在雲河？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又知道孤朵兒多少事情？”
老鬼眸子一沉，漸漸開啟回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