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審訊 上

蘇如雲來了，蒼白的臉，紅腫的眸子，瘋瘋癲癲咬牙切齒，挨了幾個巴掌，懶得反抗。等到鐵牛趕到把蘇如雲拖走，風中還傳來她歇斯底里的咒罵。

長嘆一口氣，抬頭看著頭頂的光。

已經第三天，毫無訊息傳來。

下午李然來了，說段以柔在出城的時候趁人多跑掉了。

說著帶著抱歉和自責，他一直認為是自己的疏忽才讓段以柔跑掉，也間接害得她被當成殺人兇手抓到天牢。

沉默片刻，她想通了，轉身坐下，心平氣和。

“你家爺找得你很急，還是快回去的好。”

“卑職知道，可是段姑娘……”李然閉口不語，這些年來第一次犯錯，也是彌天大錯。忽然跪下，充滿歉意。“蘇二小姐，對不起。我一再沒看住段小姐，害得您無辜受冤入獄，卻再次把段小姐給丟了，李然沒臉見您……”

“不關你的事，暗影衛都找不到的人，想來那丫頭躲起來了。”可是段小柔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會去了哪裡？

這時何道生來了，李然忙起身，“李然先告退，就算拼了性命，也會辦好蘇二小姐交代的事。”

說罷李然意味深長看了眼何道生，消失在黑暗盡頭。

何道生屏退左右，走進牢裡。見她氣色不錯，困苦的嘆了口氣。

“是下官無能，至今沒查出能證明蘇二小姐是清白的證據——”

“無妨，清俞不過是換個地方生活，倒是麻煩何府尹屈尊降貴來這裡看清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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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監獄，她什麼地方沒待過。再黑暗再恐怖也好，只要心還跳動，一切都會過去。

“何府尹，張彪查得怎樣？有線索嗎？”

何道生搖頭嘆氣，小心環顧眼四周，來到她身邊輕聲道，“大將軍府中婢女下人作證案發時只看到段以柔一個人身影，其實蘇二小姐沒必要替人頂罪。假設您也出事，平陽郡主一脈就真的斷了——”

她豈會不知，蘇震煥有意嫁禍，又怎會留下證據。只怕蘇震煥也沒想到她會頂罪，如今場面搞得一發不可收拾。

見她不為所動，何道生焦急說了句，“蘇二小姐，您可要真的想清楚了，殺人是要償命的重罪！您身份尊貴，何苦要給人頂罪，置自己於險境……”

“多謝何府尹關心，清俞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關於此事還要麻煩大人了。”

說著她一個感激的深鞠躬，縱使何道生說破了嘴，她也不想再把段以柔扯進來。

鼓聲驟然而至，何道生疑惑轉身，“本府人在這裡，何人在開堂？”

她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師爺行色匆匆跑來，急得差點摔倒。

“老……老爺，太子來了！”

“太子怎麼來了？”何道生蹙起眉頭，忙讓師爺先過去招呼。“蘇二小姐，下官先告辭了。”

“府尹大人慢走……”

送走何道生後，她隔著鐵門往外看，晌午正好的光刺痛雙眼。

只是這洛見軒怎會到來？

不一會兒鐵牛來到，說是帶她上堂。

枷鎖磨得肩頭生疼，等到了順天府大堂，見洛見澈和何道生各坐在一邊，太子洛見軒正坐桌案後，見她到來眉飛色舞，卻被這枷鎖和鐐銬緊了眉頭。

“來人，解開蘇二小姐身上綁縛。”

眾人驚訝中，枷鎖鐐銬解除，她也落得一身輕鬆，端正跪在地上。

許久不見，她看起來憔悴不少。若不是洛見荀刻意透露，還不知她被抓進了天牢。

縱使憔悴又一身囚衣，也難掩她的天生麗質，每每看見都出了神。

在旁邊卓雲的提醒下，洛見軒才回過神。

“本太子聽聞京都有冤案，特意過這順天府看看。沒想到竟然是蘇大將軍家的蘇二小姐被冤入獄——蘇二小姐有何冤情儘管對本太子說來，本太子定然為你主持公道！”

一口一口蒙冤，還沒開審就定了她清白。雖說眾人都清白，可還是被洛見軒的偏愛驚掉了下巴。

特別是洛見澈，心想洛見軒向來目空一切，絕色佳人也不放在眼中，怎又對她起了興趣。

她還不曾回答，蘇震煥帶著蘇如雲到堂。喪母後蘇如雲沉浸悲痛中，三日飯茶未進，本就纖瘦的身子瘦成了紙片人，由小桃攙著緩緩進來。

一看她跪在地上，瘋了般衝過來拼命。

“蘇清俞你這個賤人，你殺死我的孃親，今日我要和你拼命……”

洛見軒怒敲驚堂木，蘇震煥才將蘇如雲拉到一邊。倒是詫異洛見軒也在，若有所思轉悠了下眸子。

該到的都到了，正式開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