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又在仙女湖邊上發現屍體。同樣是找不到身份文牒,臉被啃噬的稀巴爛。

一時間整個京都被女鬼索命的傳聞籠罩。

隨意用了些早點後,蘇清俞急匆匆的要出門,恰好遇到迎面匆匆而來的白渠西。

白渠西擔憂了她一晚,一進門便看到啃著包子往外出的她,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趕忙小跑上去淺笑作揖。

“昨夜渠西見蘇二小姐被鬼抓走,擔心了一晚,萬幸蘇二小姐無事,渠西也放心了。蘇二小姐是怎麼逃脫惡鬼之手?這急匆匆的又是去哪裡……”

“來不及了,邊走邊說。”

馬車風馳電掣便到了仙女湖,老遠看到阮小六正蹲在湖邊神情凝重的發呆,捕快們聚在一起面色堪憂的議論紛紛。

“快看,蘇二小姐又來了!”

阮小六回過神,見她真的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襲白衣的英俊少年,怎麼看都是不好惹的貴公子,難道是白渠西?立馬起身過去作揖。

“卑職見過蘇二小姐,這位是……”

“在下白渠西。”

“卑職見過白公子!卑職對白元老是敬仰萬分,如今得見白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客套話別說了。”

她瞥了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恰好不遠處有個涼亭,可杜絕耳目偷聽。

坐下後,她迫不及待的問阮小六,“今早又死了一個?”

說起這事,阮小六愁雲慘淡的嘆了口氣。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兢兢業業,雖算不上為民伸冤的好捕快,但也從未做過一點傷天害理的事。好不容易爬到順天府捕頭的位置,卻遇到這檔子事。若是破不了案,烏紗定然不保,二十多年的努力也付諸流水了。

“嘆氣又幫不了什麼忙,再沮喪也要調查下去,真相又不會自己浮出水面。”

白渠西幫襯一句,“蘇二小姐說的甚是有理,捕頭大人應摒棄雜念,全力抓拿殺人的兇手。”

“卑職也想啊,可殺人的是鬼,難道要卑職去陰司地府拿人嗎?”

“殺人的絕對不是鬼!”

不只是直覺,還有女人的第六感。當然,兩者都是毫無根據,但在某些時候卻是最靠譜的。

阮小六看了她一眼,慘淡笑著,“事到如今蘇二小姐還是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兇手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女鬼,若不是鬼,又是誰做的?”

“你有沒有好好調查過整件事?”

阮小六激動的拍桌而起,“卑職是捕頭,如今已經死了兩個人,定然不遺餘力的調查,難道蘇二小姐是懷疑卑職偷懶耍滑!”

“阮捕頭,蘇二小姐不是這樣的人,你先別激動坐下,聽她慢慢說……”

“白公子明鑑,這案子分明是二十多年前厲鬼所為,卑職已經殫精竭慮不眠不休追查了兩天,調查不出不是卑職的錯,可蘇二小姐……”

砰!石桌猛地震了下,嚇得兩人一顫。

她面帶慍色的看了眼阮小六,阮小六才一臉悻悻的坐下,仍是唉聲嘆氣。

“蘇二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就別難為阮捕頭了……”

“他身為順天府的捕頭,整個京都的案子都由他接手調查,如今兇手沒找出來,他卻一口一個是厲鬼所為,京都治安怎能託在這種人手中!”

阮小六還是一句,“這分明是厲鬼……”

“厲你媽的頭!厲鬼?昨夜我就在這裡,連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哪來的厲鬼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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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昨夜兇案發生時蘇二小姐又在,難道是你……”

白渠西急忙說道,“昨夜渠西也在,也不曾看到任何人影——”倒是那抓走蘇二小姐的分明是個男鬼。

阮小六仍是一臉不信,氣得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

“我問你,可調查過兩個死者的身份?”

“這兩日我們在附近不停走訪尋找,鞋子都走破了,沒人見過這兩個死者……”

“可查過京都中的客棧?”

阮小六一愣,“大略的都找過……”

“看你樣子根本沒仔細找!兩名死者衣著打扮顯然不是京都人士,而且衣著相似顯然他們是結伴來京都的生意人。他們的隨身包裹銀兩都不見了,說明他們是被人劫財後殺死。”

阮小六不屑一顧的冷笑,“卑職當了二十多年的捕頭,辦過的案子比蘇二小姐吃過的飯都要多。從這兩個死者的衣著打扮,他們怎會是有錢的生意人?而且蘇二小姐如何判斷他們曾攜帶包裹,而且是被人劫財殺死?”

“第一,他們雖然身穿窮酸短打,但從他們修剪的乾淨整齊的十指判斷,他們定不是做苦力活的。既然如此,他們為何要做貧民打扮,顯然他們是怕被賊人盯上。第二,兇手毀掉他們的臉,是怕被人認出他們的身份。想來他們是家境富庶的有錢人,來京都是做和生意有關的事,定然又很多人認出,所以死兇手索性藉助二十多年前的傳聞,偽裝出厲鬼殺人的樣子,讓官府無法調查這件案子。第三,那是本小姐不愛吃飯,而不是證明你有多高明。”

阮小六聽得一愣一愣,總想要說些什麼為自己找回點面子,可嘴巴張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個字,只能負氣的背過身。

白渠西不禁鼓掌,瞬間變身小迷弟的星星眼。

“蘇二小姐這分析的頭頭是道,渠西好生佩服。”

“其實阮捕頭是被這案子先入為主,畢竟二十多年前他親手辦過那個案子,兩者又如此相似,不免產生震撼和錯覺,認為是厲鬼殺人。就算沒有清俞,想來不用幾日,阮捕頭也能調查出來。畢竟阮捕頭辦了二十多年的案子,是值得大家尊敬的捕頭。”

阮小六不禁一怔,霎時溼了眼眶,沒想過她還會替自己說話。

“蘇二小姐,卑職是粗人,這狗嘴吐不出象牙。卑職以為您是存心刁難,卑職才會……”

“好了,閒話不說了。兇手能以二十多年前的傳聞殺人,想來二十多年前他就住在仙女湖附近,之後搬離了這裡,在城中某處開了客棧之類的。而且身強體壯,應該是個年紀介乎三十到四十五歲之間。”

白渠西故意刁難,“也許兇手不住在仙女湖附近,畢竟二十多年前這案子鬧得滿城風雲,很多人都聽說了。而且為何確定兇手年紀在三十出頭到四十五之間?又有何憑據?”

她咧嘴一笑,“很簡單,案子在二十多年前是很轟動,但知道死者臉部被啃噬的不多,除了住在附近最先發現死者屍體的。當時附近的居民對女子的死心中有愧,躲還來不及,不可能到處張揚他們是怎麼死的。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更簡單,我不過隨口一說,想讓你們覺得我很厲害,哈哈哈。”

白渠西和阮小六不約而同愣了下,隨後哈哈大笑。

事情已經有了眉目,阮小六立馬去查原先住在仙女湖附近的居民。

等阮小六走後,白渠西沉思片刻,湊上去問,“你怎會如此確定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厲鬼索命?畢竟很多人看到的第一個反應都是這個。”

“女鬼索命就索命,為何要拿走他們的身份文牒?更重要的一點是,二十多年了,她沒事不去投胎在這兒晃盪個啥。”

話粗理不粗,白渠西想著點點頭,想到昨晚的事,欲言又止。

她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看著仙女湖平靜的湖面,若有所思道,“我不知道這世上有沒有鬼,但我想,二十多年前為女子報仇的那個人,他一定很愛那個女子——”

不過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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