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後,秦浩便昏迷不醒。無奈,只能將他暫時帶回蘇大將軍府休養。

臉上的傷不算嚴重,不過低迷的情緒成了秦浩的致命傷。這幾日總是半夜驚醒,不斷捶打腦袋嘶聲抽泣,想來還忘不掉慕一白的死。

第三天,李然找上門來。

花廳中,小英上了熱茶糕點退下。

她漫不經心搖晃著茶杯,見李然一直在東張西望,想他定然是為了秦浩而來。

果不其然,過了會兒李然開了口,“蘇二小姐,秦浩同您一起離開,如今您已回來幾日,卻不見秦浩回十王府,他……是否出事了?”

不知該怎樣對李然言說,難不成說秦浩把自己關在廂房中,什麼人也不見的自暴自棄。

“蘇二小姐,您是否有難言之隱?還是秦浩已經……”

李然咬了下唇,眉頭深鎖。來得途中他就想過,或者秦浩已經死了,不然他不可能不來找自己。

“秦浩……在我府中。”

李然欣喜起身,“我去找他。”

“慢。”她喝了口熱茶,抬眸看著疑惑的李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秦浩有些不妥。”

李然倒吸了口涼氣,從她表情和言語不能判斷,秦浩是出了事。

“請蘇二小姐帶路……”

將李然帶到秦浩所在的北苑廂房外,她猶豫了會兒,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滿是惆悵的走開。

李然抬起手,卻忽然沒了敲門的勇氣,許久後努力擠出一絲笑靨。

咚咚。

聲音很輕,裡頭有了響動,卻沒人來開門。

咚咚!

加重了絲力氣,裡頭卻沒了響動。

“秦浩,是我,李然。我知道你在裡頭,你發生了何事?快開門讓我進去!”

縱使李然快把嗓子喊啞,把門敲散,秦浩只是將自己蒙在被窩中,捂著耳朵的雙手幾乎滲出血來。

“秦……”

蘇清俞晃悠過來丟出一句,“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人,人家不開你不會踹門啊,虧你一身武功高強。”

李然為難的蹙眉,“可是……”

“本小姐都不在意換扇門,你還哪來的囉嗦。”

說罷她氣呼呼的去找韓乙。

李然一個深呼吸,用力破門而入。見被窩瑟瑟發抖,忙快步過去掀開。

可秦浩拉得緊,連扯帶拽都無法拉開被子。用力下被子撕裂,棉絮漫天飛舞,才看到秦浩臉上醜陋碩長的傷口,哭得發腫的眼睛。

“你到底怎了?!”

“不要管我!不要看我!你快走!走!”

不顧秦浩的推搡排斥,李然愣是把他按到床上,心疼他臉上的傷,更心疼他眼底的悲傷和絕望,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禁哭了出來。

秦浩一愣,遊離的眼神在房中轉悠了一圈,落在他身上,見他哭了,立馬抱到懷中。

“你哭啥,我不好好的嗎!若被小俞兒看到,她定要笑話你了……”

“你到底怎了?為何回到京都都不來找我?剛蘇二小姐說起時吞吞吐吐,我便知道你出事了……你不是同蘇二小姐出去尋找怪醫江道子了,為何會受傷?為何要一人躲在這裡悲傷?還有你臉上的傷……”

“你不哭我就告訴你。”

李然立馬擦掉眼淚,見他深陷的眼窩和臉頰,蒼白的臉色,凌亂的鬍渣,還是不禁哭了出來,惹得秦浩心疼萬分,哄了好久才哄好。

“喝口茶,壓壓驚。”

“這倒是我要說的。”見他又要躲回床上,李然忙拉他在身邊坐下。

“你若心裡有事都不對我說,我又成了何人?你若是不想見我,以後我便不來……”

秦浩忙拉住他的手,疲憊的眨了下眼睛,拗不過李然,將東丹和慕白山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李然聽後先是詫異,隨後憤怒,一拳險些將桌子砸爛,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裡?”

“召集暗影衛,為慕一白報仇!”

“別傻了,回來!”

“不回!”

李然頭也不回的離開,秦浩忙去追。

“我說你這人,怎越叫越走!”

身子本未復原,又餓了幾天,實在追不上李然的腳步,索性往地上一倒。

李然聽到聲響忙過來檢視,他一把將李然壓到身下,陰霾了許久的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我說你這人,剛還在要死要活,怎現在就笑得這麼死不要臉!”

“因為是你啊。你來了,我便笑了。所以我沒開口,你絕對不能走。不然我更會自暴自棄,尋死覓活。”

李然不由羞紅了臉,見來往婢女家丁紛紛停下腳步捂嘴偷笑,忙讓秦浩先起來。

草地中,兩人並肩盤膝而坐,享受難得閒暇的午後陽光。

“為何你沒告訴我關於慕一白的事?”

“我以為不會再遇到他,便把他隨著往事一同封在心底。透過這事,我發現上天真的有冥冥中的註定,我和慕一白之中必須有個了斷,可沒想到是這種方式——”

至今難以釋懷慕一白的死,總認為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慕一白才方寸大亂被鬼階偷襲,慕白山莊才因此覆滅……

看出他的內疚,李然猶豫了下握住他的手。和他相識以來,見慣了他的嬉皮笑臉沒個正經,每每遇到煩心事,都會向他傾訴發洩,從沒想到他也有崩潰需要人安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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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說是上天冥冥中的註定,是老天爺註定你再次遇到慕一白,也是老天爺給慕一白一個劫。一切既然都已經是註定,你就不要再內疚自責了……”

“可若不是我,以慕一白的武功,定然不會被鬼階偷襲成功!慕白山莊也不會因此淪陷!你不會懂我的難過,慕一白救了我兩次性命,我卻只帶給他傷害,最後間接害他死去……”

“我確是不會懂,我只知道你平安回來了。”

秦浩一怔,一直以來都在發洩自己的情緒,忘了不該對李然發火。他本不用承受,卻仍舊守在身邊。

“我嘴笨,說不了安慰人的話。你若覺得不中聽,我走便是。”

“嘴笨的人,嘴巴就該用來做另一件事。”

說著壓倒李然,深情吻了下去。

看,那邊的婢女又犯花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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