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漱完,門口丫鬟輕輕報,說是夫人送了參湯過來,給她補補身子。

見丫鬟放下參湯還不走,好奇問了句,“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夫人沒有,倒是老爺說明天早上請二小姐到祠堂,說明天是大夫人的祭日——”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二小姐。”

待房門關上,她靜坐了會兒,感覺風吹得腦袋疼,連忙起身關窗。

頭痛這個頑疾怕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再多湯藥也治不好了。倒是謝容芳竟然會讓丫鬟送參湯來示好,是見今天護送的是七王府的侍衛,或者另有所圖?

喝了湯藥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還做了個古怪的夢,醒來發現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嘴裡塞著布條,手腳被粗麻繩綁得結結實實。

想來是參湯裡下了藥,才會毫無知覺的被搬上這輛不知駛向何方的馬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她迅速閉上眼裝睡。感覺被人抬下,風中盡是海水的鹹腥味。

“她可是蘇二小姐,平陽郡主的嫡女,未來七王府的王妃,就這樣扔入大海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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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拿了錢,你就別吵吵,趕緊辦完正事,我還要去賭坊賭兩把!”

“把錢拿去給你女人孩子不更好,非要送去賭坊……”

“莫吵!老子感覺今天一定會大殺三方,把之前輸的全都贏回來,哈哈哈……”

精瘦男人忽然停下。

“就幾步就完事了,你幹嘛又忽然不動了!”

“這蘇二小姐富貴千金,想來身上定有玉佩金鎖等貼身貴重財物。與其給了海龍王,不如讓我拿來去博一搏!”

“你就是個爛賭鬼!要搜快點,別把人給弄醒了!”

“好好好……”

身子著了地面後找到了安全感,感覺男人要搜身,一下子睜眼。嚇得男人錯愕愣在原地,順勢鯉魚打挺踢飛男人。

另一個見此忙拔出腰間匕首衝過來,她靈活一躲,三兩下奪了男人的匕首,跟著踹飛男人。

兩人摔在一起目瞪口呆,不是說蘇二小姐自幼體弱多病,走幾步都氣喘,眼前這丫頭武力值可驚人的很。

“老李別愣著了,若讓這丫頭跑了,咱倆必死無疑!”

“快快……快抓住她!”

等兩個草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她已經迅速解除身上的綁縛,縱身一記飛踢,踹得兩人一頭栽進了旁邊的灘塗。

本想殺了算了,想起剛才男人的對話,其中一人還有一家老小。想到自己從小無父無母,最後落得被最親的師父殺死的下場,她猶豫了下,過去將兩人綁在了一起。

“蘇……蘇二小姐別殺我……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八歲孩子要養,求求你不要殺我……”

“是誰指使你們的?”

“小的不知……”

她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匕首。

男人差點哭出來,“小的真的不知啊!小的本是打更的,因偷懶被開除了。就和二狗子合計著做些不用本錢的買賣,幫人收收債什麼的,沒事在市井吹吹牛。怎知昨日快入夜了,一個黑衣人找到小的,丟下一袋銀子,說是殺一個人。等小的和二狗子到了後,才發現是蘇大將軍府,要殺的人是您……那人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是男是女,是圓是扁不知道……二小姐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二狗子被嚇得尿了褲子,只知道點頭。

她想著二人不過是市井流氓,牛皮吹大了被誤認為是高手,才被找來做這事。

“二小姐您不要殺我們,我們錯了,看在我七十老母和八歲孩子的份上,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日後我們一定洗心革面,絕不再為非作歹……”

“我放過你,背後指使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您放心,我們馬上走!離開這裡,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以後再不回來了……”

見二人哭得甚是悽慘,也動了她的惻隱之心,將匕首扔到數米外的地方。等他們拿到匕首割開繩索,她早上了馬車頭趕往蘇大將軍府。

想來這事最清楚不過,那日在地底城如此待蘇如雲,以她的性子定然會報仇。只是找了兩個只會吹牛的草包。

也幸好是兩個只會吹牛的草包,否則已經葬身那冰冷大海。

等到了蘇大將軍府,她利索下車,把韁繩往走來的守衛手裡一扔,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後堂。

一路上丫鬟家丁見她風風火火的來很是錯愕驚恐,她淡定自如一笑,快步進了後院的祠堂。

蘇震煥本是入贅,平陽郡主死後便擅自將自己的祖宗供奉了回來,不過正中間還是放著平陽郡主的牌位。

“爹爹孃親,姐姐,清俞回來了。”

謝容芳手中念珠頓時斷了,珠子撒了一地。

蘇震煥忙把香插入香爐,看著滿是笑容進來的她,一時忘了說什麼,一臉尷尬笑著。

蘇如雲也是一副見鬼模樣,忙躲到謝容芳身後。

這一堂子的人,表情怪異的讓人發笑。

她倒是落落大方,徑直走去拿過丫鬟手中的香,對著平陽郡主的牌位三鞠躬。

“俞……俞兒,剛才為父讓丫鬟去通知你,丫鬟回稟說你不在房中,找了一圈也不在府中。你去哪裡了?”

她虔誠插香,餘光早望見蘇震煥一頭細汗,不由的冷笑。轉身又甜甜笑著,“女兒知道今天是孃親的祭日,特意一早去城中廟裡上香。回來時候耽誤了,幸好趕上了……爹爹怎得一頭汗?”

“沒事,為父感覺身子有點不適,休息下並無大礙。”

“孃親冷嗎?為何一直哆嗦?”

謝容芳愣了好一會兒,攙著蘇如雲的手才勉強站穩,蘇震煥立馬開口解圍,“你二孃這幾日忙著給你孃親唸經誦佛,勞累過度,加之這祠堂是祖上先靈休息的地方,比外面更冷,估計有點受凍了。”

“那姐姐……”

“本大小姐我沒事!不冷不哆嗦!”

那倒是,一頭的熱汗,估計心虛所致。

跟戲謔似的掃了眼三人,跪回蒲團上。

“孃親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女兒,也要保佑爹爹,二孃和姐姐——”

終有一日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一個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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