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倫的父親接到電話趕到櫻都,那個牧倫口中粗魯貪色,絲毫沒有親情可言的男人,當眾哭成了淚人。

白髮人送黑髮人,牧倫父親一度哭暈過去,不斷拉著牧倫衣服,哭喊著,兒子快醒醒,不要丟下爸爸一個人……

場面唏噓動容,悲傷無處可逃。

從警察局出來後,一個曾經跟在牧倫身邊的小警察喊住她,交給她一個隨身碟,說是牧倫生前一直想給她,最後膽怯,放在了抽屜裡。

不是那個隨身碟,她回到公寓,洗了個熱水澡,穿著浴袍,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坐在茶几邊上。

房間沒開燈,她怕悲傷太赤果果。

想起牧倫的死,不免悲從心來,深呼吸忍住情緒,把u盤插到茶几上的膝上型電腦裡,是段影像。牧倫對著鏡頭,一再深呼吸,笑得像個傻子。

‘蘇清俞,我想約你上街吃飯看電影,只是單純的上街吃飯看電影,絕對沒有其他意思,畢竟你男人很兇殘。其實我想電話裡約你,但我又怕說不出口,畢竟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我就變成了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笨小孩。所以我拍了這段影像,讓你看到我真摯的樣子,也許你就會答應跟我上街吃飯看電影。話說,你到底會不會跟我上街吃飯看電影?’

看時間,是剛認識那段時間拍的。

看完後,她仍是不爭氣溼了眼眶,咬著嘴唇閉眼壓抑。

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過去,其實更想說,一切都是假的,牧倫怎麼會突然死了。

睜開眼,開啟茶几上牧倫的筆記本。點開上次那個加了鎖的資料夾,沉思片刻,輸入她自己的生日,資料夾開了。

裡面都是她的照片,大多是偷1拍的,或囂張大笑,或蹙眉沉思。或張牙舞爪,或帥氣鬥毆,每一張後面都標註了日期地點……心痛的厲害,實在沒力氣再看下去,合上筆記本,靠在沙發上腦袋空空。

“你們進來吧。”

早瞧見韓斌和齊天正在門口鬼鬼祟祟。

韓斌開啟房間的燈,和齊天正走到她面前,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想先開口。

“警察局怎麼說?”

“子彈來自一把國外剛出的狙擊槍,射程2000米。事發後警方圍著附近搜找了一圈,沒找到可疑人物。牧倫之前得罪過不少人,很難推斷是誰下的手……”韓斌刻意頓了下。“洛見荀怎麼了,看起來比你還難過。”

都忘了一晚上沒看到洛見荀,抹掉眼角淚水,緩緩起身,“他在哪裡?”

“剛才下樓了,說是去樓下花園逛逛。”

樓下花園,夜色沉重。

幾乎不用找,在上次和牧倫聊過天的長椅上看到洛見荀。他就那樣安靜坐著,微微低垂腦袋。光和黑暗在他身上交錯,悲傷在蔓延。

她走過去,捧起他的臉,他在悲傷。她什麼話也沒說,抱住他腦袋。仰頭看天,心揪痛的厲害。

“是不是本王說錯話,牧倫才會死?”

“傻瓜,你又不是死神,牧倫的死和你無關。”

話雖如此,可洛見荀仍是耿耿於懷,攥緊的雙拳青筋暴起,皺緊眉頭緊閉雙眼,極力壓制心底的崩潰。

夜風清冷,寒意重。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知道他在為牧倫的死自責。抬起他的臉,努力上揚嘴角淺笑。可是笑得好吃力,一滴淚水豁然落下,恰好打在他手上。

“丫頭,不要哭。”

他安慰著,眼底一片死灰。

她淺笑搖頭,胡亂抹掉臉上淚水,拉過他的手,坐在他懷中,眼神發直看著前方。

“我記得昨晚牧倫還坐在這裡跟我聊天,他說起他未來的計劃,笑得像個傻子。今天白天我們還送他去機場,希望他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為什麼老天爺那麼殘忍,說奪走就奪走,我不明白。我至今無法相信,牧倫已經死了。他就那樣躺在血泊裡,對著我笑。我卻無力拯救他的死亡,看著他死掉……”

“生命的脆弱,是讓我們更加珍惜眼前人。莫說是你,本王也至今無法相信牧倫的死。本王真的打心底厭惡他,因他所做的種種,恨不得殺了他。可笑的是,本王卻因為他的死悲傷難過。”

“因為你把他當成了朋友,我也是。”

“或許吧。”

最後兩人達成共識,暫時不去想牧倫的死,全力查詢兇手。

回去的時候,蘇清俞又感覺到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對方的眼神陰冷,像一道寒冰,躲在某處黑暗裡,冷冷注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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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可能是幻覺,可是第二次呢?她敢確定那人就某在附近的某一處。

不用她說話,一個眼神,洛見荀默契的縱身落到花園中間的亭子頂上。居高看去,更能看清躲在四周的鬼祟。

“在那裡!”

黑影被發現,拔腿就跑。

“追!”

兩人快速追趕,等追到大馬路上,黑影一下沒入人群中。

“有看到對方什麼樣子嗎?”

“一個男人,不高偏瘦,穿了一件黑色衣服。”

滿大街的男人都是這種特徵,根本無法確定是誰。

不過倒是可以確定一點,的確有人在監視他們。

這時韓斌來電,問他們在哪裡,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

她應了聲結束通話,和洛見荀回公寓。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沒說話,不斷想起那雙陰冷鬼祟的眼睛。忽然猛地打了個寒噤,下意識拉緊洛見荀的手。

“我懷疑雷坤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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