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羽在確定自己的推測後,便讓薛雲將目光收回。

薛雲雖然將目光收回,可因龔羽一席話而注意到林憲的一眾修士卻無法將目光收回。

龔羽的話,幾乎直接將林憲等人的身份直接點名,在現在的九州上,嗜血宗之人取得了如以前鬼族一樣的地位,如過街老鼠,並非人人想打,而是人人得而誅之。

嗜血宗欠下了數不清的血債,為的就是傳說中可笑而可悲的帝血。

而今,帝血研制成功,嗜血宗將傳聞化作現實,創造了更多的可能性,但九州人族對其的恨,卻並未因此而煙消雲散,連減少一絲都沒可能,反而是愈發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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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血讓人族修士看到的,不是將來震古爍今的人物,而是看不見頂端的屍山和望不見盡頭的血海。

終於,因故友死於嗜血宗之手的人族天驕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他望著林憲等人,面色陰沉到極致:“他們所言,是否屬實?爾等是否是嗜血宗之人?”

林憲等人沒有回答,也無需回答,他們不會逃避,也不會做出任何解釋。

雖然惹了九州眾怒,雖然令九州人族起了殺心,但嗜血宗門徒並未覺得自己做得有何不妥,他們始終堅信,他們的研究能改變九州人族的命運。

在嗜血宗門徒心裡,九州人族對他們的仇視,完全是出於愚昧,他們是脫離愚昧之外、高人一等的天選之子。

見林憲一行並未作答,也沒有絲毫回答的意思,先前開口的人族天驕更為憤怒。

“你們是聾了?還是啞了?你們聽不見我的話嗎?嗜血宗的渣滓,你們敢做,難道不敢認嗎?”

龔羽也確實沒想到,九州人族對嗜血宗的恨,居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她先前所言,不過是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卻無意間將嗜血宗一行推向風口浪尖。

對此,龔羽只是覺得意外,並未有絲毫愧疚,因為她認為嗜血宗罪有應得。

林憲一行沉默,始終沉默,他們沒有選擇回答,這無疑將注視著他們的大部分人族天驕激怒。

人族天驕一個個咬牙切齒,齊齊將冰冷的目光移向林憲等人,體內靈力一瞬洶湧澎湃,直接以衝擊波的形式盪出。

人族陣營的動靜,引起了魔獸陣營的注意,一個個海外天驕掠起,一臉愜意地望著怒火蔓延的人族陣營。

“真是可悲的人族,無時無刻都在內訌!”

海外天驕滿是的嘲諷的話語,並未引起人族修士的還擊,因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憲等人身上。

陸淺秋緩緩睜開雙眼,用平靜的眼神掃視望著自己的人族修士,她並未閃躲,而是與所有人憤怒的目光對視。

“我們是,所以呢?所以你們要如何?你們又能如何?”

“渣滓!”

一人族修士怒喝一聲,當即掠起,隨後直接衝向陸淺秋,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陸淺秋不閃不躲,體內靈力也格外平靜,九州衝來人族修士距離陸淺秋不過半丈時,一道屏障落下,將氣勢洶洶的人族修士攔下。

“活著不好嗎?一定要找死嗎?你二人修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難道你沒感覺到嗎?”

“海角路禁止修為超過一個大境界的雙方動手,若是不想死,都給我安安靜靜地呆著。”

出手的人族修士回過頭,將目光移向海角路盡頭,移向陳定聲音傳出的地方。

“嗜血宗渣滓手上沾滿人族天驕的鮮血,您難道要維護他們嗎

?您難道認為他們做的是正確的嗎?”

陳定幽幽的聲音傳來,不帶一絲情感:“孰對孰錯,後世自有評判!”

“我阻止你,並非是覺得你錯,也並非認為他們對,我只知道海角路是我的地盤,理應遵守我定下的規矩!”

“你們若是不想遵守我定下的規矩,就趁早離開吧!”

人族天驕咬牙切齒道:“你苟活於此,你豈知他們手上沾染了多少無辜鮮血?你不知道,所以你並不憤怒!”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憤怒,我們要給他們懲罰,讓他們後悔他們所做的一切!”

陳定語調並未發生改變,依舊如先前一樣:“你們想給他們懲罰?是因為你們覺得他們錯了,既是如此,你們為何不給自己一些懲罰?”

“你們容不下他人犯錯,卻將自己犯的錯認為理所應當,身為罪人的你們,有什麼資格懲罰被你們定罪的他們?”

“錯了?”人族修士目眥欲裂,當即咆哮道:“難道懲罰人族渣滓也算是錯?”

陳定道:“方宇,中神州方家少家主,是方家天賦最高的天驕,年齡不到一個甲子,便擁有超凡境的修為!”

“你父親方恆,乃現今方家家主,修為造化境巔峰,曾追隨源族討伐鬼族!”

“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鬼族修士所殺之人,全部都是嗜血宗門徒,他們不是窮兇極惡的惡鬼,而是家破人亡的悽慘之人!”

“按照你們的說法,鬼族應該是九州的英雄,可你們呢?你們聯合,你們攻入鬼族,殘殺鬼族修士!”

“你們是否錯了,你們的父輩或是在座的某些人,你們是不是有罪?想讓別人受到懲罰前,你們是不是應該先懲罰自身或是你們的父輩?”

“你們都將自身當做懲惡揚善的英雄,可你們配嗎?你們不配,因為你們只是普通人,你們看不見一切的真相,被一切遮蔽雙眼!”

“你們是否想說你們自身或者父輩之所以殘殺鬼族,是受了他人的矇騙,但既是如此,你們或者你們的父輩為什麼沒有發現真相?”

“被騙是因為自己愚蠢,而為自己的愚蠢找諸多藉口的人,才是真正可恨的人!”

“披著懲惡揚善的大衣,戴著被矇蔽雙眼的帽子,做著為所欲為的事,而後用一句話,便將自己的惡,洗刷得乾乾淨淨!”

陳定說完,海角路一瞬沉默,無論是人族陣營內一個個怒氣沖天的英傑,還是海外陣營中一個個抱著看熱鬧態度的天驕,此刻皆無言。

嗜血宗門徒該死嗎?當然該死!

陳定是在為嗜血宗門徒洗刷惡名,將一切責任推到被源族矇騙的所有人身上嗎?不是!

嗜血宗門徒固然該死,但他們死了就能改變一切嗎?不會!

無論是帝血的研製,還是因研製帝血而死的天驕,都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就算是嗜血宗的人全部死絕,因研製帝血而死的天驕也不可能復活。

陳定不會為嗜血宗門徒開脫,現在這般做,定有自己的道理,因為,他看到了未來。

沉默了一小會兒後,陳定的聲音繼續自海角路盡頭傳出:“都安分點吧!末世已至,唯有實力,才能在風雨飄搖的九州保全自身!”

一語畢,陳定便不再出聲,而海角路也在隨後歸於平靜。

陳定的話,讓人族天驕放棄了找林憲等人麻煩的念頭,但他們對嗜血宗的恨,卻並未因此而減弱分毫。

因為陳定的存

在,人族天驕無法雪恨,但他們不會就此作罷,至此,他們盯上了林憲等人,並且暗暗發誓,等到林憲等人離開海角路時,他們便會出手。

人族天驕都將目光收回,而收回的目光,無一不是被殺意充斥。

對此,陸淺秋並未閃躲,而是用殺意更甚、更為冰冷的目光回應。

陸淺秋不會認為自己有錯,更不會覺得因殘殺天驕而心生愧疚,自然也不會示弱。

也就在所有人都將目光收回後,林憲緩緩睜開雙眼,望著正將目光移向他的陸淺秋道:“跟一群庸人計較這麼多幹什麼?他們愚昧,永遠不懂我們所做之事!”

陸淺秋沉著臉道:“這似乎並不是重點!”

林憲皺著眉,疑惑道:“這都不是重點?那你認為什麼才是重點?”

陸淺秋冷冷道:“帝血究竟如何?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重點,他們所言,是否真實,我不知,但你一定知曉!”

“哼!”林憲冷笑,而後漠然道:“隨你怎麼想,我自問心無愧!”

林憲說得不錯,陸淺秋怎麼想是她的事,無論林憲是否欺騙嗜血宗強者,短時間內,林憲都不會遇到任何麻煩!

融合帝血,是極其麻煩的事,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嗜血宗才發現了林憲這麼一個能承載帝血的容器,想要再找到一個能承載帝血的容器,無異於登天!

只要沒找到新的容器,林憲便不會遇到任何危險,即便他欺騙了嗜血宗至強者。

林憲並不關心陸淺秋如何想,因為陸淺秋的想法並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現在的林憲,只有一個想法,他想要薛雲二人死,而且是死無全屍、魂飛魄散!

林憲想折磨薛雲,想讓薛雲痛苦,在他的准許下,他的靈力分身將自身的秘密告知薛雲。

非凡的帝血讓林憲變得高傲,也讓林憲以為,在得知自身非凡後,薛雲會因恐懼而痛苦。

林憲藉此讓薛雲痛苦,讓薛雲惶惶不安以度日,讓他再無法面對自己。

沒有什麼,比折磨一個人的精神,摧殘一個人的意志,更能令人找到滿足感。

林憲想讓薛雲因不安、惶恐,而痛苦、而恐懼,卻不曾想過會適得其反,薛雲非但沒有因為帝血的非凡而惶恐不安,還將他的秘密抖了出來。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挫敗感,讓林憲對薛雲的恨更深,讓其對龔羽的恨也如薛雲一樣深,他恨薛雲二人,卻並未表現出一絲在臉上,而是將恨埋在心底。

陸淺秋眉頭緊鎖,將半信半疑的目光收回,而後繼續閉目修煉。

邱旭面無表情地望著盤膝閉目的林憲,眼底閃過一縷瘮人的寒芒,而後,其嘴角翹起一道弧度,臉上佈滿得意冷笑。

在證實先前推測後,龔羽和薛雲便不再關注林憲一行,在海角路,他們會很安全,根本無需擔心林憲會狗急跳牆。

龔羽:別在界道上死磕,我有種預感,你就是在界道上死磕一輩子,你都無法戰勝林憲!

去體道,在海角路,你會很安全,即便嗜血宗、源族、海外各族洞悉了你的身份,他們也不會出手,更不敢出手!

薛雲:我不想去體道,就算死磕一輩子,我也要擊敗界道上的林憲!

龔羽一臉無語地望著薛雲:“你是想讓我幫你將滅道石帶出來嗎?”

薛雲搖搖頭,一臉正色道:“我知道來海角路的任務不是和誰死磕,而是得到滅道石,但我不想示弱,也不想丟師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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