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龔羽三人像發了瘋似的,一刻不停地趕路。

源曦還好,天瀾和龔羽二人到達目的地時,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大腦一片空白。

要不是源曦將兩人扶著,二人鐵定會一頭栽入下方五顏六色的花海中。

薛雲撕裂虛空,自虛空內遁出,隨後,君逸塵二人也自虛空內遁出。

自虛空內出現的三人,望著身下的花海,神情一瞬定格,久久不願移開。

九州有九大奇觀異景,山艮州海天一;地昆州千瀑峽;雷震州天劫林······

薛雲幾人身下的,便是九大奇觀異景之一,火離州最美麗的奇景,有幻海如夢之稱的‘如夢海’。

薛雲未見過如夢海,只在狼後的口裡聽聞,在未見到如夢海之前,薛雲曾幻想過如夢海,而今,站在如夢海上,薛雲方知人思維的局限性。

如夢海的美景如夢,絕非幻想能觸碰,即便人的想象力再豐富,也絕無法描繪出其一隅之美,一霎之美。

在火離州以東,有一座大山,名為曦山,源曦的曦。

曦山不高,僅有百丈,曦山很大,佔地方圓二十裡,曦山的山坡很平緩,上山如履平地。

很久很久以前,曦山並不被人熟知,但不知從何時起,曦山進入世人的視線,無論修士,還是凡人,而現在,曦山換了名字,叫如夢海。

不知幾時起,曦山上的樹木消失,也不知幾時起,曦山上開始生長五顏六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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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知道曦山為何改變,但卻有人記得,開始時,曦山只有山頂一片擁有花海,到後來,經過時間的洗禮,花海開始擴大,直到蔓延至整個曦山。

曦山是一座獨山,以曦山為起點,方圓百里內,都僅有曦山一座山,山下是平原。

自如夢海揚名起,如夢海的範圍就在不斷擴大,而現在,如夢海代表的,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座山,而是曦山上和曦山下平原花海的合稱。

在曦山頂部,有一間小小的茅草屋,在茅草屋外,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裡,擺放著滿是歲月痕跡的木桌與木椅。

院外,是一條尺寬小路,小路旁,是齊腰密密麻麻的花海。

整個如夢海,所有的花朵都只有齊腰高度,沒有一朵超過這個高度,也沒有一朵低於這個高度。

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也正因如此,如夢海才會被稱為奇觀異景,但如夢海的奇,絕非僅僅如此。

每個州,都有每個州的規則,有只適合本州生長的奇花異草。

如夢海地處火離州,卻生長著九州各地所有的奇花,無論是只生長在極寒環境裡的異花,還是只生長在極熱環境裡的異花,此處皆有。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如夢海花海的密度和分佈。

如夢海的花朵密密麻麻地生長著,密到無法看到下方黑褐色的地表,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如此密度的花海,根本不可能存在。

如夢海的花朵分佈得十分均勻,同一個區域,絕不可能長出同一種類的奇花。

如夢海的花朵明明是自我生長,沒有人為約束,可卻好似給人一種按照某個人的意志在生長般,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異之感。

如夢海,就像是神建造的奇花博物館,更像是神的後花園,生長著、收藏著九州所有的奇花,生長在這裡的花朵,能無視天地的規則,亦能無視奇花本身的規則。

如夢海中花的種類究竟有多少,沒有人統計

過,但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不同種類的話,有不同的顏色,亦有不同的花期,組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應該是雜亂無章,可如夢海給人的感覺卻只有一種,那便是沉醉。

如夢海讓人沉醉,讓人神情呆滯,讓人感到鬼斧神工、造化天物。

如此多種類的花,組合在一起,卻沒有讓人感到一絲不適,也未能讓人感到一絲雜亂,給人一種從恰到好處,卻又巧奪天工的感覺。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薛雲在今日終於知曉,如夢海給人的感覺很特別,說不上來的特別。

花海內花的種類組合,真的無可挑剔,讓人找不出一點毛病,你覺得這很玄妙,但聯想到這是如夢海,便覺得理所應當。

在這裡,沒有四季,沒有枯榮,更沒有所謂的花期,如夢花海的花天天綻放,月月如此,年年這般。

如夢海千百年來,都如今日這般美麗,但千百年來,如夢海卻不曾重複今日的美麗。

無休止的微風,是如夢海最大的變數,亦是如夢海唯一的變數。

齊腰的花海會跟著微風搖擺,無論是起起伏伏,亦或是前後左右,分分秒秒不同,時時刻刻不同,天天月月不同,歲歲年年各異。

凌空視線開闊,可以看得更遠,也可以看得更多,可以窺見如夢海的全貌。

落地視線受阻,無法看得更遠,卻也可以看得更多,可以窺見如夢海的細節,讓人不忍錯過、不忍離開的細節。

在空中停留了許久,薛雲三人才回過神來,也就在此刻,源曦扶著龔羽二人來到薛雲三人身旁。

源曦望著還未完全緩過來的薛雲,微笑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薛雲點點頭:“雖以前從未見過,但卻無數次地幻想過,這是如夢海,是火離州的奇景。”

源曦點點頭,隨後將龔羽交給薛雲,將天瀾交給君逸塵。

隨後,六人緩緩降下,落在如夢海的邊緣。

源曦移步,踏上通往曦山山頂的小路,鑄黎跟在源曦身後前行,君逸塵揹著天瀾緊隨其後,薛雲揹著龔羽走在最後。

從天上看,和從地上看,如夢海給人的,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感覺。

薛雲四人走在如夢海尺寬青綠色小草鋪成的小道上,左右兩側,便是開得正盛、爭妍鬥豔的花朵。

小道很窄很窄,僅僅能供一個人透過,即便是一個人,也會觸碰到道路兩側的花朵。

六人都很小心,儘量避開道路兩側的奇花,不忍心觸碰,擔心它們因此凋零,再也無法恢復如初。

薛雲揹著龔羽,走在狹窄的小道上,近距離的接觸,讓他可以感受到龔羽的心跳。

龔羽靈力耗盡,雖然很疲憊,但卻沒有睡去,她用雙手攬著薛雲的脖子,將臉頰靠在薛雲耳邊,望著薛雲左側的花海。

兩側的花海都很美麗,龔羽很想側過頭,看看右側的花海,但卻害怕因此錯過左邊花海的美麗。

龔羽很享受此刻的美麗,源曦和鑄黎亦是如此,唯有君逸塵和天瀾一臉鬱悶。

君逸塵揹著天瀾,不,是天瀾坐在君逸塵背上,差點就騎在君逸塵脖子上。

天瀾沒有欣賞兩側花海,而是回過頭,將身子歪在一邊,望著後方已經快要消失在視線內的薛雲二人。

天瀾拍了拍君逸塵的腦袋,如拍馬屁股般:“慢點、慢點,走那麼快幹什麼?趕著去投胎啊?”

君逸塵咬牙切齒道:“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你要是還有力氣,就自己下去走,別趴在我背上,若是你沒有力氣,就給我安安靜靜地趴著!”

鑄黎走走停停,一路左右移動的腦袋,欣賞左右兩側的美景。

天瀾望著已經消失在視線內的薛雲二人,不由皺起眉頭,隨後扯著嗓子,就要吶喊。

也就在此刻,一道流光掠過,直接將天瀾的嘴封住。

“嗚~嗚~嗚~”

天瀾說不出一句話來,隨後回過頭,將目光移向前方,而此刻,源曦也回過頭,一臉陰沉地盯著天瀾,眼底滿是凌厲殺機。

天瀾閉上嘴巴,將視線收回,隨後一臉不屑地望著右邊的花海,僅僅一瞬,天瀾便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如夢海的美,超越了所有人的認知,無論是誰,只要看上一眼,便必定會被其震撼,而天瀾也不例外。

薛雲側過頭,望著將臉頰靠在自己耳畔的龔羽,輕聲道:“你好點了沒有?”

龔羽面露淺淺微笑,頭也不回道:“怎麼?你累了嗎?”

薛雲搖搖頭,輕聲道:“只是想問一下!”

龔羽望著如夢花海,將俏臉緊貼薛雲的臉龐,感受著薛雲臉龐的溫度,隨後,她一手移下,放在薛雲的胸膛。

薛雲略微有些驚慌,老臉一瞬通紅,心跳也隨之加速,‘砰砰砰’跳個不停。

龔羽側過頭,不再望向如夢花海,而是將粉唇靠在薛雲耳邊,用溫軟的口吻道:“你覺得是我美,還是這如夢花海美?”

“額~”薛雲停下腳步,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隨後才輕聲道:“都很美!”

龔羽將臉再次貼在薛雲臉上,輕聲道:“若是要二選一呢?”

薛雲立在原地,先是望了望左側的如夢花海,隨後又望了望右側的如夢花海,最後才移過腦袋,望向龔羽近在咫尺的臉龐。

薛雲望著龔羽的臉,四目相對一霎,最後猛地收回視線。

薛雲想要轉過頭,可龔羽的右手卻直接貼在了他的臉上,用力抵住,不讓他回過頭。

龔羽的臉龐靠得更近,隨後用雙眼含情脈脈地望著薛雲,輕聲道:“看著我的眼睛回答,這樣顯得誠懇些!”

“哦!”薛雲點點頭,望著龔羽的眼睛,就在四目相對的剎那,薛雲移開視線。

龔羽微笑道:“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心裡有鬼?”

薛雲搖頭,想要直視龔羽的眼睛,可每次都只敢直視一霎,隨後便驚慌失措地移開。

龔羽輕聲道:“是不是覺得我和如夢花海都不漂亮?覺得洛輕語漂亮?”

薛雲皺眉道:“你說什麼呢?好好的,提洛輕語幹什麼?這似乎跟她沒關係吧?”

龔羽輕聲道:“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漂亮?還是如夢花海漂亮。”

薛雲鼓起勇氣,望著龔羽的雙眼,隨後張開嘴:“你······”

薛雲話未說完,嘴邊被龔羽堵住,薛雲呆呆地楞在原地,隨後同龔羽一樣閉上了雙眼。

薛雲緩緩鬆開龔羽,龔羽的雙腳也輕輕落在地面上,薛雲轉過身,緊緊抱住龔羽,龔羽也伸出手,抱住了薛雲的腰。

兩人站在花海中央,感受著花海的芳香,也感受著對方帶給自己獨有的甜蜜。

霎時,風乍起,輕撫如夢花海,帶起陣陣花瓣,激起花海浪湧,此刻似幻似真,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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