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羽、天瀾來歷不明,但卻天資絕頂,能留名於天劫碑頂,讓在場之人無不色變。

罪獄用手肘碰了碰薛雲,用冷漠的口吻道:“上吧!該你了!”

雷覆天這才想起還有薛雲,隨後望向薛雲道:“去吧!能在天劫碑上留名,也算是一大幸事!”

薛雲點頭,來到天劫碑下,他望著高聳的天劫碑,猛地曲腿,隨後用力一蹬。

薛雲一跳三丈,靈力化作的雙翼猛地扇動,讓薛雲穩穩地停在三丈處。

薛雲意念一動,背後靈力羽翼急速扇動起來,薛雲的身軀也緩緩攀升。

薛雲越升越高,所承受的威壓也愈來愈強,當薛雲升到六丈時,恐怖的威壓已經讓薛雲背後的靈力羽翼出現裂紋。

精純的本源之氣自薛雲界宮內湧出,覆蓋在其靈力化作的羽翼之上,將靈力化作的羽翼包裹。

有了本源之氣的加持,幾欲破碎的靈力羽翼堅固了許多,而薛雲的高度也在一點點攀升。

沒多久,薛雲便超過了鑄黎的名字,隨後便朝下個目標上升。

威壓不斷增強,薛雲如負山嶽,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額頭上已經滲出密滲滲的汗珠。

薛雲咬牙,徑直攀升,他已經升到八丈,超過了大部分留名天劫碑上的雷極宗天驕。

至此,薛雲已經算得上是九州鳳毛麟角般存在的天才了,可他並不知足,他要做的,是如同龔羽二人般,落在天劫碑的頂部。

艱難困苦化作奮發的動力,薛雲咬牙,背後羽翼揮動的頻率再次加快。

薛雲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達到九丈高度,至此,薛雲再難上升一絲,即便強行上升,恐怖的威壓也會將其壓下。

薛雲艱難地抬頭,望著天劫碑頂部,眼神一瞬變得決絕起來,覆蓋在其表的擬物結界一瞬張開。

結界將以薛雲為圓心、方圓十丈的天地籠罩,身處結界中的薛雲,魂力已經強悍到足以比擬二劫境魂修的存在。

薛雲緩緩閉上雙眼,其魂力化作的印記緩緩攀升,落在天劫碑頂部,待到魂力印記落在天劫碑頂部後,薛雲才緩緩睜開雙眼。

薛雲艱難地抬起手臂,本源之氣自其界宮內湧出,隨後匯聚在其手掌之上。

薛雲咬牙,猛地揮動手臂,而後空間被切割,薛雲當即邁入漆黑的虛空中。

冰傾城微微皺眉,好似意識到什麼,她抬頭,望向天劫碑的頂部,一瞬花容失色。

“咻~”一道白芒閃過,天劫碑頂部的虛空一瞬綻裂,隨後,薛雲自虛空中出現。

也就在薛雲完全脫離虛空的瞬間,恐怖的威壓一瞬落下,薛雲身軀直墜而下,其雙腳重重地踏在天劫碑頂部。

天劫碑頂部寬不過三寸,就算沒有威壓,也很難保持平衡,更別說薛雲現在還頂著足以將其骨骼壓碎的威壓。

果不其然,僅僅瞬息,薛雲便在恐怖的威壓下失去平衡,直接一頭栽倒下去。

自十二丈高空直墜而下,薛雲猛地揮臂,將虛空切割後,再次遁入虛空中。

薛雲逃過一劫,倒是將立於天劫碑下的幾人下了一跳。

三息後,天劫碑頂部的虛空再次裂開,只不過虛空裂開的位置相比之前要更加靠近天劫碑頂部。

薛雲雙腳踏實,隨後緩緩屈身,直至完全脫離虛空,薛雲脫離虛空,虛空裂縫隨後閉合,恐怖的威壓再次降臨。

此次薛雲雖然未在恐怖的威壓下失去平衡,但也被威壓壓得無法動彈。

“咔咔咔~”薛雲緊咬銀牙,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想要緩緩站起。

薛雲終究還是太過異想天開,在如此威壓下,莫說站起,就算是想要將腿打直一絲,都是天方夜譚。

薛雲雙腿猛顫不止,體內骨骼臟器,均已達到承受的界限,若是有一絲閃失,薛雲的肉體定會直接爆作一團血霧。

薛雲能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擠壓脹痛,但卻未曾放棄想要站起的念頭。

即便雙腿本能地顫抖,可薛雲卻依舊銀牙緊咬,其面部表情已經扭曲,不知是因為威壓,還是源於自身的痛苦。

薛雲雖然痛苦,但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威壓雖強,卻無法碾碎他的身軀。

若是威壓強悍到能碾碎薛雲的身軀,薛雲在脫離結界的瞬間,便會直接爆作一團血霧,可是他沒有,既然沒有,就證明他能抗衡如此程度的威壓。

薛雲想要挺胸抬頭地站在天劫碑頂部,但卻無法直腿、挺腰,他將所有一切都歸結於自己內心的恐懼與膽怯。

而此刻,薛雲在鬥爭,他在與自己內心的恐懼鬥爭。

天瀾、龔羽所擁神資,屹立於天劫碑之巔這種事,就只有他們能做到,我無法做到嗎?

不!絕不!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是絕對的,我將要抗衡的是命運,所謂神資、凡資,一切的一切,都是命運。

我的一生,本不該被命運左右,而此刻,也絕不會因命運而低頭。

神子何妨?凡夫又何妨?我沒有神資,不會自命不凡,但我要打破命運,自然不會弱於任何人。

薛雲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顱,望著漆黑的天穹,扭曲的表情此刻已不成人形。

天劫碑旁的所有人,此刻都齊刷刷地將目光聚集在薛雲身上。

九書、女人、山海花三人立於金色大書上,透過前方巨大的銀幕望向薛雲,薛雲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在他們眼裡都清晰無比。

九書無言,女人和小女孩亦是如此,他們沉默,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修為越強,對於道,對於天地法則的理解就越是深刻,女人已修煉至半神境,她能感覺到常人無法感覺到的——真正的天地威壓。

女人感受到的天地,並非此刻九州的天地,她所感受到的天地威壓無上,絕對不會允許反抗和逆拂。

薛雲想要抗衡命運,就必須反抗天地規則,而真正的天地,能讓九書等人膽寒,讓他們不敢生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薛雲在九書眼裡是卑微得螻蟻,而在真正的天地面前,九書等人是螻蟻,若是將薛雲放到真正的天地間,他什麼都算不上。

女人從未如此心痛,因為她似乎看到了薛雲的未來。

薛雲的夙願是抗衡命運,但他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嗎?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又會如何呢?他會得償所願嗎?

絕對不會,因為就在他感受到真正天地時,他便會明白自己的渺小,他會明白何為真正的天地。

到了那一天,薛雲會放棄所有反抗命運的執念,他會渾渾噩噩地活著,成為又一具屈服於天地的行屍走肉。

女人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曾與薛雲一樣,她也曾反抗天地,可結果,她退怯了,因為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抗衡真正的天。

帝血灑青天,九州芥斷念。

世人以為女人因帝血滋潤,而變得不凡,但卻不知女人的非凡源於自身對命運的不甘。

帝血的確於女人

無用,但卻讓她知曉了一個事實:即便是神,也無法抗衡真正的天。

帝血乃神血,而九州之神之所以會逝去,並非是因為力戰十大獸皇留下了暗傷,真正的緣由是因為他想反抗諸天。

女人親歷那一場劫難,她眼睜睜地看著反抗誅天的神,當場爆作一團血霧。

九州之神爆作一團血霧,九州九座通天塔拔地而起,聚為一座結界,將九州籠罩。

通天塔的作用,表面是阻擋海外魔獸,實則是在阻絕真正的天地威壓。

女人望著薛雲,止不住搖頭,臉龐上滿是酸澀,也就她覺得無奈的瞬間,薛雲竟一瞬挺胸抬頭地站在天劫碑上。

女人的神情一瞬呆滯,她呆呆地望著薛雲,臉上的神情由無奈化作激動,隨後再次變得無奈。

冰傾城等人望著薛雲,短暫驚駭後,激動之色一瞬寫滿臉龐。

君逸塵對著薛雲放聲大喊:“師弟!真給師兄長臉!”

鑄黎一臉興奮道:“薛兄弟好樣的!”

雷問蒼心臟砰砰直跳,他望著薛雲,再難以保持平靜:“小叔當真不凡!”

雷紀望著薛雲,終於在此刻接受了他是自己小叔的事實,也在此刻,他第一次說出了附和雷問蒼言語的話:“是啊!小叔當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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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覆天一臉激動地望著雷天齊,而雷天齊則是老淚縱橫地望著薛雲,二人的神情一瞬變得酸澀。

雷無憂雖留名天劫碑,但卻留在陰暗無光的背後,而今薛雲,代表著雷無憂一脈,站在了雷極宗前所未有的高度。

冰傾城望著薛雲,臉龐上洋溢著激動,可眼神卻格外複雜,她多麼希望,雷莫愁也能有如此一天。

龔羽望著薛雲,嘴角不知覺勾起,露出迷人的淺淺微笑。

天瀾望著薛雲,神情也變得復雜起來,他是族內從未有過的天之驕子,他傲慢自負,但卻謙虛有禮,他自命不凡,但卻知曉天外有天。

天瀾是族內的希望,是被天地棋盤認定的局外之人,他是九州未來的救世主,他·····

他卻與薛雲一樣,站在了一樣的高度。

天瀾登頂很輕鬆,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薛雲登頂很艱難,若非取巧,絕無可能站在天劫碑的頂端。

天瀾登頂,是天劫碑僅有十二丈,薛雲登頂,是因為他的極限是十二丈,經此對比,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天瀾遠比薛雲優秀。

天瀾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很優秀,但若是比之薛雲,誰高誰低還很難說。

天瀾是修士,他的強大,體現在功法和血脈。

薛雲是煉體師,他沒有修煉強大的功法,更沒有非凡的靈技,他的血脈也沒有覺醒,他所能依靠的,僅僅只是自己的肉體凡軀和築界術而已。

以前,天瀾自負,他覺得沒人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

現在,天瀾明悟,他望著立於天劫碑頂端的薛雲,不由握緊雙拳。

天瀾獨孤求敗,沒有對手的他感到孤獨,與生俱來的鬥志隨著修為的增長而被他遺忘。

現在,天瀾找到了有資格成為自己對手的人,被他遺忘的鬥志,一瞬充斥他的雙眼。

薛雲望著漆黑的天穹,臉上寫滿微笑,他緩緩低下頭,望著天劫碑頂端留下的兩個名字,也就在隨後,薛雲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薛雲抬起沉重的手臂,靈力化作一柄利刃,薛雲持劍,染血的劍尖在天劫碑頂部劃過,留下兩個殷紅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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