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極宗東側主宗。

青玉殿,是主宗幽深山谷內的一座大殿,雷青玉,是青玉殿的主人,大殿也因此而得名。

青玉殿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殿,算不上恢弘,也算不上不凡,但就是這樣一座普通的大殿,在雷極宗內卻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莫說是進出青玉殿,就是進出青玉殿外的山谷,都必須得到雷覆天的准許,如若不然,將會被雷青玉視為闖入者,一律格殺勿論,無論是誰,都不會例外。

若是在尋常宗門,如此殺伐果斷之人,必定是個驚世人物,而在雷極宗,雷青玉不過是一個超凡境的修士。

若是抹去雷青玉姓名,莫說是在九州大陸,就算是在雷極宗,她也僅僅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在強者如雲的雷極宗,她算不得出眾。

雷青玉能被雷極宗如此區別對待,自然有說不得的原因,其中原因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但雷極宗老一輩修士都心知肚明。

奼紫嫣紅的花朵,點綴殿外幽深的小道兩旁,讓冷清的宮殿顯得有些溫暖。

一約莫二十歲的青年蹲在小道上,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花朵上的蝴蝶,也就在他要觸碰到蝴蝶的瞬間,蝴蝶撲稜著翅膀飛走,揚起陣陣粉末。

青年有些失望,雙手拄著下巴,抬頭望著遠去的蝴蝶,神色黯然。

一絕色女子站在其身後,望著蹲在小道上的青年,欠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年回頭,一臉欣喜地望著女子:“母親!”

黑色符文好似蠕動的蟲蟻,遍佈青年的臉龐,延伸至脖頸,隨後被其衣衫遮擋。

女子名醉玉,眼前青年名為巖,無姓,單名一個巖字,自其出生起,遍佈他全身的黑色符文便一直伴隨他,從未褪去。

為了讓青年能夠堅毅地活下去,醉玉為他取了這樣一個看似古怪的名字。

巖,堅如巖,指的不是身軀,而是靈魂,更是意志。

可事事皆不如意,有了這等醜陋臉龐,青年不知要如何面對世人,更不知要如何堅毅地活下去,他自卑且懦弱,以至於生理年齡達到二十歲,心智不過七八歲。

醉玉望著巖,眼底滿是溺愛:“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是遇到什麼難題了嗎?”

巖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手指纏繞著衣角,目光望向小道旁的花朵。

醉玉伸出手,一隻由靈力匯聚而成的、五彩斑斕的蝴蝶在醉玉掌心起舞,隨後,醉玉將手掌伸到巖面前。

巖望著醉玉,滿臉欣喜,雙眼綻放出別樣的神采,但僅僅只是一瞬,巖的眼神便暗淡,巖輕輕移過視線,望著別處。

“母親!我真的很醜嗎?為什麼他們都不喜歡跟我一起玩?為什麼他們都躲著我?”巖不解,眼角兩行熱淚搖搖欲墜。

醉玉溫柔道:“醜與美並不重要,何必在意他人的目光?活得開心不就好了嗎?他們不與你一起玩又怎麼樣?你不是還有雷紀哥哥嗎?”

巖輕輕搖頭,哽咽道:“我總是給雷紀哥哥找麻煩,每次他帶我出去,總是會被責罰,被長老打得皮開肉綻!”

醉玉微笑道:“就是因為你覺得會給雷紀哥哥找麻煩?所以才會待在這裡不出去嗎?”

巖輕輕點頭:“恩!”

醉玉眼中淚光閃爍,她一把摟住巖,如鯁在喉,說不出一句話。

巖感覺到醉玉在抽噎,他輕輕用力,掙脫醉玉的懷抱,隨後抬起手,為醉玉拭去臉上淚痕。

醉玉雙眼如同決堤的大壩,淚水不可遏制般急速淌下。

“小巖!”

一道呼喊聲自小道盡頭的山谷外響起,二十歲的青年出現在小道上,一蹦一跳地走來。

“雷紀哥哥!”

巖輕呼,想要跑上前去,但眼底卻浮現出一絲怯懦,他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雷紀走進,看見醉玉,趕忙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恭敬道:“玉姨!”

醉玉望著雷紀,略有擔憂道:“你沒事了吧?”

雷紀擺擺手,一臉得意道:“沒事,區區小傷,何足掛齒,用點藥,隨隨便便就好了!”

一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美婦自大殿內走出,望著雷紀調侃道:“好了?好得這麼快?怪不得永遠都不會長記性!”

“要我說,就應該讓執法殿的長老動用重型,讓你知道怕字怎麼寫,讓你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雷紀望著婦人,神色一滯,隨後尷尬笑道:“青玉奶奶,我好歹也是算是你孫子不是?你這樣對我,難道就不會覺得心痛嗎?”

雷青玉擺擺手,正色道:“心痛?心痛什麼?想要攀關係?你連倫理關係都沒搞清楚,你的腦子是豆腐嗎?”

“我再一次申明,第一,你不是我孫子輩,你是我曾孫子輩,第二,我跟你並無血緣關係,別叫我奶奶!”

“我也不想啊!但總要有個稱呼吧!我不知道稱呼就罷了,您若是不知道,我······”雷紀怯生生地望著雷青玉:“我總不能直呼您老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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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青玉冰冷的目光掃過雷紀:“你敢!”

雷紀攤了攤手:“我當然不敢,所以才會這樣叫嘛!”

“哼!”雷青玉冷笑,隨後威脅道:“敢跟我耍嘴皮子?要不要我通知執法殿的長老?讓你下次連爬都爬不起來?”

“好啊!”雷紀嬉皮笑臉道:“你最好通知他們一聲,要不然每次都跟撓癢癢一樣,不用忌諱我是未來的宗主,放開手打就是了,我不會記仇!”

雷青玉微微皺眉,望向雷紀道:“是誰告訴你,你是未來宗主的?”

雷紀得意洋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次我聽爺爺和曾祖父說的,曾祖父說他退位以後,準備將宗主之位交給我!”

“以後我就是雷極宗宗主了,以前得罪過我、害我被打的小鱉崽子們,一個都別想逃掉,我可記仇得很!”

雷青玉無語,望著雷紀,一臉鄙夷道:“你不是才說你不記仇嗎?”

“仇?一家人能說仇嗎?那叫愛,那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雷紀一臉嘚瑟道。

雷青玉眉頭一挑:“那感情好啊!我得通知他們一下,要不然以後你要是成為宗主,哪有他們的好日子過?得趁著你現在還不是宗主,讓他們好好報一報未來仇。”

雷青玉的話,讓雷紀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別、別、別!我就鬧著玩玩,您別當真,也別讓他們弄假成真!”

雷青玉揶揄道:“喲,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家大少這是怎麼了?不是未來宗主嗎?不是很得意嗎?”

雷紀臉色驟變,一臉嚴肅道:“二少,二少,不是大少,未來宗主一事,你們千萬別張揚,要不然大伯家的大少爺一定不會給我好臉色!”

雷青玉冷冷道:“你也知道人家不會給你好臉色?人家都七劫境了,看看你,還是天尊境巔峰,你好歹也是先天雷靈體,怎麼還不如人家一個後天雷靈體?”

雷紀一臉氣憤:“哼!如果不是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修煉,我會比他差?這先天雷靈體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

醉玉微笑道:“你就知足吧!你知道雷極宗內有多少人羨慕你嗎?雷極宗同輩之人就只有你一人擁有先天雷靈體。”

醉玉說完,剛剛還一臉氣憤的雷紀,立刻變得得意起來:“說的也是,二少我可是要站在九州巔峰的男人,不擁有點特別的天賦,怎麼跟他們搶位置?”

雷青玉揶揄道:“你都卡在天尊境巔峰多久了?還站在九州巔峰?你是在做夢嗎?”

“切!”雷紀滿不在乎:“我已經有感覺了,明天閉關,必定有所收穫,肯定突破道劫境!”

話到此處,雷紀神色一慌,轉頭望向巖道:“對了小巖,明天我就要閉關了,今天哥哥陪你出去玩吧!我閉關了可就沒時間了!”

巖低下頭,望著小道旁的花叢,輕輕搖頭。

雷紀上前,望向巖道:“別怕,雷珀那癟犢子前幾天被我打斷了腿,連床都下不了!”

巖依舊搖頭,神色黯然。

“別怕,雷媞那個女漢子也來不了,那天她欺負你,被我剃成了禿子,沒幾個月是出不了門了!”

醉玉和雷青玉皆是一臉震驚,雷紀把雷媞剃成光頭的事,她們早就從雷媞長輩嘴裡聽說。

他們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從雷紀口裡說出來,還是把二人驚得口瞪目呆。

人家是女孩子,就算不懂事,犯了點錯,你也犯不著把人家頭髮剃光吧?

你把人家剃光就算了,非但沒有一絲愧疚,還像宣揚得意戰績一樣說出來,你還要臉嗎?

巖低著頭,情緒依舊不高。

雷紀面露思索,掰著手指,輕聲嘀咕道:“雷媛被我剃光了眉毛,雷勵被我打斷了手,雷琳也被我剃光了頭髮,雷海被我打斷了肋骨,雷坤被我打得鼻青臉腫······”

雷紀嘀咕著自己的光輝戰績,雷青玉聽著,嘴角忍不住抽搐,醉玉掩面輕笑。

“對了,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了,是不是那個雷家大少?別怕,我雖然打不過他,但可以讓秦哥幫我毒打他一頓,保準他今天無法出門!”

“小巖,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雷紀說罷便走,倒是把一旁的醉玉和雷青玉嚇得不輕。

“小紀,別去!”醉玉一把抓住雷紀,訓斥道:“又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

“雷問蒼再怎麼說也是雷家大少,你打了其他人還好,打了雷問蒼,執法殿長老肯定不會輕饒你,到時候,沒法出門的是你。”

雷紀一臉微笑道:“玉姨不必擔憂,明天我就閉關了,我閉關可是曾祖父的命令,沒人敢阻。”

醉玉怒斥道:“你倒是閉關了,你秦哥怎麼辦?讓你秦哥給你背黑鍋?”

“你是雷家人還好說,你秦哥又不是雷家人,等你閉關結束,你秦哥肯定沒命!”

雷紀皺著眉,面露沉思:“對啊!這還是個問題,得好好考慮考慮,不能讓秦哥給我背黑鍋,得找個雷家人!”

醉玉道:“別找了,巖不跟你出去,不是因為害怕他們,而是害怕給你添麻煩,他每次都害你被長老打得皮開肉綻,所以很自責!”

雷紀望向巖,難以置信道:“巖真的是為我擔心?”

醉玉道:“你以為呢?”

“巖,別為我擔心,跟哥哥走,哥哥帶你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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