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開啟白骨宮殿,將魔珠帶入其中,而血淵的一縷分魂則是趁機逃脫出來。

血淵分魂化作人形,落於天地間,站在深淵上,望著八鬼之相,滿臉微笑。

“二哥!你這不對啊,你讓我很難堪,要是咱身份暴露了咋辦?你這樣做不光害了我,還讓咱師傅惡名更甚!”

八鬼之相微笑道:“三弟別怕,你先暫時忍忍,等二哥回來,再洗刷你們的冤屈!”

血淵見八鬼之相白衣染血,瞳孔微縮,臉上的調侃凝固,隨即擔憂道。

“你可要早點回來啊!我們等著你,無論是把酒言歡,還是踏碎天地!”

“好!”八鬼之相點頭。

血淵回過頭,望向薛雲,淡淡一笑,身形消散,兄弟相見,沒有久別重逢相見時的心酸,唯有隻言片語,相視一笑。

或許他們是知道的吧!他們會再見,而且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吼~”

令人心魂顫抖的龍吟聲自白骨宮殿內傳出,響徹天地。

“噗~”

薛雲與龔羽皆是一口鮮血噴出,薛雲最慘,白骨宮殿就在他體內,他的靈魂差點被擊潰。

“呤~”

龍吟之後,鳳鳴緊隨其後,但這次,卻沒傷到兩人,因為殿主出手了。

殿主將白骨宮殿封禁,不再內部氣息滲透出來,以免傷到薛雲等一眾無辜之人。

“嗚~”

又是一聲獸鳴傳出,薛雲從未聽過,但卻心神震顫,不禁道:三師兄究竟是什麼怪物,怎麼會散發出海外魔獸的氣息?

九聲獸鳴,逐一響起,無一不令人心悸,就算不受其擾,也不由地讓人顫抖。

“海外獸族?是海外獸族!”羽魔之魂臉色驟變,大喝道:“該死的薛百壽,你妄為人族,竟與海外魔獸為伍,擾我九州。”

血淵將魔珠捏在掌心,冷冷道:“你我不同根不同源!但力量的來源卻相似,你的力量源於情感,而我的力量則是源於血罪!”

“血罪一族!”羽魔之魂面露驚駭,他曾是世間強者,自然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血罪一族,海外十大獸族之首,以血罪為食,吞魂奪魄,嗜血兇殘,其餘九族皆不及。

薛雲也曾在古籍上見過關於血罪一族的記載,他眉頭緊蹙:三師兄是海外魔獸,名為血淵,而重明與他走得很近。

海外有一獸族,一目雙瞳,雙目四瞳,雙瞳視物,雙瞳視心,名為重明鳥,薛雲未見重明四瞳,但隱隱間有感覺,重明來自海外,是重明鳥一族。

薛雲陷入沉思,而血淵則是準備將魔珠煉化。

“爾敢!”羽魔之魂大喝,衝向薛雲,就要鑽進薛雲的身軀,將魔珠取出。

“羽魔!你的對手是我!你想去何處?”

相抬起頭,望著羽魔之魂,一指彈出,澎湃靈力直衝羽魔而去,就欲將他攔腰斬斷。

羽魔之魂震怒:“小輩,休得猖狂,你若就此打住,我便再也不找你麻煩,你若執意找死,我便先斬了你!”

“你斬不了我!”相冷笑著,隨即雙手齊動,琴音縱橫,相好似瘋魔,眼裡戰意縱橫。

“一曲縱橫,斬你足矣!”

“叮~”

琴音化作浩蕩的劍氣,橫飛而來,就在羽魔之魂還未會過神來的瞬間,穿透他的魂軀,將他一分為二。

“宵小,你這曲縱橫是為我而彈嗎?若是如此,我接受了!”羽魔之魂雖被斬開,但氣勢卻在穩步提升,愈來愈強。

“小羽,琴。”相話音

落下,一把五弦琴便落在他身旁,是龔羽的琴,薛雲認得。

相將琴放於身前,雙琴並列,隨即抬起頭,望向羽魔,一臉嘲諷道:“老狗!此琴你應該認得吧!”

“這是我的琴,我的清風撫月,該死的螻蟻,將我的琴還給我!”

羽魔之魂徹底怒了,清風扶月是他的琴,是他畢生的心血,卻落入相手裡,讓他怎能不怒。

“你很憤怒,也在害怕,別怒別怕,讓我來安撫你的殘魂!”相說完,兩手輕放於兩琴之上。

“你想如何?”羽魔之魂皺眉,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

“一曲清心,一曲寧神!助你魂歸四海!”

相十指齊動,琴音浩蕩,兩種琴音鑽入薛雲耳中,讓薛雲躁動的心瞬間平靜下來,靜靜地望著相。

這就是遺傳吧!阿羽也能一心二用,一人撫兩琴。

“啊~”

羽魔之魂哀嚎著,相比於薛雲的享受,他則是痛苦,他咆哮著,想要將琴音驅散,但琴音卻不管不顧,鑽入他的腦海。

羽魔之魂安分了下來,雙目變得清澈,漫天的黑霧緩緩散去,漆黑的深淵也迴歸平靜。

羽魔之魂緩緩落下,呆呆地望著雙手,他的力量正在消散,他想控制,卻無能為力。

“晚輩,你等著,我將你撕碎的那天不晚了,你擋不住,當這個世界被鮮血所染的時候,我便會復甦!”

“你逃不掉!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讓你粉身碎骨!”

羽魔之魂的力量消散得太快,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的魔軀,待最後一句話落下,他的魔軀徹底消散。

天地重開,陽光落下,照耀在大地上,薛雲恍惚,呆呆地望著自己那張牙舞爪的欲絲。

“羽魔真的會回來嗎?”薛雲輕聲道。

相起身,將琴遞給龔羽,隨之微笑道:“肯定會回來的,但並非是他,而是真正的羽魔,一怒天地變,一掌山河碎!比起他來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若是他真的迴歸,這個世界又該變成什麼樣子?”薛雲有些恐懼。

相擺擺手,淡淡道:“無需擔憂,這是他的魔魂,真正的羽魔可不是這樣,他是真正的強者,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強者嗎?”

“是跟師傅一樣的強者嗎?”薛雲道。

相望向薛雲,淡淡道:“師傅?你師傅又是誰?”

薛雲抱拳,恭敬道:“我叫薛雲,薛百壽座下第九弟子,見過二師兄!”

“第九弟子?薛雲?你?”相一臉驚異地望著薛雲,好久才回過神來,幽幽道:“老東西還真是會玩兒!”

“額!”薛雲無語,什麼叫會玩兒,他不是你師父嗎?你怎麼這麼不尊重人家?

而就在此刻,魔珠自薛雲眉心飛出,落在薛雲眼前,薛雲緩緩伸出手,將魔珠握住。

魔珠顫抖著,奮力掙脫薛雲的手掌,落在天地間。

相皺著眉,疑惑道:“三弟,怎麼回事?你倒是將它煉化了啊!”

血淵無奈道:“無法煉化,羽魔留下的魔珠有禁制,我無法破開,這應該是他留下的底牌,只為他所用!”

相點點頭,將魔珠打入漆黑的深淵:“破不開就算了,讓他長眠於此吧,也算是為人族留下一張底牌,羽魔算是強力後援,能與海外獸皇比肩!”

魔珠落入深淵,魂河緩緩閉合,恢復如初,好似一切都從未發生。

相眉頭微蹙,淡淡道:“對了,你怎麼到白骨宮殿去了?要不要為兄將你放出來?”

“恩?”殿主橫眉一立,心頭有種

不好的預感。

血淵微笑道:“算了吧,這裡面挺好玩的,我找到很多有趣的東西!”

“我會暫時待在裡面,等用得著我的時候便會出來,放心吧!白骨宮殿困不住我的!”

“也對!如此,你便好好等著我吧!我會儘快做完一切,殺回這裡!”

八鬼總是這樣,風輕雲淡地說著一些讓人心驚肉跳的話。

“恩!”血淵輕聲應道。

相將龔羽攬在懷裡,輕聲道:“小羽,你要保護好自己,我保證一定會儘快回來!”

“恩!”薛雲乖巧地點點頭。

“我先走了!”

相沒有時間逗留,還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去解決,他也很想跟龔羽多相處一會兒,但時間不允許。

“恩!”

相離開了,打破了空間,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他背後令人心驚的傷痕還在淌血,他的背影落寞而蕭瑟。

龔羽呆呆地望著相離開的地方,滿是鮮血的雙手忍不住顫抖,她看不見,卻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也能觸控到相背後的傷痕。

薛雲和龔羽落在魂河上,世界靜下來,唯有兩個人的心跳聲。

薛雲望著龔羽蒼白的臉,不由地感到心疼,出聲安慰道:“別太擔憂了!他會沒事吧!”

龔羽輕輕點頭,將傷心事放到一旁,她原本在晉級,卻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現在一切迴歸平靜,她自然要繼續晉級。

“我要繼續晉級!”龔羽望向薛雲。

“你去吧!”

龔羽邁入魂瀑中,而薛雲則是站在魂河上,薛雲望著緩緩流動、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魂河,楞在原地。

魂河很寬也很長,不知流向何處,而千瀑峽上的魂流又來路不明。

羽魔留有手段,為自己的復甦做準備,仙呢?他是否也是一樣,是否也會復甦?

其他人呢?同為三尊,時間尊者有沒有想過將因果尊者、空間尊者復活?

四絕呢?四絕又真的死了嗎?他們都是強者,會不會和羽魔一樣留有手段?

薛雲輕輕搖頭,並非否定,而是不知。

末世來臨之際,一切都未知,會發生很多變故,會成就一部分人,也會將一部分人埋葬。

無所不能的神,他真的死了嗎?或許在某個角落望著這一切的發生呢?

時間尊者說:因果定數,推動這一切的是誰呢?會不會就是源族的神?他為什麼要推動這一切呢?他又要做些什麼呢?

“修煉吧!”

薛雲想不透,也猜不透他們的心思,他只想讓自己更強,強大到無所不能,想要立足於末世,實力才是王道。

九書所在的世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眉頭緊皺。

九書率先發話,望著殿主疑惑道:“你覺得呢?你知道他是血罪一族的人嗎?”

殿主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一直都沒有察覺,若不是這一次,沒人知道!”

“另一個呢?重明呢?他是海外魔獸嗎?”女人與薛雲有相同的疑惑,從她自薛雲口中聽到重明的名字時,就在懷疑重明的身份。

“也不知道!應該不是吧?他能是魔獸嗎?應該不會吧?”

無論是殿主還是其餘人,都止不住搖搖頭,找不出重明和海外魔獸的關聯。

重明的身份或許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複雜,或許只是跟薛百壽他們一樣,僅僅與血淵走得近而已。

羽魔的復甦,讓九書等人變得提心吊膽,羽魔能復甦,強過他的海外獸皇呢?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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