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的沉默後,薛雲出聲,將尷尬的氣氛打破:“你們抵達半神境極境多久了?”

薛雲願意開口,而且是與自己聊修為,薛雲自然是求之不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只可惜我們一直沒能找到晉級極致半神境的契機。”

薛雲問道:“十天後宮天瀾的成神大典你們會去嗎?”

薛雲重重點頭:“當然,即便是十死無生。”

薛雲輕輕點頭,隨後意念一動,眉心驀地虛幻,一道流光自其界宮內掠出,落在薛雲手中,正是薛雲從景卓那裡得到的皇藥——菩提花。

薛雲將菩提花和孕育其生長的土壤以界宮內的靈力包裹,隨後將菩提花送到薛雲面前。

薛雲皺著眉,打出一道靈力,接過被薛雲靈力包裹著的菩提花,滿臉疑惑道:“這是什麼花?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薛雲道:“這是菩提花!”

“菩提花?”聽見薛雲的話,薛雲等人皆是臉色驟變,神情驀地定格。

薛雲道:“沒錯,就是菩提花,在這株菩提花百丈內修煉,能大大加深你們對天地大道的感悟,說不定可以令你們找到晉級極致半神境的契機。”

薛雲將目光移向薛妘,淡淡道:“將菩提花栽種到你的界宮裡吧!這樣的話,或許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

菩提花於想要晉級極致半神境的薛妘而言有著巨大的誘惑力,可薛妘卻並未將菩提花收入界宮,而是望著薛雲道:“為什麼要將菩提花給我們?為什麼不自己留著?”

薛雲輕輕搖頭:“我留著幹什麼?我又不需要!”

“是嗎?”薛妘輕輕搖頭,微微一笑:“先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說你不想與我們之間再有半分情誼嗎?為什麼要幫助我們?”

薛雲道:“我之所以幫你們,是因為我想輕語的父母安然無恙,他們是五宗聯盟的一員,你們若是能夠更加強大,他們就會少一絲危險。”

薛妘笑道:“你不是要斬斷一切嗎?為什麼會在意他們的安危?”

薛雲道:“我的確想要斬斷一切,但輕語不願斬斷一切,我之所以關心他們,是因為輕語在乎他們。”

薛妘道:“輕語同樣在乎我們。”

薛雲道:“你認為輕語在乎你們,可她卻並不如你所言般在乎你們,她經常提起自己的父母,可卻從未提起過你們,你太過自信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們。”

薛妘道:“是她不在乎我們?還是她太過在乎你?你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

薛雲道:“不管輕語出於哪點考慮,她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你們是事實,多說無益,收下菩提花吧!”

薛妘道:“菩提花絕對算是九州最珍貴的奇珍異藥之一,你確定要送給我們?”

薛雲道:“自然,如若不然,我不會將菩提花拿出來。”

薛妘輕輕點頭,沒有拒絕,將被薛雲靈力託著的菩提花移栽到自己的界宮中。

薛妘將菩提花收入界宮後,薛雲繼續道:“我奉勸你們一句,別再與宮天瀾作對了,你們毫無勝算,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

“成神後,宮天瀾必定飛昇神界,而且應該會將他的追隨者全部帶走,他們離開後,五宗聯盟的修士便無需再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九州之上。”

“人死不能復生,死了的人不希望看到在意的人為了幫他們復仇而自尋死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們安然無恙,相信我,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別做無謂的犧牲。”

薛雲道

:“小弟,宮天瀾成神之日,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放手一搏。”

“沒有人不想長生不死,但卻無人能夠長生不死,人都會死,我們不想死後無顏面見九泉之下的逝者。”

“我們早晚都會死,為何要帶著遺憾去死?為何不能慷慨赴死?即便我們真的難以阻擋宮天瀾,我們努力過,死而無憾,不會愧對逝者。”

“小弟,我是魔族之人,魔無懼,我們雖不是煉體師,卻也知曉煉體師的傳承,我們將一往無前。”

“小弟,我知道你很痛苦,也知道你不想再管九州之事,所以你無需擔心我們,你儘管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薛妘輕輕點頭:“沒錯,小弟,你既然已經選擇了退出,就別再過問這些事了,好好陪著輕語過完下半輩子吧!”

薛雲淡淡道:“隨便你們吧!反正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

薛雲話音剛落,薛妘的眉心驀地虛幻,隨後,數道流光自薛妘的界宮內掠出,落在薛妘周圍,正是若孤等人。

冰映月望著薛雲,臉上浮現出淡淡微笑:“來都來了,怎麼不見一見我們?是覺得沒臉見我們?還是覺得沒必要見我們?”

薛雲道:“見或不見其實並沒有多麼重要,見也好,不見也罷,並不會改變什麼。”

妘玄皺起眉頭,眼底滿是擔憂:“我為什麼感知不到你的氣息?”

妘玄的話,令若孤等人色變,若孤等人齊齊將驚恐的目光移向薛雲。

天狼星輝一臉驚慌:“雲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修為全無?”

薛雲道:“有修為也好,無修為也罷,其實並不重要,你們無需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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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孤皺著眉,臉龐上浮現出不悅之色,怒斥道:“我不是曾經跟你說過嗎?修為不能落下,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

薛雲道:“這一切其實並不重要,你們無需在意。”

若孤怒道:“怎麼不重要?想要安安穩穩地活著,修為很重要。”

薛雲道:“只是你們覺得重要,我覺得不重要。”

若孤咬緊牙,恨鐵不成鋼道:“薛雲,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為什麼?”

薛雲道:“人都是會變的,只是你們變成了自己能夠接受的樣子,我變成了你們無法接受的樣子,我已經變了,無法變回去了,你們能不能接受也就這樣了。”

妘玄深吸一口氣,望著薛雲道:“拋開其他不談,我是你外公,你回來了難道不應該看我一眼嗎?你的心中難道只剩下兒女情長了嗎?”

薛雲問道:“你生氣了嗎?”

妘玄冷著臉道:“你覺得我不會生氣嗎?就一個外公而言,被自己的外孫如此對待,難道我不應該生氣嗎?”

薛雲道:“這就是我不見你們的原因,因為我知道見了我後你們會氣得吐血,所以才不見你們,我可是為了你們好,我如此孝順,你還是彆氣了。”

聽見薛雲的話,妘玄真的差點被氣得吐血,好在妘玄忍住了。

寒瑤冷冷道:“諸位前輩,你們無需跟他廢話,現在的他已經六親不認,你們跟他廢話有什麼意義?此等忤逆不孝、隨心所欲之人看著就心煩!他們都捨不得讓他滾!諸位前輩能不能幫幫忙?”

“哎~罷了~”妘玄長嘆一聲,嘆息中有無奈,但更多的是失望,他眼底滿是悲傷,好似一瞬蒼老了百歲:“是我們自作多情了,見不見的確沒有任何意義,回去吧!”

商菁望著薛雲,忍不住搖頭:“雲兒,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薛雲道:“你們之所以會失望,是因為你們一直對我抱有期望,別再對我抱有期望了。”

妘玄苦笑著搖頭:“我們不會再對你抱有期望了!”

說完,妘玄當即側過頭,將目光移向薛妘:“開啟界宮吧!讓我們回去!”

薛妘無奈,只能是將界宮開啟,妘玄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遁入薛妘的界宮。

商菁看了一眼薛雲,眼底滿是失望,一顆心久久難以平復,她亦遁入薛妘的界宮中。

若孤望著薛雲,漠然道:“薛雲,你好自為之。”

說完,若孤身形一閃,遁入薛妘的界宮中,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天狼星輝心如刀絞,對薛雲失望至極,他不願久留,更不願多看薛雲一眼,直接遁入薛妘的界宮中。

冰映月望著薛雲,輕聲道:“雲兒,不管如何,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輕語。”

薛雲輕輕點頭:“我知道!”

薛雲話音落下,冰映月直接遁入薛妘的界宮中,沉默再度蔓延開來。

這一次,沒人再想著將沉默打破,因為這一次,薛妘等人沒有感到半分尷尬,他們只感到刺骨入髓的寒,他們的心止不住抽痛。

許久之後,薛妘的眉心再度虛幻,洛輕語自薛妘的界宮內掠出,落在薛雲身旁。

洛輕語望著薛妘,眼底滿是不捨:“姐姐,父親他們就拜託你們了。”

薛妘輕輕點:“輕語,你就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我向你保證!”

“多謝姐姐!”洛輕語滿臉感激,隨後,洛輕語將目光移向薛雲等人:“大哥,寒瑤姐姐,鑄黎大哥,我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

薛雲笑道:“行,以後若是想洛叔叔他們了,你們儘管來就是。”

鑄黎道:“我們一直都在此處,若是你們遇到了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們,我們一定不會置之不理。”

寒瑤沒有回應洛輕語,只是別過頭,將目光移向別處,根本不看洛輕語和薛雲一眼,對洛輕語的告別之語更是充耳不聞。

薛雲望著依依不捨的洛輕語,輕聲道:“我們走吧!”

洛輕語收起眼底的不捨,輕輕點頭:“走吧!”

說完,薛雲便抱起洛輕語,帶著洛輕語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掠向遠方。

望著遠去的薛雲二人,薛妘的視線一瞬模糊,滾燙的熱淚自她眼角滑落,在她臉上留下兩道長長的淚痕。

宮天瀾成神之日,就是薛妘等人放手一搏之時,而那一天,或許就是薛妘等人的死期。

在決定要在宮天瀾成神之日對宮天瀾出手後,薛妘就想和薛雲見一面,她想要跟他好好說一說話,不想留下任何一絲遺憾。

薛妘找不到薛雲,她以為此生再難見到薛雲,但在今天,她夢想成真,可她並未如願以償,她與薛雲的最後一次見面,竟以這種方式收場,她悲痛萬分,心如千刀萬剮。

薛妘痛哭出聲,若是以往,寒瑤定會說些什麼來安慰薛妘,可今天她卻沒有。

與薛雲的最後一面,薛妘至少能平心靜氣地跟薛雲好好說話,寒瑤卻沒有,她從始至終對薛雲都沒有一絲好臉色,這讓寒瑤比薛妘更加痛苦。

薛雲同樣痛苦,可卻沒有如寒瑤和薛妘般表露在外,他將內心的痛苦隱藏得很深。

薛雲三人都很痛苦,唯有鑄黎皺起眉頭,他望著薛雲二人離開的方向,眼底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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