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焚神血之後,薛雲二人便拜別了焚道,而後回到熱鬧的大街上。

薛雲將裝著焚神血的兩個玉瓶交給龔羽,而後將界宮內的另外四種極致屬性靈液裝到玉瓶內,而後移出界宮,交到龔羽手中。

龔羽將五種極致屬性靈液收起後,便和薛雲一起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中。

深夜之後,燈火通明的街道漸暗,亢奮了好幾個時辰的九天聖城之人在此時已經沒了繼續亢奮下去的精力,齊齊打道回府。

先前略顯嘈雜的街道愈發安靜,薛雲和龔羽手牽著手,走在安靜的、漸暗的街道上。

薛雲和龔羽皆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慢慢走在安靜的街道上。

終於,許久之後,龔羽和薛雲離開了安靜的街道,而此時,龔羽側過頭,望著薛雲,微笑道:“我腳有些疼,你抱我回去吧!”

薛雲淡淡一笑,而後彎腰,一個公主抱抱起身旁的龔羽,帶著龔羽一步步慢慢地走向飛雪谷的駐地。

大約一個時辰後,薛雲抱著龔羽回到飛雪谷的駐地,而此時,飛雪谷的駐地內鴉雀無聲。

躺在薛雲懷中的龔羽閉上雙眼,她呼吸均勻,已經熟睡。

察覺到龔羽已經熟睡之後,薛雲並未將其喚醒,他將龔羽抱回自己的屋子,將龔羽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而後在屋內地上盤膝坐下,緩緩闔上雙眸。

就在薛雲闔上雙眸的瞬間,躺在床上的龔羽緩緩睜開雙眼,她微微側過頭,將目光移向薛雲,略顯昏暗的屋內,她的雙眼淚光閃爍。

皎潔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照入靜謐的屋內,讓視線稍稍變得明亮。

望著盤膝坐在地上的薛雲,龔羽的心,宛如針刺,更似刀絞。

因果,是無上之道,龔羽妄自推斷他人因果,妄自將推斷因果告知他人,龔羽犯禁,為天地所不容。

犯禁的代價,實在太大太大,龔羽無法承受,卻也不得不承受,因為若是她不承受這一切,這一切的罪,便會降臨到薛雲的頭上。

龔羽可以為薛雲做任何事,但卻不會讓薛雲為她承擔任何事。

曾經,龔羽和薛雲靈魂相通,她看過薛雲的記憶,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薛雲這一路走來究竟有多麼不容易,她不希望薛雲失去,但命數就是如此,薛雲必須失去。

龔羽明白,薛雲要的僅僅只有安定的生活,可這個世界,不再是以往的安定世界。

這是末世,而末世之威脅,並非是源於海外,而是另一個世界無所不能的神明。

唯有擁有傲視一切的實力,薛雲才能在末世之中保全自身。

得到與失去,從來都不是獨立存在,想要得到,必須失去,而失去,是得到的前提。

薛雲的後路,陳定已經為他鋪好,那是最適合他的路,亦是最適合整個九州的路,可陳定鋪好的路,究竟是不是真的屬於薛雲?

陳定確有窺探未來之能,但卻看不透人的心,他不知道薛雲的內心究竟如何想,亦不知道失去龔羽後薛雲是否會按照他所看見的未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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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定不懂薛雲和龔羽之間的感情,但卻會儘可能地將薛雲引導至他鋪好的道路中。

薛雲和龔羽是戀人,同時,龔羽亦是點亮薛雲人生的明燈,而她即將熄滅。

陳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究竟有多麼不凡,龔羽明白。

龔羽擔心薛雲,但卻並不僅僅只是擔心失去自己後的薛雲,而是失去所有人後的薛雲。

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龔羽無法逆轉,她將徹底從照亮薛雲人生的行列中消失,她之後,

薛雲的親朋好友會一個個消失,會一個個離開。

薛雲是一枚棋子,他的命運,被執棋人掌控,可龔羽卻不願他被掌控,龔羽要的是薛雲掙脫執棋人的束縛。

龔羽不想離開,但她卻不得不離開,除了犯禁的道罰之外,她更希望能以自己去換薛雲一個自由,徹徹底底的自由,不受任何約束的自由。

不想讓薛雲死、想要讓薛雲脫離執棋人掌控的人,不僅僅只有龔羽一個,而她,將會是第一盞熄滅的、照亮薛雲人生的明燈。

昏暗的房間內格外安靜,安靜得有些出乎意料,亦安靜地有些離奇。

女人如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她低下頭,望著掌心傷痕累累就要化作萬千殘渣的棋子,眼底滿是慌亂和驚恐。

自昨日天棋等人離開後,女人便如此,現今,已經整整一天時間過去,她依舊如此,沒有任何一絲改變。

小女孩的目光落在女人掌心的棋子上,她望著女人掌心的棋子,目光隨著女人掌心棋子上愈來愈多的裂紋而惶恐。

小女孩知曉女人掌心棋子究竟為何,那是薛雲的本命棋子,而今,薛雲的本命棋子如此,就說明薛雲有危險,而薛雲此刻所面臨的危險,危及生命。

女人掌心的棋子已經滿是裂紋,可還是會有新的裂紋在不經意間出現,在不經意間擴大,在不經意間撥動屋內三人的心絃。

終於,千辰坐不住了,他皺著眉,望著女人,向她提議道:“要不我們跟他們說一說,回去看一看?”

千辰的話,令女人從自我的世界中回過神來,女人毫無血色的臉色稍稍好轉一些,而後,她轉身,就欲離去,卻也在此時,一旁凌空而立的重明出聲。

“你確定嗎?你覺得他們會讓你為了自己的弟子離開嗎?”

“難道你還沒有察覺嗎?現在的你們已經分為了兩個陣營,你所屬的一方陣營之中,僅僅只有你們三人,而他們一方的陣營之中,有六人。”

“你們與九書有交易,你們的職責是為宮天瀾護道,而非為薛雲護道,他們絕不可能在宮天瀾還未成神之前讓你們回到薛雲身旁。”

“你們三人,本就不是他們六人的對手,更何況,現今你們還在神域之中。”

“神域之人,並不是什麼胸懷寬廣的君子之人,他們也有慾望,而他們的慾望,則是凌駕眾生之巔,但他們實力有限,凌駕眾生之巔的事他們辦不到,唯一的可能便是宮天瀾。”

“他們不會允許你們在宮天瀾還未成神之前回到薛雲的身旁,所以,他們會站在九書他們一方,你們本就無法抗衡九書等人,更無法抗衡有神域眾強相助的九書等人。”

女人回過頭,望著不遠處的重明,一臉陰翳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是嗎?”重明笑道:“你真的希望我滾出去嗎?這次,薛雲面對的是必死之局,可我有破局之法!”

女人臉色劇變,她一臉焦急,直接吼了出來:“什麼辦法,快說。”

重明笑道:“薛雲此番之劫,是他此生第一大劫,若是安穩渡過此劫,餘生無憂。”

“但此劫,是他的死劫,根本無法避開,唯有應劫而死。”

女人一臉陰翳,怒火中燒:“你是在故意愚弄我嗎?”

重明輕輕搖頭,一臉嚴肅道:“我不會愚弄你,因為我知道,愚弄你對我沒有一點好處。”

“我說的話,是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這一劫,的確是薛雲的死劫,但生與死,從來都是相對存在,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

“對!此番,薛雲的確會

死,但若是你們按照我的辦法去做,他定能死而復生。”

女人冷冷道:“你有什麼辦法!”

重明望著女人,幽幽道:“這就要看你願意為薛雲做到什麼程度了,若是你願意以你的命,去換薛雲的命,薛雲能活。”

女人沒有思考,脫口而出道:“我要如何做!”

女人話音落下,小女孩立刻吼道:“不行!”

女人沒有理會小女孩,只是望著重明道:“我究竟要怎麼做?”

重明道:“你真的願意為了薛雲去死嗎?”

女人咬牙,握緊雙拳,怒道:“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我究竟要怎麼做?”

“不行!”小女孩落到女人前方,一臉嚴肅地望著女人道:“你豈能用自己的命去換薛雲的命?你有想過薛雲的感受嗎?你覺得他會願意嗎?”

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沒有人會拒絕,但薛雲是個例外,他絕不會允許女人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

小女孩如此說,並不是因為他瞭解薛雲、知道薛雲不願,而是因為她想阻止女人,不想用女人的命去換薛雲的命。

女人原本僅僅只是一株卑微的芥草,她修道十餘萬載,才有了今天,她的一切來之不易,小女孩決不允許她為了薛雲放棄一切。

女人望著小女孩,面無表情道:“我不管他是否願意,我只知道我是他的師傅,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即便是死。”

說完,女人便望向重明道:“我要如何做!”

重明道:“獻祭!”

“如何獻祭?”女人道。

重明道:“薛雲修煉藥靈體,而今,他體內藥靈已經晉級藥聖,他收集了足夠多的藥材,保證能令藥靈成長到藥神。”

“但是,想要讓藥靈成長至藥神,需要的可不僅僅只是足夠的藥材,還需一株神藥。”

“你願意成為藥靈通向藥神的橋樑嗎?若是願意的話,就獻祭自身,助藥靈成就藥神,如此,薛雲定能死而復生。”

女人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們應該如何離開?”

“等等!”小女孩震聲道:“藥靈晉級藥神需要的是神藥,你根本不是神藥。”

說完,小女孩便指著重明,怒道:“他包藏禍心,他的話,你一定不要相信。”

“你難道忘了嗎?若不是他告訴我們薛雲失去蒼生之力的事,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宮天瀾亦不可能掌控蒼生之力。”

“他是宮天瀾的人,薛雲擁有神資,若是將來宮天瀾要成神,免不了與薛雲為敵,而他知道我們都向著薛雲,若是宮天瀾和薛雲對立,我們會站在薛雲身後。”

“所以,他想藉此除掉我們,免得將來我們成為隱患,而且,這一切,極有可能是他們早就預謀好的事。”

“你想想看,你手中之物是薛雲的本命棋子,而其來源是天地棋盤。”

“天地棋盤能掌控天地棋盤上一切棋子的生死,雖然現在薛雲的本命棋子在你手上,但他的本命棋子依舊屬於天地棋盤,天地棋盤想要弄死他易如反掌。”

“世界樹和白骨宮之主不讓天地棋盤殺生,但他們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明白?”

“世界樹和殿主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被所謂大義矇蔽雙眼的無恥宵小、偏執狂!”

“宮天瀾是被選中的人,是他們眼中拯救九州的希望,為了讓宮天瀾成神,讓他擁有拯救九州之力,他們什麼事都願意做。”

“他們知道我們不可控,所以才弄出這些事,為的就是將我們除去,免得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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