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葉的臉上還殘留著水漬,明顯是洗過臉了,而且,她臉色慘白,一看就不太正常。

但聽到要帶她去看醫生的時候,她卻莫名地牴觸,當即拒絕了,“不用,我不去看醫生。”

“為什麼?”

蘇輕葉的語氣變得冷厲起來,明晃晃對他生出了敵意,“不去就是不去,哪有什麼為什麼?”

“……”沈譽沉默了,用目光審視著她,心頭滋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

連續七天的米蘭時裝週結束了,靳丞在回程的私人飛機上,面色很是難看。

人一旦有了希冀,就意味著也許會失望。

此刻的他,正是如此。

還以為蘇輕葉會履行約定,出現在時裝週,但整整七天,他把自己當作誘餌,暴露在鎂光燈下,卻還是沒有等來她。

頭一回,他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能力,這麼一個大活人,他居然都找不到。

飛機落地C市,連續一個月的高負荷運作,使得他的身體出現了反抗意識。

簡而言之就是:他病了,重感冒。

躺在床上,身邊只留下了慕巖在照顧他,就連蕭晴都開始避嫌,只是偶爾過來辦公,加上彙報業務,找他簽字等等。

怎麼說呢,畢竟是個女人,總是圍繞著他轉容易產生嫌話,這對兩個人都不太好,畢竟,她對靳丞完全是崇拜心理,而他呢,心裡也只裝了蘇輕葉一個人,並且最近好像有點點……厭女的徵兆,所以,她還是離遠點比較好,以免殃及池魚。

“其實吧,你也沒什麼避嫌的必要。”閒暇時候,慕巖對著一旁敲電腦處理公務的蕭晴說。

蕭晴抬起頭來,瞥了慕巖一眼,好奇地問,“怎麼呢?”

“因為你除了長得像女人,身上是一點女人的特質都沒有。”

慕巖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呢……起因還是幾天前,慕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那天,她穿著一件黑色吊帶裙,溫柔的波浪卷披在腰際,一回頭,百媚眾生,當時慕巖就在想,這個女人有點味道,和之前看的那些凡夫俗物都不一樣。

然而,他很快就被自己的天真給打臉了。

蕭晴看見他從門外走進來,就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嘿,哥們兒,過來一下,幫我拉一下背後的拉鍊。”

“……”一向見多識廣的慕巖都愣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聲音這麼甜,語氣卻如此粗獷,尤其是“哥們兒”這個詞,讓他有一種酒吧裡被遞煙的錯覺。

而且,這個女人這麼大剌剌地站在老闆家的客廳裡換衣服是什麼鬼?招呼一個剛見面的陌生男人過去幫她拉拉鍊又是什麼鬼?

什麼迷之操作?

“喂,站那幹嘛呢?趕緊的,我趕場子。”那天的蕭晴真的是太著急了,來南橋這邊找靳丞籤了個合同,結果突然被通知有一場酒局要去參加,沒辦法,她只好找了一條蘇輕葉的裙子出來,借用一下,結果拉鍊拉到一半就拉不上去了,跑出來找人幫忙來著,這不,壯丁自己送上門來了。

慕巖感覺無語,之前那一點好感都煙消雲散了,既然蕭晴沒有顧忌,那他也不必拘泥於小節了。

於是,他就真的幫蕭晴拉上了拉鍊。

“謝謝你啊,哥們兒!”蕭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去趕場子了。

……

迴歸現實。

“喂,你這是在說我沒有女人味兒嗎?”蕭晴不服氣了。

她對慕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的,人長得帥,又天然有一種不羈的氣質,這和她自由的靈魂是十分契合的。

不過,也僅僅是印象不錯而已,她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去攻略帥哥,嗯,準確來說,她已經空窗很久了,這對她來說更像是一種恥辱。

慕巖挑眉,“不然呢。”

什麼?居然敢說她沒有女人味?

蕭晴怒極反笑,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那你還真是不瞭解我,小屁孩。”

什麼?居然敢說他是小屁孩?

明明兩個人的年紀一般大吧……

於是,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冷哼了一聲,就各自散了。

蕭晴拿著財務報表離開了南橋。

過了一會兒,慕巖調好藥劑,準備上樓去給靳丞打點滴,忽然,看見客廳裡多了一個人。

“靳大少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靳言筆直地站著,聽出了慕巖語氣中的一絲不善,但他並沒有在意,只是輕淡的笑了笑,問,“阿丞呢?”

慕巖對靳言的態度確實不好,因為在他的觀念裡,靳言就是和靳丞站在對立面的宿敵,沒得交情可談。

他想了想,不太客氣地說道,“他病了,我上去給他打點滴,你要麼就在這裡等著,要麼先回去,晚點再說。”

靳言想了想,就徑直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了,溫和的說道,“我在這兒等著吧,不急。”

慕巖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沒再理會,就直接上樓了。

靳丞此刻是醒著的,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這幾天重感冒,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什麼氣味都嗅不出來,感覺很無力。

慕巖看著他,嘆了口氣,要是放在以前,慕巖肯定會使勁嘲笑他的,但是現在,笑不出來了。

“我說你啊,得給我加點醫藥費吧,我都快變成你的護工了。”

靳丞掃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慕巖張了張嘴,本來想告訴他靳言在樓下等的事情,但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

就讓靳言在下面幹等著吧。

……

兩個小時,靳言在樓下整整坐了兩個小時,哪兒都沒去。

慕巖給靳丞拔掉針管之後,就站在扶梯口,對靳言說,“你上來吧。”

他也是挺佩服靳言的,身體不好還能在這死撐著,坐好半天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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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起身,坐久了身子有點虛,不自覺晃了一下,撐住沙發背才面前站穩,對慕巖感激一笑,“謝謝你。”

慕巖撇了撇嘴,看吧,這種人也不知道該可憐還是可恨,被欺負了還得笑著說謝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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