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東西放車上吧。”下了一樓,靳丞把蘇輕葉放在地上,然後把車鑰匙交給了老鍾。
老鍾把為數不多的行李放在後備箱,送靳丞和蘇輕葉離開。
靳丞親自開的車,因為陸森休假回家過年了,黑色賓利駛離這座森冷嚴肅的老宅。
在三樓的那扇窗戶裡,有一個人站了許久,目送著他們離開。
直到車影消失在視野,靳言才回過神來,一轉身,就看見靳非年站在門口,蒼老而深邃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爸。”靳言像是被抓包了一樣,臉色微微有些難堪,低垂下來。
靳非年走了進來,站在窗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阿言,你知道嗎?你一直是爸爸心裡的驕傲。”
“是嗎……”靳言的語氣卻沒多少底氣。
其實,靳非年和林昭婉對他的愛護,他都看得見,可是,這都是因為他身體不好的緣故啊。
至於靳非年為他感到驕傲,他是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
因為,他根本沒有做出過任何成就,這三十年來,除了拖累家庭,還做過什麼?
“爸爸一直想要你有個好身體,靳氏集團才能交到你的手上,你知道嗎?”
“阿丞做的比我好,他更適合……”
奈何,靳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靳非年給打斷了,“阿言,靳氏集團不能交到靳丞的手上。”
靳言怔住,“為什麼啊?您就這麼不喜歡弟弟?”
明明是親兄弟,為什麼爸媽都不太喜歡靳丞的樣子?小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了,因為每次,都喊他“阿言”,而喊靳丞全名。
還有,過生日也是,靳丞是三月初,他是三月末,但爸媽每次都只給他一個人過生日,絕口不提靳丞的生日。
最開始靳丞還會哭鬧,但後來發現哭鬧也沒有用,慢慢就不再提這些事情了,所有的苦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咽。
“你不懂,你也不用懂這些,只要清楚,一定要好起來,給爸爭口氣,以後靳家會是你的,明白嗎?”
靳言皺著眉頭,沒有回應,他根本就不想要靳家,不想要靳氏集團,他對那些不感興趣。
他喜歡彈鋼琴,喜歡沉浸在音樂裡,但靳非年和林昭婉從來都不支援他這個,非要給他找家庭教師,讓他學商業知識,學管理,學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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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聰明,是學的不錯,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去做。
看到靳言愁眉不展,一臉牴觸,靳非年凜了凜神,沉吟片刻後,諱莫如深地開口道,“阿言,我一直想跟你說,感情在男人的世界裡,應該是排在最末位的存在,但有的時候,感情也是一個男人能夠出奇制勝的關鍵因素。”
靳言有些發愣,“您什麼意思?”
“你想啊,靳丞為什麼會娶到蘇輕葉?”
靳言聽見“蘇輕葉”這三個字從靳非年口中迸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然有些不自在了。
原來靳非年什麼都不說,但看得一清二楚,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蘇輕葉。
靳非年當然知道,知子莫若父,昨天在老爺子的面前,餘蔓都已經那麼說了,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點什麼就說不過去了。
“靳丞是靳氏集團名義上的繼承人,所以他可以娶到蘇輕葉,但如果你能取代他的位置,也一樣可以擁有他的女人,明白嗎?”
“……”
靳非年的這番話,把靳言震撼得不行,久久都緩不過神來。
這是公然叫囂他去搶弟弟的地位,搶弟弟的女人啊!
沒錯,靳非年的目的就在於此,他不喜歡蘇輕葉,更不會願意讓靳言和蘇輕葉有所發展,不管是因為倫理因素,還是因為其他因素。
不過,他現在更想做的是,激發靳言的鬥志,讓靳言沉睡已久的勝負欲爆發出來,到時候,也就可以達到他的目的了。
靳氏集團是一定要交到靳言手中的。
靳言猛地搖頭,“我怎麼可以這麼做……我不可以這麼做。”
“阿言,你聽爸的話,想得到一件東西,就是要不計任何代價,包括女人。”
靳非年拍了拍靳言的肩膀,也不繼續逼他,只是讓他自己好好想一想。
之後,就離開了靳言的房間。
靳言扶著額頭,只覺得腦袋要炸裂,裡邊的思想糾纏在一起,一團亂麻。
————
蘇輕葉在南橋待了幾天之後,心情顯然是舒緩了許多,沒有那麼多鬱結了。
雖然心裡還是惦記著孩子的事情,尤其是在看到電視裡出現的那些親子節目的時候,更是不由憧憬著,她和靳丞生出來的寶寶應該會非常好看吧。
靳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再也沒有提起靳言的那件事,其實,蘇輕葉待在他身邊就足夠了,好好珍惜當下的美好時光,其他的不重要。
“等你身體好點,要不要出去玩一趟?”
蘇輕葉想了想,說,“遠門不想出,但是還蠻想去迦蘭寺一趟的。”
她想去拜拜菩薩,拜拜佛,給肚子裡丟失的那個生命祈福。
靳丞明白她的心裡,很爽快地就答應了,“行,那等你好了,我們就去。”
蘇輕葉用力點頭。
她看了眼時間,今天距離和靳非年協定的那個日子已經整整一週了,也不知道靳非年想好了沒有。
不過,她是一點都不著急,因為她知道,靳非年答應是遲早的問題。
“今天易安那邊的人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餘蔓已經在用絕食抵抗了。”蘇輕葉淡淡地開口,和靳丞閒聊著這件事。
靳丞只是“哦”了一聲,“看樣子,靳非年也該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一陣門鈴響起。
兩人相視一眼,立馬心領神會。
“說曹操曹操到啊。”
趙叔去開的門,緊接著,就把靳非年迎了進來。
蘇輕葉看到他一個人來的時候,還覺得挺驚奇,“媽居然沒有陪您一塊來嗎?”
其實,她想說的是另外一句話:媽居然願意讓您一個人來決定這件事情嗎?
按理來說,林昭婉是絕對不會錯過這個交易的。
靳非年笑了笑,說,“她的意見不重要。”
聽這意思,是林昭婉對這場交易持反對意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