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弘國轉頭又點了點餘蔓,“我不管你今天說什麼,解釋什麼,都得給輕葉丫頭道個歉,並且我會把處置權交給輕葉丫頭,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絕對不會手軟。”

餘蔓聽到這話,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這是把我的生殺大權交給她啊,蘇輕葉這個女人也配?”

“她是阿丞看重的女人,自然是配的。餘蔓,別怪我現在對你兇,你說說,這麼多年,靳家對你不薄吧,你居然把手伸到了我的孫媳婦這,是不是過分了!”

靳弘國用盡了氣力說這話,此刻臉色微微漲紅,大概是氣得。

靳丞給他倒了杯水,他也推了開來,還是那副強硬的態度,“餘蔓,你剛才自己都承認了,傷害輕葉丫頭的事情是你做的,所以,做錯事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餘蔓看見蘇輕葉那副被一群人保護的模樣,心裡只恨得牙癢癢。

憑什麼蘇輕葉這麼好命?

她這麼愛的靳丞站在蘇輕葉的身邊,素來疼愛她的靳爺爺也站在了她的身邊,就連一向不習慣管閒事的靳言也在幫她……

為什麼蘇輕葉能有這樣的待遇?她始終是想不通的。

她比蘇輕葉差在哪裡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餘蔓的心頭飄過一連串的問號,最後,全都化作了悲憤的力量。

行啊,既然要這麼對她,那她也不客氣了。

她一扭頭,直剌剌地用食指指向靳言,“那你可知道,這靳家做錯事情的人可不止我一個,靳言做的錯事比我嚴重多了!”

餘蔓的一句話,讓場面霎時間陷入了死寂,暗潮洶湧,神色各異。

靳非年微微皺起了眉頭,臉色陰沉沉,如果餘蔓要把矛頭指向靳言,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了。

林昭婉的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好像是猜到了餘蔓要說什麼,尖著嗓子怒吼了一聲,“蔓蔓,你冷靜一點!”

關乎靳言的事情,她格外緊張,前一秒還護著餘蔓,這一秒,就立馬想要站出來保護靳言。

這種護犢子的舉措,更是刺激到了餘蔓。

餘蔓慘白地笑了下,“乾媽,我對您來說,也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小丫頭吧?關鍵時刻,您心裡只有您的大兒子。”

她其實是想說“棋子”的,這麼多年,她知道靳非年夫婦對自己很好,能給她的都給她,也特別寵她,但是,她想要的從來都不只是這些。

最讓她心懷芥蒂的是,她發現了林昭婉在給她物色聯姻物件,也不管她的喜好是什麼,只挑選那些門當戶對,對靳氏集團有利益幫助的人群。

餘蔓其實早就發現了,但一直不說而已。

平時她享受著林昭婉給予的關愛,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倒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宣洩口一旦開啟,那就是洪水洩閘,一發不可收拾。

心裡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爆發。

“你們靳家口口聲聲說要把我當作親生的對待,可是,你們捫心自問一下,真的是這樣嗎?現在因為外人的一句話,就把我推到刀俎上任人宰割,你們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蔓蔓……”林昭婉有些心痛,這麼多年來,她也是對餘蔓付出了真心的,也培養出了一些母女的情誼,但不是身體裡掉下來的那塊肉,就始終是隔著一條溝,怎麼都越不過來。

林昭婉今天被靳言指責完,已經有些心力交瘁了,此刻再接受餘蔓的質疑,就感覺房梁都塌了,好累。

話題一下子就被拉到了這個奇怪的領域,靳弘國和蘇輕葉是一臉懵,不知道餘蔓說的那句“靳言做的錯事比我嚴重多了”是什麼意思。

靳弘國直接問了出來,“餘蔓,你到底想說什麼?”

餘蔓咬著牙,看了一眼神色莫辨的靳言,發現他眼裡閃過的那一絲倉皇,就不禁冷笑一聲,“我想說的,靳言應該很清楚吧,有些話,他自己難以啟齒,但我可以幫他說。”

聽到餘蔓這話,靳丞的眼裡驀地閃過一絲寒光,他知道她要說什麼。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餘蔓就已經開口了。

“靳言喜歡上自己親弟弟的女人,這件事情,靳爺爺您也不打算管一管嗎?兄弟鬩牆的事情,可比我的問題嚴重多了吧。”

餘蔓幸災樂禍的笑了笑,說出來之後,她就好像什麼都不怕了。

“我跟您說過了,蘇輕葉這個女人不簡單,就是個狐狸精,虧您還這麼信任她呢。”

靳弘國對這句話還反應了好久,還是餘蔓點到蘇輕葉的名字,才徹底明白過來,這是一件什麼樣的事情。

他看了看靳言,又看了看蘇輕葉,神色很不好,本就蒼老的臉上,破裂出了一道情緒的裂痕,幾欲崩潰。

場上的其他人比靳弘國還要激動,尤其是林昭婉,直接上去扯餘蔓,“餘蔓,我對你可是推心置腹,你幹嘛這麼汙衊他?”

“我說的是事實,您自己不是也看出來了嗎?我說出了你們都不敢說的話,不好嗎?”

好個鬼啊……林昭婉簡直是要被氣死,胸脯起伏不定,氣都快喘不上來了,今天真的是命犯太歲。

而在餘蔓口中的當事人,就更加難以言喻了。

靳言一手捂著胸口,一邊用弱弱的眼神朝蘇輕葉看過去,似乎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是個不會撒謊的人,所以,此刻說什麼都像是掩飾,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思骯髒透頂,並且害怕,蘇輕葉會不會因此輕視他,鄙夷他,以及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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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葉的目光變幻莫測,先是茫然,她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情,更看不出來靳言對她的感情,她還以為靳言和自己一樣,是純粹的病友之間的惺惺相惜,直到餘蔓點破,她才知道的……

靳言喜歡她?那孟子渝呢?孟子渝怎麼辦?

目光轉瞬變得擔憂,腦海裡有些混亂,想到孟子渝那麼愛慕靳言,就有一種奪人所愛的罪惡感。

這……她突然覺得很麻煩……內心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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