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葉微愣,把頭轉了回來,看他。

她離他很近,同床共枕的那種近,一呼吸就能夠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他用的香水居然有檀木香?

淡淡的,讓她感到安心,不自覺就想要敞開心房。

“靳先生有很多女人?”在捕捉話題重點方面,蘇輕葉和一般的女人一樣,具有天生的能力。

靳丞挑眉,似笑非笑地側過頭來看她,“你在吃醋?”

“沒有。”蘇輕葉堅決否認。

靳丞卻朝她的方向挪了挪,把兩人之間那僅存的一絲空隙都給填滿了,“口是心非。”

他的語氣是篤定的。

蘇輕葉惱羞成怒,咬牙瞪他,“你給我下去!我要休息了。”

靳丞非但沒有下去,反而撐起一直胳膊,側臥著,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她。

“你好好看清楚,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

蘇輕葉這才反應過來,環視了一圈,發現這個房間的整體佈局都和南橋那間主臥差不多,黑白色調,風格簡約,幾何形的吊燈灑落光線,輕輕晃動著她的眼睛。

而她,的確是躺在了他的床上。

“我記得靳先生有潔癖……”蘇輕葉記得他說過,不允許她睡上他的床。

“今天例外。”靳丞調整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盯著她看。

未施粉黛的臉,如此清透,白皙得看不見一絲毛孔,像是一塊純淨無暇的璞玉,人間寶藏。

他好像從未這麼仔細地看過她。

蘇輕葉被他盯得好不自在,看了眼吊瓶,已經滴盡了,“吊完水了,我們要不然現在回南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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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回去。”

“什麼?”蘇輕葉驚愕。

“老爺子發話,讓我們在這裡留宿。”靳丞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語氣清淡。

蘇輕葉愣了良久,坐起來把針給拔掉了,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了。

靳宅在山腰上,的確是不好開夜路回去。

她想了想,提議說,“這兒還有別的房間嗎?要不然我先去睡客房吧,給您挪地兒,明早再偷偷回來?”

說著,她就試圖從靳丞的身上爬過去,到床沿邊上找拖鞋下床。

然後,當她整個人架在靳丞的大長腿上時,猛然被他伸手一撈,下一刻,她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靳先生!”蘇輕葉驚呼一聲,腦子一陣眩暈。

靳丞一隻手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桎梏住她,深沉的眼眸瞪了她一眼,“安分點。”

蘇輕葉趴在他的胸膛上,雙手無處安放,“你放我下去。”

“今晚你只能睡在這個房間,不許出去。”靳丞抓住她胡亂撲騰的手,霸道而專制,“所以,你要是想睡地下的話也無所謂。”

“……”

蘇輕葉聞言,眉頭一皺,似乎在仔細思考著“今晚睡哪裡”這個選擇題。

半晌,她說,“我睡地上。”

這女人,真是固執得可怕。

靳丞的眸光一沉,又夾雜著些許無奈,“到底還要鬧多久?”

蘇輕葉雙手撐在他的胸膛,抬眼看他。

她知道,他問的這句話不僅僅是指今天,而是上回在西餐廳洗手間的那件事情。

她記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依然沒有釋懷。

既然他現在問起來了,那就認真談談吧。

“我想要得到尊重。”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極其真摯的情緒。

“怎樣才算尊重?”靳丞問的也極其認真。

蘇輕葉想了想,凝著眉說,“不要把我當作發洩的工具。”

靳丞薄唇緊抿,一隻手扶在她的腰上,另一手輕輕抬起,撫平她的眉頭,從未有過的柔情。

忽而,他抱住她一個大翻身,兩個人位置置換,蘇輕葉被他壓在了身下。

“像這樣嗎?”低鬱的嗓音從他的薄唇中發出,在這寂寂深夜裡,格外迷人。

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

突然的親密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上一次的體驗非常糟糕,以至於在她的心頭種了根刺,每當他親近的時候就會隱隱作痛。

她不得不承認,此刻對靳丞的恐懼和害怕佔據了大半心臟,如果非要進行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然而,這一次的吻卻明顯的不一樣了。

靳丞似是刻意吻得溫柔而綿長,化骨一般,用他自身的溫度將她包裹起來。

她不由失了神。

恍然間,她好像真的從中捕捉到了一絲尊重。

她原本就對這種事情看的很淡,心知和他之間是一場平等的交易,那他從自己身上索取一些東西也是無可厚非。

她已經是靳少夫人了,已經是他的人了。

這一點,她早有心理準備。

“但我還生著病呢啊。”

“周醫生說了,今晚可以。”

………………

————

第二天醒來,蘇輕葉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

身上青青紫紫,都是昨夜瘋狂過後留下的痕跡,她低頭檢視了一番,自己都驚歎了……

好羞恥。

浴室裡的水花聲乍然停下,很快,靳丞就走了出來,他上半身沒有穿衣服,只用一塊白色浴巾圍著。

蘇輕葉用被子擋著自己,不由自主就被他的身材給吸住了目光。

他的肌肉不是那種刻意吃蛋白粉練出來的誇張形狀,而是非常勻稱緊實的線條,八塊腹肌不多不少,溝壑明顯。

說實話,想要伸手摸一摸。

蘇輕葉的目光熱辣而直接,靳丞挑了挑眉,走到床邊,盛情邀請一般,“想摸嗎?”

蘇輕葉咽了口口水。

她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保守女孩,對這種事情,她沒有過分牴觸,覺得順其自然就好,唯一的底線就是——尊重。

兩個人可以沒有感情,但在這件事情上一定要有。

為什麼?

如果連這種事情都沒有,和野獸沒有什麼區別了。

“能摸嗎?”她反問。

靳丞的眸光閃了閃,似乎是對她的大膽表示詫異,但很快,他眼底的興味就更濃了些。

很好,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他的膝蓋抵在床邊,而後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腹肌上探尋。

蘇輕葉的指腹在他的溝壑上流轉,柔軟和堅實相互碰撞,一種無言而喻的氛圍在臥室裡快速升溫。

靳丞嘶啞著嗓音,低低道,“你這樣,我會捨不得走。”

又是一場翻雲覆雨。

結束之後,靳丞率先離開了靳宅,上午有一場商務會議。

蘇輕葉倒是躺了有些時間。

她覺著這些日子自己過得渾渾噩噩。

唯一慶幸的是,靳丞還算個不錯的人選。

但要說喜歡,她真的喜歡不上。對於蘇輕葉來說,那恐怖的第一次就如同夢魘一樣,還在腦子裡揮散不去。

但凡他對自己有半點真心,應該也不至於在那種地方……

哎。

她嘆了口氣,迅速起身,收拾好了自己,準備下樓吃早餐。

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她頓時停住了腳步,情不自禁循著樂聲找了過去,最後,站在了靳言的房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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