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C市，被瑟瑟的寒風席捲過境，這個冬天憋了許久的雪終於是降下來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
不過，這雪是半夜下的，蘇輕葉還在夢周公呢。
晨曦微露的時候，蘇輕葉從睡夢中醒來，翻了個身，就驚動了身旁的人。
靳丞緊了緊手臂，把她牢牢圈在懷裡，她的背貼著他灼熱的胸膛，好暖和。
他堅毅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沙啞著嗓音說道，“幾點了？”
蘇輕葉伸手去床頭櫃上撈了一把手機，看了眼時間，“六點呢。”
“還早。”
嗯，確實還早，她最近睡眠一直沒調整過來，所以晚上只能睡三四個小時。
靳丞的睡眠也很淺，以至於她一轉身就把他給擾醒了，她覺得還挺不好意思的。
“我總是讓你睡不好覺……要不以後我們還是離遠點睡吧，分房睡也可以，晚上你不用抱著我了。”
雖然她還挺喜歡在他懷裡入睡的，很有安全感，但是考慮到他公務繁忙，應該多睡會兒，她還是提出了這個建議。
靳丞卻是在她的腰上輕輕掐了一把，“不切實際的話就不要說了，分房睡想都不要想。”
“哦。”
過了一會兒，蘇輕葉以為他又睡著的時候，他忽然往下挪了一點，用下巴的胡茬去蹭她的後頸，似作撩撥。
他小聲說，如同夢囈，“不抱你睡不著。”
蘇輕葉聽了之後頓時就彎起了嘴角，女生果然還是喜歡聽這些好話的。
她往後蹭了蹭，想往他懷裡多鑽幾寸，不過，他忽然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語氣裡略帶了幾分剋制，“別亂動，小心走火。”
嗯……她瞬間就明白了，因為她感受到了某人大清早的熱情，堅硬而灼熱。
她們好像很久沒有做那個了，怎麼說呢，她心裡也有點癢癢。
女人在這方面也是有需求的，尤其是在她愛的男人面前，這種需求就更像是一種生活的調味劑。
換而言之，就是情調。
“靳先生，其實……我可以的。”她小聲喃喃，向他發出了一個委婉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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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丞的手在她光滑平坦的小腹上移動，掌心炙熱，連帶著他的呼吸都漸漸粗重起來。
不過，他還是搖了頭，“你現在還沒休養好，再過段時間。”
他怕弄疼她。
蘇輕葉現在是因為年輕，身子骨還可以，恢復的也相對較快，兩週的時間已經差不多能自己活動了。
但總歸是沒好全，這酸那疼的，他更擔心做那種事情的時候她會體驗感不太好。
蘇輕葉卻不知道他心裡考慮到了這些，小聲嘟囔了句，“你是不是對我的身體沒興趣了？”
“瞎想什麼。”他的手慢慢上移，閉著眼還在撫摸著她的柔軟，動作極其曖昧，嘴上卻正經的很，“睡覺。”
嗯......她這能睡得著嗎？
蘇輕葉是肯定睡不著的，因為她心裡還裝著件事，困擾她很久，也令她糾結了很久的事。
她想和靳丞商量一下，但卻無從開口。
猶豫了一會兒，她才弱弱的開口，“靳先生，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他的聲音還挺清醒的，看來是沒那麼容易睡回籠覺。
“就是......我能不能約沈譽出來吃個飯？”說到後面，蘇輕葉的聲音越來越弱，很沒底氣。
不用想也知道，靳丞肯定會不悅。
他的身形明顯一僵，然後不由分地把她的身子掰了過來，兩個人面對面，四目相對。
靳丞幽黑的眸子裡隱隱泛起了一層怒意，“你心裡還忘不了他是不是。”
蘇輕葉微微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和他的情況特殊，說完全當他是陌生人我也做不到。”
誰沒有一個過去呢是不是。
“但是你放心，我已經決定放下過去了，所以這次約他出來，我就是想問清楚當年的一些事情，然後和他做一個了斷。”
靳丞半晌都沒有說話，冷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顯然是不樂意答應她這個請求的。
“我要是不允許呢。”
不允許……蘇輕葉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是想著軟磨硬泡，講道理也要說服他同意的。
“靳先生，您是在擔心什麼呢？”
蘇輕葉的語氣又變得生分起來，一副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模樣，“如果您擔心我和他舊情復燃，那我覺得沒必要，因為我不會的，我就想好好跟你過日子，你應該相信我才對。”
靳丞不喜歡她這種態度，感覺就像是她在為了沈譽求他一樣，眉頭緊鎖起來。
“你就這麼想見他？”
“嗯，就見最後一面行嗎？有些話我覺得和他當面說清楚比較好，以後，以後我再也不見他了。”
靳丞冷哼一聲，“這句話你聽著不耳熟？”
嗯……蘇輕葉想起了什麼，面上頓時顯露一絲難堪來。
她曾經也信誓旦旦和靳丞承諾過，再也不見沈譽了，但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她又不得不見了他幾面，甚至牽出了這麼多的往事。
這件事情，是她理虧。
“對不起……”蘇輕葉一時心亂，小聲地說了句。
她默默地從靳丞的懷裡脫離出去，翻了個身，準備起床去洗漱，順便冷靜一下。
奈何，靳丞卻不讓她走。
手臂桎梏在她的腰際，把她給撈了回來，“一不順心就走人，誰給你養的壞毛病？”
“你啊。”蘇輕葉失口道，頭執拗地扭向了一邊，背對著靳丞，不去看他。
她其實也挺委屈的，真的。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如果謝懷時沒有死，如果她沒有失憶，如果她沒有遇見靳丞……
任何一個“如果”成立的話，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
當初的離別，並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愛，以至於她現在才會對謝懷時感到愧疚。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願意力排萬難去和靳丞在一起，這難道不足以證明她對靳丞的愛嗎？
為什麼靳丞不能多給她一點理解，試著去信任她呢？
靳丞鉗住她的下頜，把她的臉掰過來，“看著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