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孟頃還存在著個情敵身份,但靳丞現在壓根不會在意這個。
一來,孟頃比較熟悉蘇輕葉,定會用盡全力去治療,不用擔心會出岔子,被人收買下黑手什麼,他得杜絕這個風險。
二來,孟頃的醫術確實精湛,沒話說,在治療外傷這方面,只會比慕巖還要專業。
孟頃看到蘇輕葉身上的傷時,瞬間就驚住了,“這……怎麼會這麼嚴重!”
感嘆了一句後,他迅速回過神來,對靳丞吩咐說,“你把她抱到病床上去,趴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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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丞二話不說,立馬照辦。
他不是一個大肚的人,甚至可以說是醋王本王,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但是現在,為了蘇輕葉,他對孟頃一點敵意都不會表露出來。
所有的原則,在蘇輕葉身上都享有優先放棄權。
“小孟啊,我家輕葉的氣息很微弱啊,會不會……會不會嚴重到挺不過去?”
於婉蓉本不想說這些喪氣話的,可是,在車上她就覺得很不對勁,一直在探蘇輕葉的鼻息,可以說是極其微弱。
她真的很害怕,很擔心。
蘇守成死後,她就只剩下蘇輕葉一個人可以依靠了,所以,蘇輕葉千萬不能有事啊。
孟頃皺著眉頭,其實剛才靳丞抱著蘇輕葉進來的時候,他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一向很有把握的他,此刻卻只能說出模稜兩可的話,“我會盡力的。”
他怎麼會看著蘇輕葉死去呢,拼了命也要把她從鬼門關上拉回來啊。
靳丞自然是從孟頃的回答中聽出了不確定,眉頭鎖的更深了,“孟頃,不管用什麼方法,把她救下來,拜託。”
這是靳丞第一次求人,從來沒有過這麼卑微。
孟頃的眼神動了動,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從靳丞的眼裡看到了愛,那種甘願把對方捧在掌心的愛。
也許,蘇輕葉沒有看錯靳丞,他的確是個值得託付的人吧。
孟頃收回思緒,點了點頭,“你不說我也會的。”
————
靳丞一直坐在重症監護室外面的長椅上,等待著。
期間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他打給慕巖的,讓他儘快結束假期回國一趟。
不是不信任孟頃,而是慕巖的醫術風格很特殊,是個十足的鬼才,再難的病症也能找出解決的辦法。
所以,他需要對蘇輕葉上一個雙重保險才安心。
另一個電話,是蕭灼打給他的。
說是蘇宅已經完全控制下來了,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順便問了一下靳丞什麼時候過去處理。
靳丞的回答是,沒等蘇輕葉醒過來,他是不會離開的。
“我家輕葉其實很命苦的,別看她現在養尊處優,吃喝不愁,過著富家小姐的生活,可是她受過的苦比別人多多了。”
於婉蓉抽了支菸回來,和靳丞隔了一個位置坐下,悠悠講述著一些關於蘇輕葉的事情。
在蘇輕葉小時候,於婉蓉就沒怎麼對她好過。
因為蘇輕葉的性格乖僻,不懂得討好別人,所以蘇家人都不喜歡她,甚至不承認她的身份。
而於婉蓉呢,一直想要得到蘇家的承認,至少上個族譜吧,本想透過蘇輕葉去討好老夫人的歡心,誰知道她這麼不爭氣……
所以那時候,於婉蓉把罪過全部推到了蘇輕葉的身上,還經常打罵她。
“現在想起來,我真是很後悔,當初不應該那麼對輕葉的。”
於婉蓉也是後來才醒悟,她受到蘇家人的冷待,其實和蘇輕葉沒有任何關係。
而蘇輕葉也是因為她不受待見的緣故,才對蘇家人那麼冷淡的。
“輕葉八歲那年還被人販子拐走過,差點命喪當場,真的是撿回來的一條命……”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過往?靳丞仔細傾聽著,雖然沒有回應,但他確實每個字都聽進去了。
八歲,被人販子拐走……不知道為什麼,靳丞總覺得這個劇情似曾相識。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精力想這麼多,重症監護室的門忽然開了,他立馬起身。
“怎麼樣。”
孟頃的手套上沾滿了血跡,看著相當瘮人,而他的額頭上布著細密的汗珠,嘩嘩往下滑,連擦都不能擦。
看得出來,他剛才真的很辛苦。
“傷口已經全部處理過了,避免破傷風發炎什麼的,不過葉葉還在昏迷當中,是失血過所致,還得繼續觀察。”
這麼說,就是還沒有脫離危險了?
靳丞面色沉重,但這種事情終歸著急不得,也不能像國產古裝劇裡演的那樣,皇帝大手一揮,對太醫說“治不好都拖下去斬了”吧。
“辛苦。”他每次開口都很簡練,沒有過多的說辭,也不會和孟頃客套。
其實,如果不是情敵的話,孟頃會很喜歡和這種性格的人交朋友。
孟頃把手套扔進垃圾桶裡,然後又聽見靳丞問,“什麼時候能進去看她。”
“過會兒推到病房裡再說,現在還不太方便。”
“好。”
靳丞真的是個很有風度的人,絲毫沒有為難孟頃。
現在連蘇輕葉的性命都掌握在了孟頃的手中,他還能說什麼呢?
……
靳丞給蘇輕葉辦理的病房自然是頂級的vip病房了。
房間靠近走廊,專門設定了一個轉交,也就是說,一般病房的人是不會走到這邊來的。
相對僻靜很多。
病房裡邊還分內外間,像是套房的佈置,外間放了一張陪護的床,裡間就是蘇輕葉躺著的病床了,乾淨整潔,設施一應俱全。
蘇輕葉正安靜地趴在床上,眼眸緊緊閉著,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很痛苦的模樣。
靳丞坐在床邊,用拇指指腹輕輕撫平她的眉,低喃道,“你是不是在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
懲罰他前段時間對她的冷淡。
懲罰他因為開會而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過了半晌,他又自嘲的一笑,說,“你贏了,我受到了懲罰,請你快點醒過來,好嗎?”
他一閉上眼睛,就是蘇輕葉血淋淋的模樣,那種滋味,好比在他的心口劃刀子。
可他寧願痛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