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終於見識到了男主那種近乎逆天開掛的氣運。

他們在荒無人煙的地方, 很幸運了遇到了一掛採藥的村民, 在當地的小村落裡修養了五六天之後,琳琅傷勢逐漸好轉。為了躲避戰火的蔓延,兩人商量著一路向北。

北邊除了是狄人的地盤, 還依附著不少小型部落, 基本是靠天吃飯,驅著一群牛羊,走到哪就在哪裡安家。然後他們又很幸運跟一個民風淳樸的部落交上了朋友, 緣分的起因是燕昭烈順手從發狂的馬兒救出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還剛好是首領的小兒子。

於是兩人在奈曼部落中受到無比熱烈的歡迎與至高禮遇。

燕昭烈比琳琅適應得很快,他原本就接受過系統的語言教習,琢磨了半個月, 就能自如與部落的人對話。

琳琅知道燕昭烈迫切融入部落集體,是為了更好的籌謀兩人今後的日子, 她看透也不說破。少年嘛, 總是愛面子的。

然而, 不管是作為世子、指揮使、驃騎大將軍,燕昭烈始終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天之驕子, 這光環並沒有隨著他失去所有身份地位而變得黯然。

相反,現在的世子爺灑脫極了, 猶如驕陽般熾熱,生生不息。

跟著部落的男人去打獵、放牧、賽馬, 在烈日的曝曬下,養出了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那雙眼睛愈發湛湛有神, 部落裡的未嫁少女被他勾了魂的不在少數,有的膽兒大的,天天守在他經過的帳篷前,只為跟他說上一兩句話,或是摘把野花什麼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愛意。

通常的情況,燕昭烈都會冷著一張臉,熟視無睹走過,致使一片芳心破碎。

時間長了,那些女孩子撞得頭破血流,見怎麼也奪不下這朵高山冰蓮,就悻悻然收回了心思。

她們甚至同情琳琅,整天對著這麼一張冰山臉,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

後來部落的少女們發現,人家哪裡是冰峰雪蓮,只不過是對她們格外冷淡加無趣而已。對著他那個年輕美麗的妻子,他娘的,好比那開屏的雄孔雀,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發情求偶狀態,牽手、擁抱是日常習慣,只要他逮住機會,隨時隨時就能不要臉,哦不,應該說是耍溫柔。

這只雄孔雀仗著自己的騎術精湛,往往是把琳琅擄上馬,然後做一些兒童不宜的禁事。

等琳琅下了馬,脖子那塊基本是不能看的。

全是被某個牲口硬生生吮紅的。

適應遊牧生活之後,彬彬有禮的世子爺也變得野性十足,很多時候根本不知道“節制”是什麼玩意兒。

你要是反抗,那更好,他直接綁了雙手霸王硬上弓。

旁人問起琳琅脖子的紅痕,她面不改色,在燕昭烈玩味的視線中很自然說是被一隻巨毒蚊子咬的。

然後這牲口更自然補上一句,沒錯,這蚊子還特別該死,認主人的。

他撒謊的表情太過真實,情竇未開的少男信以為真,還真對琳琅表示九分的憐憫。

琳琅微笑著,伸腳狠狠碾壓了罪魁禍首的腳背。

燕昭烈表情不變,遊刃有餘彎下腰,往她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撩得很,“這樣踩根本不過癮,要不咱們去帳裡,你可以隨便扒光我的衣服——”

部落崇尚武力至上,這裡的男人們性情豪放疏狂,燕昭烈很快就被他們帶溝裡去了,不像山洞的靦腆,說起情話來熱辣辣的,大膽又直白,直叫人面酣耳熱。

琳琅手指輕彎,撥弄著頰邊的翡翠瑪瑙鍊墜,粉芙蓉女袍繡著黃金團花,披著紅鍛織錦短坎肩,鮮明的異族裝扮為她增添了幾分濃豔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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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是遼闊的草原天地,蒼翠潤碧,女子眸波也彷彿浮漾起新綠的光,頗為嫵媚斜了燕昭烈一眼,回敬道,“去帳篷多掃興啊,別人又看不見你搖床——”

得,原來真正百無禁忌的主兒在這裡。

幸虧世子爺最近曬黑了不少,臉上那團紅暈才不至於那麼明顯,他趕緊堵這位主兒的嘴,從人前拖走了。

只是論段數他怎麼能跟琳琅比,手心被一片薄薄的溫熱掠過,緊接著湧起酥麻的滋味,原來是細細的小糯牙輕輕銜咬了掌心嫩肉,宛如鉤子,不疼,卻扯得他魂不守舍。

於是眾人看見,那威風凜凜的兇禽猛獸,軟了筋骨,軟了意志,變成軟乎乎新發酵的麵糰,任由一個女人壞笑揉弄。

嘖,原來是紙老虎啊,一戳就破,真是太沒出息了。

簡直有失我大好男兒本色。

眾人搖頭扼腕。

部落的夜晚總是格外熱鬧的,寬闊澄淨的天穹下,星河垂落,大家夥們圍著一人高的篝火,載歌載舞的,演繹了一出出草原兒女的直爽風情。

琳琅是最賞臉的,就算不跳,也會隨著人群的節奏打著拍子,不同於部落女子的活潑直率,她生得明眸善睞,溫柔多情,腰段嫋嫋如春月柳,錦上花,不豔飾也出落得清麗絕倫。

她在眯著彎彎的月牙兒,安靜而柔和笑著,縱然是這樣,也折了不少兒郎的腰間花囊。

不少未婚男子同女伴跳著舞,其實注意力全放在她的那頭。

部落裡實行一夫多妻制,但如果是姑娘特別優秀,兒郎們也不介意共妻,反而引以為豪。

燕昭烈從首領嘴裡知道這個傳統的時候,氣得臉都綠了,那段時間天天守著琳琅,看誰都像是不懷好意的王八羔子,暗戳戳要挖他的牆角。要不是怕琳琅生氣,他都想把人拴到腰帶上了,生怕他一個不留神,那些看似爽朗的王八羔子就拐了琳琅去天涯海角私奔。

他對琳琅的佔有慾是一天比一天濃烈,幾乎是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可對方呢,那個小沒良心的,對他完全採取了放養家畜的敷衍態度。

敷衍到本家畜有些絕望。

若是有女孩子當著琳琅的面給世子爺表白,她不但不生氣,還會笑眯眯給那表白失敗的女孩子支招。

就如眼前這般,首領的大女兒塔娜對著他獻殷勤時,那小沒良心看也不看她家的男人,正捧著別人遞過來的奶酒,低著頭,小口小口啄著,姿態秀氣又好看。

世子爺很生氣,相當生氣。

她怎麼能這樣呢?

她怎麼能這樣!

別人費盡心思挖她家的牆角,主人還心大到猛吃東西!還好她家的牆腳成精了,這一輩子就準備戰戰兢兢老老實實扎在她的身邊。

儘管是這樣,世子爺還是很鬱悶。他眼珠一轉,一把將奶酒杯搶了過來,咕嚕咕嚕一飲而盡,然後衝著她得意咧著嘴角,一副十分欠揍的樣子。

琳琅小聲嘀咕,“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像個沒斷奶的狗子。”

有這麼當面說壞話的嗎?

燕世子被她的話嗆得狠了,正想辯駁說他當初可是統管了金衛營與神機營,也曾統御三軍大敗北狄,沒斷奶的狗子有他這麼厲害麼?誰知道這番辯解還沒為他正名,便見對方抬起一根尾指,輕緩滑過他的唇邊,勾起了雪白奶沫。

她放入紅檀中,吮了一下,似笑非笑說,“味道不錯。”

也不知是說這奶酒的滋味甜潤,還是說某人更加可口。

火架邊的青年穿著傳統的部落服飾,鮮藍色的男式長袍,繡的紋樣是虎獅猛獸,扎著殷紅的腰帶,腰間懸刀,蹬著一雙長到膝蓋的軟筒牛皮靴,打扮利落,透著草原兒郎的粗獷大氣。

偏生這人又生得龍眉鳳目,是世家天生的清貴矜傲,於是疏狂中添了幾分清冽的氣息,獨特得讓人那移不開眼。

當燕昭烈被琳琅調戲得面紅耳赤時,一個不察,被旁邊的少女塔娜拉進了跳舞的隊伍中。

裡面有老有少,但更多的是青年男女,眉目傳情的,特別熱鬧。

馬頭琴悠揚的樂音婉轉著月色,部落的眾人高聲唱著,“昆都倫的雲青馬呵,真是匹神奇的駿馬。千里迢迢路遙遠呵,轉眼之間我就到了……”

一首流傳甚廣的草原情歌,說的是青年戀人在一匹駿馬的幫助下千里相會,成就美好的姻緣。部落裡的女子若是對某個男子有意,以歌聲傳情,這曲子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前三名。

燕昭烈起先是不打算唱的,他再怎麼大膽,這種眾目睽睽之下,對喜歡的人唱情歌什麼的,實在是超出了他的羞恥底線。

然而在人影中,他只瞧得見心上人眉如遠山,在火光中愈發的柔美婉秀,對方一手拿著酒蠱,正敲著另一只酒蠱,碰撞中發出清脆動聽的響聲,合著馬頭琴的起伏曲調,頗有韻律應和著。

溫柔的、縱容的目光緊緊鎖著他的心。

他耳尖發紅,轉過了頭。

琳琅聽見他不自在輕咳了一聲,破天荒開了尊口。

“傍晚歸巢的百鳥呵,莫誇你翅膀的神速。當你在巢邊鳴叫呵,叫聲未落我就到了。雲青色的馬呦,能夠追上天上的流雲。雲青色的馬呦,捎去我對姑娘的愛意。她襟口繡著錦繡花,她雙眼好比明月光,雲青色的馬呦,把翡翠新娘馱回家,恩恩愛愛到白頭呵……”

也許是害羞,他的調子壓得很低,沙啞的,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塔娜見他自始自終只盯著他的妻子,既是鬱悶又是失落,她是草原的明珠,有著男人最痴迷的明豔容貌與熱辣身材,可是對方在她近乎倒貼的死纏爛打下,完全的無動於衷。

難道她的魅力已經不管用了嗎?

塔娜心頭亂糟糟的,也沒心思繼續跳了,就鬆開了燕昭烈的胳膊,這正好給了他邀請琳琅的機會。

不,這不算邀請,琳琅是被人拽著過去的,她只好將兩隻酒蠱拋到了同伴的身上,緊接著手肘一緊,挽進了男人的臂彎裡。

一邊圍著火堆跳舞,一邊聽他用那纏綿嘶啞的勾魂語調,似水柔情摩挲過她的耳邊,“她襟口繡著錦繡花,她雙眼好比明月光,雲青色的馬呦,把翡翠新娘馱回家,恩恩愛愛到白頭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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