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突然爆出的魔法波動將眾人眼光齊齊吸引了過去,與這股魔法波動相比,之前什麼鏡反術,什麼爆裂火球,真空鄰域,簡直就如螢火一般。

那依舊籠罩在深沉面紗之中,僅僅才露出冰山一角的不知名魔法,便是洩露的一絲氣息,都如同山一般凝重,就像是綿延千里的兇物怪獸,睜開那狹長的杏瞳,靜靜地冰冷地看著你,就像我們看著面前的螞蟻。

滿山遍野的白骨骷髏就像是被一座山壓著,它們停止前進的步伐,挺直的身體不知不覺之間佝僂下來,眼眶中淡綠色的火焰猶如風中燭火,閃爍不停。

有那幾具骨骼晶瑩宛如青玉的骷髏,在這種壓力之下竟還有掙扎的餘地,自它們靈魂之火中傳遞過來的命令促使它們繼續前進,它們低下的靈智並不能清楚地分辨面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它們艱難舉起手中的刀劍,抬腳,然後,湮滅成最細微的粉末。

如山的壓力壓得李琦喘不過氣來,他的頭髮,他的眉毛,他渾身上下所以的毛髮被這突然起來的壓力壓得貼在身上,一動不動,李琦失去的理智再次回到了身上,然後,他感覺到了更深層次的恐懼。

為什麼自己不能動了! 他想要抬手,手上就像捧著一座山,拼盡全力也不得存進,他能感受到全身的骨骼都在“吱呀”作響,他想要說句話,嘴唇僅僅張開一點,自喉嚨發出的聲音沒傳過半米,便被壓散在空中,他好似想起了什麼,眼珠拼命轉動,驚恐地瞥向赫連。

連自己的身體素質都承受不了,那師兄呢?

好在這股壓力的作用似乎僅限於讓他們不能動彈,不加反抗的話,那壓力似乎正好,至少李琦擔心的事情沒有出現。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股波動是從自己身後傳來,李琦拼命想要扭頭,哪怕只有一點,卻始終不能如願。

直到他看見赫連微微翕動的嘴唇,自己內心默默模擬了兩下,飛速讀懂了師兄剛剛說的幾個字,然後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深深的絕望就像是深沉的夜色一般,籠罩住了他的雙眸,明亮如點星一般的眼睛黯淡了下來。

赫連說的是:五階魔法!

四階魔法便有焚山煮海的威力,那麼更高出一個等級的五階魔法呢?

四階職業者是有些人窮盡一生都不能達到的高度,五階職業者那就是傳說中的人物,那是一個時代最為耀眼璀璨的啟明星。 四階與五階看似相差一階,那一階便是天塹,整個哈曼城,李琦唯一聽過的五階職業者便是哈曼城城主,所以他能夠以一己之力,讓哈曼城所有世家臣服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條最聽話的狗,他便是哈曼城說一不二的帝王。

折鶴團什麼都不怕,但他們從來沒有設想過自己敵人會是五階職業者或者說五階職業者的一擊,而現在,類似帝王的一擊向他們出了手。

他們甚至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赫連雙目之中似乎都要噴出火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面前這個黔驢技窮的黑袍人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手,他的精神力努力向著戒指探過去,戒指裡面,還藏著一張當初從納蘭無雙手裡搶過來的四階上古卷軸。

那個時候,還以為這四階上古卷軸的威力堪比五階魔法甚至六階魔法,現在真正見識了五階魔法,才知道當初的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不過這沒關係,就算不如眼前的五階魔法,最起碼也能給己方增加一絲逃命的機會。

只是,這些壓力為什麼連精神力都能壓制啊!

啊啊啊!

給我破啊!

夥伴們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啊! 給我破啊!

赫連清俊的臉龐之上,寫滿了猙獰。

百里之外的哈曼城城主府。

密室之內的披甲帶刀男子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放於膝蓋上面的刀,面色大驚。

這股氣息,這是……

林深路遠,便是在夜裡,也是悶熱難耐,郭老頭走在其中,手上折了一根柳枝,閒庭信步,彎彎的月牙兒掛在他的腦後,銀光洩地。

無數強大的氣息在他周圍環伺,兇殘而貪婪的眼睛流露出滔天的殺機。

驀地,他抬起頭,面色陰晴不定,銀髮飛舞之間,人已經不見了蹤跡,周圍窺伺著的氣息之中,最為強大的那只魔獸猛地滯住,它碩大的眼珠之中,倏地浮現出一絲驚恐,生命的氣息在飛速流逝。

嗤……!

一道細小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圓鼓鼓的氣球被針扎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小孔,一片薄薄的血線呈扇形從那只魔獸脖頸間噴湧而出,翠綠的樹葉之上,陡然蒙上一層嫣紅血霧。

迷濛血霧之間,一片柳葉輕輕落下,月光之下翻動著嫩綠的光。 周圍頓時一片死寂。

夕燒院的那片光禿禿的山坡,雨初晴已經在其上站了不知多久,祁叔抄著手,畢恭畢敬地站在他的身後,驀地,他似有所查,猛地向著一個方向看過去。

雨初晴掉過頭。

“已經結束了……”祁叔看似喃喃自語,其實是在說給雨初晴聽:“老貓用了我給他的卷軸,除了五階職業者,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啪嗒!

雨初晴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這段時間裡與折鶴團眾人相處的畫面一一展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赫連的傲嬌,小白的豪爽,布魯的憨厚木訥,李琦的古靈精怪,還有天天拉著自己喝酒,把自己當成最好的朋友的常德明……以後再也看不見了麼?

不知不覺之間,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的面頰往下落,陰影中的祁叔在心底悄悄嘆了口氣。

折鶴院。

睡夢中的文濤猛地坐了起來,他滿頭大汗淋漓,驚魂甫定。

方才那是……怎麼了?做噩夢了麼?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不禁出了神。

上次突破,精神之海受的傷好了大半,但還沒有徹底痊癒,文濤不能冥想的情況下,只能如常人一般,藉助睡眠來補充自己精力。

方才那一抹心悸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師兄他們出現意外了?

文濤抱著腿,看著外面寧靜祥和的月色,臉上不知不覺之間流露出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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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之間,周圍變得漆黑一片,天空中灑落下的月光好似被什麼東西吞噬,諾大的山林之間,鋪慢了黑色的地毯。

慘白的骷髏架子化作墨色,蒼翠古虯的樹木化作漆黑一片,就連害怕躲在其中的花精靈不知不覺之間也變得漆黑一片。

天空中方才還追逐不停的血神花躲到一邊,瑟瑟發抖,小藍卻彷彿沒有什麼感覺,除了那壓力讓它不能飛行之外,倒也如常。

它顛吧顛吧跑到血神花的身邊,一口咬了過去……

黑色自四面八方襲來,世間萬物似乎只存下這極致的黑色,山染成了黑色,樹染成了黑色,雲染成了黑色,月染成了黑色,就連那風,都染成了黑色。 當這純淨的黑色蔓延到了李琦身上的時候,他驚恐地發現,自己對周圍所有元素的感應似乎都在這一剎那消失,金元素,火元素,土元素,水元素,雷元素……

所有的元素似乎都與他失去了聯絡,他能感受到這些元素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然後,它們便被趕了出去,自這片漆黑的地界被趕了出去。

除了暗元素,李琦再也感覺不到其他任何元素。

這便是五階魔法的威力麼?

李琦嘴半張著,整個人懵懵懂懂,意識開始陷入混沌。

赫連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在這極致的黑暗之中,沒有人看得見,兩行漆黑的鮮血蛇一般從他鼻孔蜿蜒流下,他的精神力根本觸碰不到手上的禁斷之戒,精神力甫一離體,便被無處不在的壓力碾得粉碎。

布魯受創頗重,此時已經軟軟地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可惡!

小白與布魯還在咬牙堅持,但也僅僅是堅持。

這些極致的黑暗就如同貪婪的蠕動著的無形怪物,將折鶴團一行人包裹吞噬在內,貪婪地掠奪著它們所能觸碰到的所有的東西。 “品嚐恐懼吧……罪人們!”這個時候,也只有黑袍還能夠說出話來,這等極致的黑暗映照之下,似乎連他的黑袍都變白了許多,無比顯眼:“能死在五階魔法之下,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呢!”

“出來吧!暗夜的旋律!”

他的話就彷彿是一個訊號,最外層的黑暗瘋狂向著最中間折鶴團的位置捲來。

就像是鋪天蓋地的黑色的浪潮,不,比浪潮要可怕千百倍,它們肆虐著在黑暗中起舞。

“蓬!”第一株參天古樹在這浪潮之下化作漫天黑水晶一般的碎片,接著是第二株,第三株……

然後是那些漆黑的骷髏,如墨的石頭,無辜的花精靈……

“蓬蓬蓬……”

一片寂靜之中,聲音不絕於耳,黑水晶一般的碎末遮天蔽日,洋洋灑灑,世界上彷彿只剩下這些黑色的晶瑩雪花隨著物體爆裂的旋律翩翩起舞。

直到那黑色的浪潮捲過折鶴團眾人所在的地方,凝成一團黑球……

結束了……黑袍張開雙臂,貪婪地呼吸著裸露著的山脈散發出來的純淨的黑色氣息。

真的結束了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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