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商鋪周圍的火苗越升越高，門前的鞭炮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寂靜的夜裡好像是放槍一般。
憲兵隊的警報拉響了，諸多鬼子跟警隊的人也急匆匆的往中央廣場趕。
而三姑爺拉著孫海川徑直回到了莫府，那輛貨車直接開進了莫家在城裡的倉庫。
遠遠的望去，中央廣場的火光直衝天際。
三姑爺伸出一隻手道：“謝謝孫大夫，關鍵時候還是你深明大義。”
就在孫海川想說什麼的時候，莫老爺從院中走了出來。
當他見到孫海川的時候，非常熱情的拉著孫海川的手走進了大廳。
二人坐下之後，莫老爺扔給他一根雪茄。
“這兩天的事兒還真多虧了孫大夫在中間周旋。”
孫海川深表歉意的說道：“其實昨天……”
“這個你不用多說，有的時候人都是被逼無奈，但你表現的中立的狀態也是不錯的。”
“可是今天？”
“今天你做的更好，這樣就給了我們理由，將那個省城來的冷少爺趕出去。”
孫海川從來沒有想過幫派之爭會如此激烈，尤其是在當地利益得到侵害的時候，即便是之前再多仇恨的對立幫派，也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這也是國家現在真正需要的一種感覺，一種力量，如果所有人全都聯合起來，想必這鬼子很快就會被趕出去。
莫老爺語重心長的說道：“冷漠這個人我幾年前見過，那是個非常靦腆而又有底蘊的孩子。”
這句話一說出來，孫海川當下就愣住了，他見到的冷漠可不是這個狀態，不管是靦腆還是底蘊都扣不上現在這個冷漠的性格。
他詫異的問了句莫老爺：“你確定他不會變？”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變的，就好像你孫大夫永遠都惦記著看病救人一樣。”
孫海川似乎被莫老爺說的反應過來什麼事兒。
他立刻追問了句：“如果現在讓你見到冷漠你能不能認出來他？”
“那當然能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我見他的時候。”
孫海川立刻將眼神看向三姑爺：“我們去把他的相貌拍下來，你能不能認出來？”
莫老爺點了點頭：“冷家人早年跟我有生意上的來往，冷漠這個孩子就是怎麼變也變不出冷家的框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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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孫海川立刻起身，拉著三姑爺就往後院走。
三姑爺的實驗室裡亂七八糟的，孫海川進屋直接將相機取了出來。
“三姑爺跟我走一趟，給冷漠拍個大臉照。”
“你的意思？”
“對，我懷疑這個人不是冷漠，他跟冷家毫無關系，我想這是個有預謀的人。”
三姑爺也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正常的人來到新地方，不但不來幫會拜會，反倒是來了就開始大打出手，這有別於常理。”
拿著相機，兩個人沒有跟莫老爺打招呼，開著莫家的轎車就出了大院。
說來也巧，他們到了中央廣場附近的時候，正好看見蹲在街口逃避勞動的梁瞎子。
孫海川衝他擺了擺手，梁瞎子過來跟孫海川嘀咕了幾句。
三姑爺將車子停在距離冷氏商鋪幾百米外的地方，跟孫海川兩個人抱著相機就湊近了中央廣場。
他們先對冷氏商鋪拍了照片，那棟二層小樓已經被燒的沒有樣子，裡邊的人幾乎全都跑了出來，站在門口商量著什麼。
不一會，從遠處開來一輛轎車，車子裡下來幾個人。
冷漠走在前頭，雙手掐著腰看著眼前的小樓，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來。
“把火滅了，明天找人把樓修修，咱們繼續用。”
正在他轉身的時候，孫海川手裡的相機按上了快門。
這一點閃光正好照亮了轎車的玻璃，奇怪的是孫海川明擺著看見了轎車裡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似乎穿著的是日本人的和服，而他的面容是那麼的熟悉。
“三木？”
孫海川心裡打起鼓來了，三木怎麼能跟冷漠在一起，先前他們在一起搶工人的時候可是大打出手了，這？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三姑爺急忙拍了拍孫海川的肩頭。
“快走，他們往這邊來了。”
孫海川這時候才發覺冷漠的眼神早就看向自己這邊了，有兩個黑衣人朝這邊來了。
孫海川立刻與梁瞎子嘀咕了幾句，梁瞎子嘴裡叼著煙一臉無奈。
沒多久，兩個黑衣人走到梁瞎子跟前。
“兄弟剛才這裡的人呢？”
“誰呀？”
“來這裡拍照的。”
“哦，你說那兩個記者啊，被我趕走了，這樣的事兒沒有允許能隨便拍照麼。”
兩個人看了下樑瞎子，知道他是夜偵隊的，便撇了撇嘴離開了。
回到了莫家，孫海川跟三姑爺兩個人迅速將照片沖洗出來，沒等成像就把莫老爺請進了暗房。
莫老爺對著相片上的人凝視著，半天後朗朗的笑了起來。
孫海川被他笑道不知所以。
莫老爺搖搖頭道：“到底是這個混蛋來了。”
“混蛋？”
“孫大夫你跟我來，這件事兒還就得你出手不行了，明天我就去找趙永奎，把你的官給升上去，這樣咱們不管幹什麼也算是名正言順。”
進了大廳，孫海川跟莫老爺在坐在一起。
莫老爺說道：“這個人可是我的老相識了。”
“你說那個冷漠？”
“對，當年他認識我的時候還是個小屁孩，現在翅膀硬了，在那邊混了個好職位，也當官了，不錯。”
“你們？”
“他是我在四川的時候帶過的一個小混混，雖然說沒教他什麼正經的東西，但起碼讓他知道了怎麼做人。”
“那就不對了，既然你對他有恩，他為什麼會先對你下手？”
“這裡邊勢必有更深一層的事情，我看咱不如就順水推舟，看看他們軍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道軍統這個詞，孫海川心裡咯噔一下，之前他還沒注意城裡有沒有軍統跟中統特務的存在。
他只知道曹德軍這傢伙應該是中統的，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定論。
可這出來個能定論的軍統冷漠，這讓孫海川大為驚訝。
“這個人不叫冷漠，他叫黃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