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蠍滿窟”。

這是李世趁亂,從“蠍毒”與匈奴武士互相打鬥的現場悄悄抽身時,“蠍毒”口中喊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當時,李世回頭看見了後面發生的事情,恐怕他便不會認為餘震白是逃入了監牢深處。

“蠍毒”十指插入地下,披頭散髮,全身震顫,口中唸唸有詞。

她似乎在執行著某種古老的儀式,又似乎向遠方發號施令。

劍如蛇古萬身前,裂了一道很深的縫隙。

從地下爬出了一隻巨大的毒蠍。

潼關地處西北,群山峻嶺中,有一兩只蠍子並不出奇,可從地縫中爬出來的這只毒蠍,卻碩大無比,極為罕見。

古萬吃了一驚,以為敵人召喚出這只大蠍,是要攻擊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地下爬出來的這只巨蠍,沒有襲擊古萬,只掉了一個頭,快速地爬到了“蠍毒”腳下。

“蠍毒”跳到巨蠍背上,背對劍如蛇古萬,朝前一指。

“走……。”

她腳下那只巨蠍,好似聽懂了主人命令,以一對巨螯開路,飛快地往監獄出口爬去。

門口圍攻“蠍毒”的匈奴武士,見到這只兇猛的巨蠍,紛紛四散躲避,不敢攖其鋒芒。

“想走?”

劍如蛇古萬見“蠍毒”要逃,哪肯放過,提起蛇劍,飛身便追。

“嗖嗖嗖”。

從監獄門口方向,無數支弓矢射來,繞過“蠍毒”,往她身後飛去,箭無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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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蠍毒”身後,追擊她的匈奴武士,紛紛中箭倒地,痛苦呻吟。

“啊……,啊……,啊……。”

然而沒有被弓箭射中的其餘匈奴武士,居然也慘叫不斷,哀鴻遍地。

原因是每一支弓箭上,都爬滿了體型正常的毒蠍,隨著飛矢的衝擊慣性,往四下裡散開,蠍尾毒針亂蟄,令那些沒有被弓箭射中,卻來不及躲閃之人,更加苦不堪言。

一個身穿匈奴服飾的人,站在監獄過道兩個火盆中間,機械般手持長弓,不停地彎弓引箭。

這個人,生得國字臉,濃眉大眼,卻面容呆滯,雙目無神,正是李世苦尋不見的餘震白。

“蠍奴,替我殺光這幫蠢材……。”

“蠍毒”站在巨蠍背上,衝至餘震白身前,對其大喝一聲。

箭如雨下。

餘震白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手中弓箭是他唯一的答案。

餘震白為何從監獄門口方向出現?為何被“蠍毒”喚作“蠍奴”?又為何會聽命於這個綁走他的人?

劍如蛇古萬挑落了一支箭矢,不防右肩上落下一隻毒蠍。

那毒蠍翹起尾巴,對準他肥碩的脖子,一針刺去。

蠍尾毒針將古萬脖子上的肌膚,深深地刺了一個深坑,卻沒有刺穿他的皮膚。

畢竟古萬皮糙肉厚,外家功夫得天獨厚,尋常毒蠍還傷不了他。

饒是如此,古萬也覺得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怒火中燒。

“都閃開,讓我來……。”

古萬用左手彈開毒蠍,全身猛地爆漲,對著擋路的匈奴武士,大喊一聲。

他忽地變成了一個充氣皮球,快速翻滾,掠過身前眾人,徑直往“蠍毒”逃走之處飛去。

“這個射箭之人,正是李世同夥,他們果然來了……。”

見到餘震白,古萬對“蠍毒”的身份更加確定,自以為必是李世同黨無疑,出手更不留情。

餘震白居然不知道閃躲,依舊機械般地站在原地放箭。

劍如蛇古萬的蛇劍,在九幽殺手榜裡,首屈一指,焉能小視?

餘震白射出的弓箭,被古萬圓鼓鼓的身子彈開,眼看那把要命的蛇劍,就要刺到他的身上。

“點子厲害,蠍奴快上來……。”

千鈞一髮之際,“蠍毒”見來救自己的餘震白遇險,扯住他的腰帶,將他提上蠍背。

劍光一閃。

“咔嚓”一聲。

那一劍將餘震白的長弓,斬為兩段。

若是遲了少許,恐怕不止是長弓,餘震白整個人都會斷為兩截。

“‘蠍奴’,抓緊我……,我們先衝出去再說……。”

“蠍毒”操控巨蠍,往門口衝刺。

餘震白順從地從身後抱住“蠍毒”,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只不過他雙手抱的位置,實在不是地方。

“你怎麼又……,唉……。”

“蠍毒”滿面通紅,想對餘震白大罵幾句,卻想起這個人已被她下了“誅心”之毒,只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給我追……。”

古萬落地,不甘心地喊了一句,第一個帶頭衝向監獄大門。

就這樣,“蠍毒”往外一逃,反而將前面的所有埋伏,全部帶了出去,讓李世安然無恙地往潼關大獄深處潛入,反倒是幫了李世大忙。

“蠍毒”複姓鮮于,單名一個“潔”字,相傳是殷商帝王後裔,自小被毒手文德榮收養。

“蠍毒誅心”這是毒手文德榮的一門攝魂蠱術。

文德榮傳給了“蠍毒”鮮于潔,只不過她還從未用過。

時光倒流。

“蠍毒”鮮于潔假扮匈奴小卒,故意將李世一行,引入潼關大獄,卻不料在半路上,被李世點了睡穴。

儘管鮮于潔在李世點中身子的一剎那,稍稍將穴位移開了少許,可仍是受了影響。

她順勢倒在地上,暗中調息,終於在同門“鴆毒”和“蜂毒”現身之時,恢復了行動力。

那時李世受了“鴆毒”誆騙,誤以為“雲兒”遇險,拋下餘震白,出手相救。

“蠍毒”鮮于潔見機不可失,便往餘震白身上,施了軟骨之毒,將之毒倒。

“蜂毒”在被李世、慕容緣和雷有同三人,前後夾擊之時,用異族語向身後一聲大吼,其意思是:“點子厲害。師姐,你先將人質帶到前面的潼關大獄,不愁這幫人不落入埋伏。”

不料李世反應極快,立即察覺到餘震白遇險,飛身檢視。

鮮于潔穴道剛解,功力還未完全恢復,不敢硬拼,只好抱著餘震白,滾到了雜草叢中,屏住呼吸,躲過了李世。

這還是她第一次同一個大男人抱在一處,一顆心“噗噗”亂跳。

殊不知,餘震白是個硬漢,就算全身無力,仍是拼命掙扎,雙手抓住“蠍毒”胸口不放。

鮮于潔名字中有個“潔”字,一向潔身自好,從未接觸過男子,此時不僅和餘震白有了肌膚之親,胸部還被其抓住,只覺得又嬌又怒,卻苦於無法反抗,直到李世離去,才松了口氣。

鮮于潔見大師兄“鴆毒”還未出手,自然不擔心“蜂毒”的安危,便依計擄走了餘震白。

她將餘震白弄進刑房監牢之中,替他送了綁,卻恨這個濃眉大眼的漢子,侮辱了她的身子,一狠心,便將從未用過的“蠍毒誅心”,施到了餘震白身上。

監牢裡面,餘震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身上的“報恩銅錢”也就是那時掉了出來。

“蠍毒誅心”毒性霸道,如果沒有無數只毒蠍做藥引,中毒之人,會立即死去。

鮮于潔不知怎地,突然對眼前這個非禮了自己的人,心生惻隱,不願讓其立即喪命。

也或許是,她覺得就這樣讓餘震白死了,實在是太不甘心。

鮮于潔要讓“蠍毒誅心”之毒,發揮到極致,將餘震白做成“蠍奴”,終身供她驅使,方才解恨。

於是,“蠍毒”鮮于潔提著昏迷中的餘震白,走出了監獄大門。

兩個守衛欲來干涉,被正在氣頭上的“蠍毒”,略施懲戒。

兩人進入了一處草叢之中,一大群毒蠍,蜂擁相聚。

餘震白慢慢停止了抽搐,漸漸失去了理智。

此時李世才化裝成“蜂毒”模樣,來到了監獄門口。

鮮于潔躲在暗處,看在眼裡,立即分辨出,此人並非“蜂毒”本人,因還要為餘震白招攬毒蠍,故還來不及示警,只好看著李世大搖大擺地往監獄走去。

沒想到,匈奴武士和劍如蛇古萬敵我不分,反倒是前後夾攻鮮于潔。

迫不得已,她召喚出了巨蠍和“蠍奴”。

所以,變為“蠍奴”的餘震白,正好從門口出現,利用其本能的射箭之術,幫助主人,殺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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