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劍秦林見毒砂薛少兒仍是置之不理,不得已說道:

“若少兒姐不幫在下這個忙,在下不得已就要取下你的面紗了。”

秦林知道薛少兒最忌諱露出真實面目,否則也不會整日用紅紗蒙面。

秦林一步步走向薛少兒。

他裝作伸手要解下薛少兒的面紗。

薛少兒終於開了口:

“你當真想好了?你若是碰了我的面紗,我保證你會立即毒發身亡,活不過半個時辰。”

秦林頓時住了手。

他知道薛少兒此言非虛。

他自己平時用頭髮遮住了半邊臉面,就是因為不願讓人見到他臉上的傷痕。

在驚濤堂內,只要有人向秦林問起為何用頭髮遮面,他都會同那人翻臉,更何況將要他遮擋之物拿開。

依照毒砂薛少兒的性格,若是臉上也有疤痕,秦林將她的遮面紅紗揭開,薛少兒是一定會要了秦林命的。

但此時此刻,秦林別無選擇。

“事已至此,除了向少兒姐請教,我已別無他法。”

“我一定要取到那件案件的卷宗,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望少兒姐成全。”

秦林拔出了他的快劍。

那是一把劍身很窄的長劍。

“我可以用這把劍挑落你的面紗,這樣就不會接觸到你紅紗上的毒,希望少兒姐不要讓我這樣做。”

“我只想知道,你們是如何搜尋案件卷宗的?”

薛少兒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說道:

“你可曾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如果被堂主知道了,你將會被我們驚濤堂通緝,成為我們的敵人。”

快劍秦林堅定地說道:

“少兒姐可知道,小刀山驚濤堂分舵,我們有多少弟兄慘死?”

“在下此舉絕無私心,一定要為死去的兄弟討回公道。”

薛少兒問道:

“這麼說,你是懷疑我們驚濤堂內部出了問題?”

秦林道:

“沒錯,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堂主派顧神捕帶著我們三人前往龍鬚鎮,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薛少兒嘆了一口氣道:

“你可知我剛才為何會著了你的道?對你沒有絲毫防備?”

秦林搖頭。

薛少兒道:

“你半邊臉面中的毒,就是我造成的。”

“那一戰,你救了我,我卻誤傷了你。”

“從此以後,你一直用頭髮遮面,卻對我從未有過半分抱怨。”

秦林想起了和毒砂薛少兒並肩作戰的日子。

儘管他的確因為薛少兒的那一把毒砂毀了容,但當時的戰鬥,容不得半點遲疑。

薛少兒的那把毒砂,主要還是為了重創了敵人。

秦林用身體為薛少兒擋了一刀,才讓她在千鈞一髮之際,有時間向敵人擲出那把毒砂。

“我的傷,不怪你,當時的情況,你也是別無選擇。”

“至少我們都還活著,還捉住了那個大魔頭,立了大功。”

薛少兒動了一下眉頭,說道:

“就因為那一戰,我對你心生愧意,對你絲毫沒有戒心,想不到你卻暗算我,闖入我把守的福堂?”

“我薛少兒一生不欠人情。”

“我告訴你如何才能快速找到你要的卷宗,你我從此便是敵人。”

秦林蹲下身,無奈道:

“少兒姐,算我秦林欠你人情,你快告訴我吧。”

薛少兒又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這些書架呈環形排列,排在最近的一圈,全部堆放著沒有用的卷宗,作為迷惑之用。”

“你走進第二排書架,在一個書架最前面的地磚,能找到顏色與眾不同的一塊。”

“你用力踏上,架子上便會出現卷宗目錄。”

“目錄分別記載著案件的名稱、年份和分類。”

“你說的大漠琉璃案件,發生在去年,應該就在第二排書架上。”

快劍秦林不得不佩服福堂裡面的設計,如果沒有薛少兒的指引,他就是撓破頭皮也想不到該如何搜尋資料。

他依言進到第二圈書架裡面,果然發現書架前面地磚,有一處顏色與眾不同。

如果不細心觀察,決計不會知道這塊地磚下面藏有機關。

秦林抬腳,踏上顏色有異的地磚,聽到幾聲悶響。

書架頂上紛紛彈出紙卷,將各個案件的名稱、分類和年份寫得清清楚楚。

秦林只繞了小半圈,便找到了大漠琉璃案件的卷宗。

他抽出那張長條紙卷,來不及細看,將紙卷放入懷中。

正在這時,福堂內鈴聲大作,環形書架竟然快速旋轉起來。

“不好,還有機關,我中了薛少兒的計了。”

秦林趁這些書架旋轉還不是很快時,飛身出了圈子。

福堂正中案臺,並未隨著書架旋轉,但秦林已經找不到剛才存放大漠案件的書架了。

原來用腳踩踏地磚,雖然可以彈出目錄索引,卻也是報警的裝置。

如果不按動另一個機關,很快福堂便會發出警報鈴聲,示意有外人闖入。

如果不是剛才薛少兒指點秦林,要找尋的卷宗正好在第二排,時間一到,書架快速旋轉,就算有了目錄,也根本無法找尋。

福堂產生劇烈的震動,讓秦林幾乎站立不住。

秦林立即奔向福堂門口,望了地上薛少兒一眼。

薛少兒對秦林說道:

“你別怪我,你已經取到了你要的這個卷宗。”

“這是我職責所在,出不出得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福堂頂上瓦礫紛紛砸落,一些存放卷宗的書架已經倒下。

福堂裡面,一片狼藉。

秦林見薛少兒被他點了麻穴,動憚不得,有可能會被福堂頂上砸落的瓦石擊中受傷。

他咬了咬牙,還是替薛少兒解了一隻手的穴道。

“還是多謝姐姐了。”

“你可以自己解其它的穴道。”

秦林再也顧不得其它,立即開啟福堂鐵門,往外便走。

出了福堂,必須路過祿堂才能出去。

祿堂鐵門大開。

迴廊中已經站著一個穿著淡淡黃衫的人。

他雙手戴著手套,似乎正在幹活。

那人正是福堂前面,鎮守“祿堂八角閣”的器要司,俞一彪。

他是第一個能夠聽見福堂警鈴的人。

“原來是你闖入了福堂。”

“我正納悶,福堂中,毒砂薛少兒寸步不離,怎麼會有人闖得進去?”

快劍秦林劍已出鞘,如臨大敵。

他知道飛鏢俞一彪的厲害,若想帶著大漠卷宗離開驚濤堂,這一關必須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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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一彪將手套摘下。

“薛少兒呢?”

秦林答道:

“她沒事。”

俞一彪並沒有喊人,而是冷靜地盯著快劍秦林。

“這麼說,你進去是找資料?”

“你究竟知道了什麼?”

秦林聽俞一彪問的是,“你究竟知道了什麼?”,立時警覺。

“你早就知道我會對某件事情產生懷疑?否則你不會那麼問。”

俞一彪笑了。

“你能夠闖入福堂查閱卷宗,有些事看來遲早瞞不了你,我們又何必惺惺作態?”

“只不過你今天休想闖得出去。”

俞一彪不再說話,雙手變出兩枚飛鏢,朝秦林擲去。

“當、當”兩聲。

秦林的快劍準確無誤地擊落了襲來的兩枚飛鏢,立即往外闖去。

他的劍風馳電摯,但還不想傷人。

畢竟俞一彪也是驚濤堂的捕快。

秦林還沒有證據表明,俞一彪犯下大罪。

他只要衝出去便好,那一劍只是震懾敵人。

俞一彪往秦林來勢,又打出五枚飛鏢。

兩枚向著秦林飛去,另外三枚竟然往他自己的身後飛去。

這是什麼暗器?

竟然不是衝著秦林來的方向,而是往身後飛出?

但真正要命的暗器,不是正面襲擊秦林的兩枚,而恰恰是俞一彪往自己身後扔出的三枚暗器。

秦林繼續挑落正面襲來的兩枚暗器,手腕震得發麻,比之前的兩枚,感覺大不相同。

俞一彪突然不見了。

他將黃衫脫下,整個袍子像一個人影一樣,往秦林飛來。

“鬼影飛袍”。

秦林用劍向飛來的黃衫刺去,那件衣服完全不受力,只是破了一個洞,繼續往前,好似一個鬼影,要將秦林籠罩進去。

秦林快速舞劍,將飛來的黃衫擊得粉碎。

他身後三枚飛鏢襲來,正是一開始飛向俞一彪身後的飛鏢。

黃衫碎片紛紛跌落,秦林看見俞一彪化作一道精光,向他飛速襲來。

“鬼影飛袍”只是混淆視聽。

秦林身後還有三道飛鏢,在空中繞了一圈,竟然從背後向他飛去。

這下子秦林就是前後受敵了。

他的劍法再快,能夠同時化解身前和身後,兩道致命襲擊嗎?

秦林根本無暇顧及身後的三枚飛鏢,因為俞一彪將自身化作致命暗器,是他的成名絕技“渾然一鏢”。

秦林只有使出全身本事,來對付身前的俞一彪。

俞一彪指間夾著一枚尖尖的飛鏢,刺向秦林。

秦林出劍。

一聲清脆的撞擊之聲。

劍尖剛好擊中飛鏢尖頭。

秦林擋不住襲來的一股大力,不得已又往後退了三步,等於將身子送向身後快速飛來的飛鏢。

秦林將全身肌肉繃緊,他已經做好了挨上背後三記飛鏢的準備。

只聽得秦林身後,“當、當、當”三聲,三枚石子將飛鏢擊落。

俞一彪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重新飛回自身一開始站位的地方。

快劍秦林居然沒有受傷,但他也沒有闖過祿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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