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腳下的羅目古鎮,商周時期就是來往客商的必經之地。

春天的到來,揭開了羅目古鎮生意興隆的序幕。

古鎮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正午時分,李世坐在街邊一處涼水茶鋪歇腳。

羅目古鎮已經離峨眉山腳不遠了,李世只要再走兩個時辰便能到達。

這件涼水茶鋪不大,店家在路邊支起了一張灰白的大布做頂,三三兩兩幾個客人,進進出出。

茶鋪內,幾張四方桌,幾把圓木凳,雖然簡陋,卻也實用。

李世點了一壺酒,一些小食,正慢慢品嚐。

正對茶鋪的地方,有一個賭場,那裡才是羅目古鎮最熱鬧的地方。

賭場外面,一塊方木牌,一角朝上,中間一個大大的“賭”字,下面垂著一塊褪了色的紅布,在風中擺動,讓人一看便知這是個賭場。

賭場朱漆的大門,上面寫著五個大字。

“看開點賭場”

這間賭場的名字叫做“看開點賭場”,妙筆生花,一語雙關。

的確,賭場裡面的輸贏要看莊家手上開出來的點數,是大是小。

但輸贏又何必放在心上,只需要看開點就是,無論成敗,風輕雲淡。

這個賭場在此地經營,也有些年份了。

兩個彪形大漢,穿著猩紅的勁裝短褂,一左一右,站在賭場大門外面,就像兩個門神。

走商的,運貨的,做買賣賺了錢的,官場上意氣風發的,都喜歡聚集在那裡,一擲千金。

世上豈能無“賭”。

但是所有的“賭”,都要有一個度。

正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深陷其中的賭徒,傾家蕩產,害人害己。

李世看著對面的賭場,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打算進去,但當他看見了那幾個人後,就決定進入這家賭場,一探究竟。

一個頭髮散披在肩上的白衣人,身後揹著一把斑駁了歲月的古琴。

此人眉若墨畫,鬢若刀裁,幾個月時間不見,下巴長了一圈稀疏的鬍子茬,更顯滄桑。

“此人不就是長安城內,和洛親王鬥琴獲勝的燕公子嗎?他怎麼會進入這裡的賭場?”

“百里老前輩同我說,當年他們從伏羲墓中取出來五件寶物之一的女媧澤天古琴,被雷將軍送給了右將軍燕備河。”

“燕備河遠赴大漠。我當時就懷疑這個燕公子同此人有關,而且他也恰好身背古琴。”

李世突然發現,和他同時注意到這個燕公子進入賭場的還有兩人。

這兩個人,一人身穿淡黃色的長袍,一人身穿淡藍色的長袍,都有些褪色。

他們長得並不出奇,也坐在李世的那間茶水鋪子裡面喝茶。

李世原本沒怎麼注意這兩個人,但當燕公子進入賭場後,這兩人的眼神明顯發出了不一樣的精光。

兩人丟下幾個銅板,迅速起身,一前一後也進入了賭場。

一隻黑色的老鷹,“啊”地一聲長鳴,盤旋在賭場的上空。

“今天怎麼會遇到這些怪事?這兩個人,明顯是盯著燕公子的啊。”

這幾個人激起了李世的興趣,他也付清了酒水錢,剛要起身往賭場而去,又停住了身形。

因為李世又見到了兩個熟人。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這兩個人中的高大胖子還和李世交過手。

他們是驚濤堂的銅錘巴爾圖和鎖鏈吳德旺。

兩人並沒有看見涼水鋪子中的李世,也是直接進入了賭場。

“驚濤堂也一下子跟來了兩大高手,這個燕公子看來很不簡單呀。”

賭場裡面,人聲鼎沸,龍蛇混雜。

李世剛剛踏進賭場的大門,就看見一個中年落拓漢子,蹲在門口嚎啕大哭。

看門的兩個紅衣大漢,走近那個漢子,一左一右將他架起,扔出了賭場大門。

“窮鬼,輸光了還不走,賴在門口,客人都被你哭跑了,真是喪門星。”

“這個傢伙,每次都這樣,偷拿家裡的銀子,賭得輸個精光,根本不值得同情。”

“你信不信,明天他還會來,還是這個結果。”

“他都不知道被我倆這樣扔出去多少次了。”

兩個紅衣大漢,嘟嘟囔囔,自去門口站崗。

李世心道:

“這賭場開在這裡,不知道害了多少個像這樣的賭徒了。”

賭場裡面有三個大臺,全部在擲骰子,猜點數,比大小。

中間那個大臺,賭注下得最大,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李世找了個地勢比較高的角落,靜靜地觀察。

燕公子揹著古琴,站在中間大臺的中央。

他一出手就是一錠銀子,直接押在“大”上,讓圍觀的人發出了巨大的讚歎。

“這個人是新來的吧,我們從未見過,出手真是闊綽啊。”

周圍的賭徒有好幾個都跟著燕公子,也把銀子押在了“大”上。

“我們也來沾沾這個財主的手氣。”

不管有理沒理,這些賭徒總能找到自我麻醉的方法。

他們見燕公子胸有成竹地押了大,以為必勝,一股腦的跟風。

一時間,臺面上的銀子大部分集中在了“大”字的周圍。

銅錘巴爾圖和鎖鏈吳德旺站在大臺的邊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燕公子的賭局。

涼水茶鋪裡面的兩人,因為圍著的人多,李世還沒有看到。

坐莊搖骰子的是個年輕女子,濃妝豔抹,頗有幾分姿色。

她頭上插著一支長長的髮簪,敞露著半邊肩膀,一圈大紅色的抹胸,緊緊地將她渾圓的胸部包裹。

“買定離手,童叟無欺。”

她見賭徒們全都下好了注,喊了一聲,抓起臺上的色盅,上下搖動起來。

“大、大、大。”

臺下賭徒紛紛隨著做莊女子的上下搖動,跟著喊了起來,震耳欲聾。

有幾個賭徒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子上下起伏的胸部,垂涎欲滴。

年輕女子猛地將色盅放下,在賭徒們嘶聲力竭的呼喊聲中,解開了色盅蓋。

三粒骰子,映入眼簾。

“一、二、三,六點小。”

場下一片哀嘆之聲。

“還以為這個新來的財主會帶來好運,我們跟著他押大,卻開了小,害我們輸錢。”

“我把手頭的銀子全部押在大了,這下子可沒有本了。”

“這一把,莊家可贏得狠了,早知道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去押對面的小了。”

“早知道,早知道,你要什麼都早知道,我們也不會輸得這麼慘了。”

大家抱怨歸抱怨,又把目光集中在了燕公子身上。

因為他似乎毫不在意,又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依舊押在了“大”字上。

李世只覺得,要照燕公子這樣賭下去,就算有再多的銀子,也不夠輸。

他看得出來,那個搖色盅的女莊家,經驗豐富,手法嫻熟,一定能控制骰子的大小。

“十賭九輸,有多少人明知故犯?這個燕公子來這裡不會只是尋找刺激這麼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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