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武師紛紛向後散開,給場中二人留下了開闊的空間。

苦苦拳居軍,腳踏兩儀四象步,身如遊龍,蓄力雙拳,一招“苦盡甘來”,向身材高大的“毒菩薩”面門襲去。

眾武師不禁叫出好來。

那黑衣人左右分金,一雙肉掌分別迎了上去,見招拆招,掌力雄渾至極。

“這是洪家的絕掌大開山。”

雷石師不禁暗歎。

“這人看身形也和會這個掌法的梁總捕頭相似。”

場下雙方避實就虛,各有攻守。

苦苦拳居軍,臨陣交手越戰越猛。

“苦大仇深”、“苦海無邊”、“苦不堪言”,連續幾個絕招,往“毒菩薩”要穴攻去。

那邊“毒菩薩”掌法一變,如玉女穿花一般,以巧勁相引,將居軍的拳風引向一側。

那一側站了三個武師,只覺拳風襲來,滿嘴苦澀,不由得各退三步。

“這又是落花神掌。看來這個“毒菩薩”是掌學大家,熟悉很多掌法。”

雷石師心內暗自想到。

“苦盡甘來”、“苦口婆心”、“苦爭惡戰”,居軍也隨之變招。

拳風掃得周邊眾人口中直冒苦水。

“毒菩薩”掌力也變,遇強則強,剛猛不阿。

居大俠見久攻不下,心生一計,賣個破綻,腳下拌蒜。

那“毒菩薩”果然中計,跨步上前,意欲一掌劈下。

“苦心積慮”,這一招是崆峒派苦苦拳居軍鑽研二十年而成的絕技,在“毒菩薩”的掌就要擊中其要害,千鈞一髮之際,忽地從不可思議的地方出拳,後發而先至。

這一拳一定能擊中對方中脘穴,憑居軍大俠這幾十年的功力,沒有人能夠正面受這一拳。

這一拳拳上發力,內勁暗布。

從膻中穴聚力,傳至中府穴,再至內關穴,最後從少商穴擊出,威力極大,勝負在此一擊。

眼看居軍大俠就要擊中“毒菩薩”,居大俠手腕內關穴突然一痛,氣力難以後繼,拳頭雖然如約擊中,但毫無力度,宛如隔靴搔癢。

“毒菩薩”也知對方“苦心積慮”一招佔了先手,卻並不驚慌。

他雖被擊中中脘,但身形不滯,運勁單掌,側身朝居軍一掌擊下。

居大俠情知不妙,卻也避無可避,只得再次運功,硬接“毒菩薩”這一掌。

雙方這場大戰,百餘來招,也只有這時才是實打實、硬碰硬的一招。

只聽“咔嚓”一聲,居大俠的右手手腕居然被掌力震碎。

居大俠騰騰騰往後跌去,兀自站不住腳,一跤坐下。

“毒菩薩”也不追擊,扶正了蓑笠,看不清神態,站回了原位,這一場顯然勝出。

“你,你好狠毒,你用毒!”說完居軍握著受傷的手腕,忍者劇痛,重新試了試運力,仍然在內關穴一麻。

他抖開衣袖,一看手臂,居然整個已經青了,顯然中毒已經不輕。

用毒有靠外力的,但要破損肌膚才能奏效;有靠食物的,但要吞下肚內才會中毒;還有靠空氣散發的,但也要鼻子吸入才有作用。

這在場這麼多人,只有居軍大俠在發絕招“苦心積慮”時,內關穴才受阻滯,手臂發青,中了劇毒,其他人全部都安然無事,而且還是在雙方打鬥中下的毒,這用毒使得極為精確,又神不知鬼不覺,完全讓人防不勝防。

“哈哈哈,我們早就自報了家門,這位可是‘毒菩薩’啊,用毒乃是他的本事啊,怎麼居大俠把‘毒菩薩’當做了‘活菩薩’供奉了?”

這銀鈴般的笑聲,引起了眾武師的不滿。

光拼招式,雖然“毒菩薩”掌法厲害,但多為守勢,崆峒派苦苦拳居軍反而佔得上風。

苦苦拳應用得精妙絕倫,眼看就要獲勝,卻突然敗了。

場下包括了痕大師也沒有看出來這毒是如何施放的,所以輸了就是輸了,雖有異議,也只好無奈接受。

管家雷中上前將崆峒派居軍大俠扶起一旁,了痕大師從懷中摸出一種藥膏,輕輕給他敷上。

第二場比試是了痕大師對上了“如夢”。

“如夢”雙手合十,向了痕大師拜了一拜,輕聲說道:“師父,得罪了。”非常有禮數。

了痕大師微微頷首,袈裟重新鼓動,如臨大敵,顯然他這一場,不容再輸。

比拼一開始,場下眾人就覺得和上一場大不相同。

兩人俱是遙擊,身形浮動,卻勁力深厚。

那了痕大師雙袖紛飛,如雄鷹搏兔,一身內力,將“如夢”籠罩其中。

場上圍觀的武師,只覺那袖風勁風撲面,令人窒息。勁風起處,兩股戰戰,幾欲跌倒。不由得圍觀的圈子闊的更開了。

“那是少林的‘伏魔袈裟功’。”

雷石師心道,此少林絕技據說極難練成,沒有三十年的功力根本不會有如此雷霆般的猛勁,對大師的敬仰之情尤勝。

那“如夢”在如此驚濤駭浪的勁風中,就像一隻紛飛的黑蝴蝶,上下翻舞,隨風飄搖。

大師的寬袍大袖,動作突然遲緩了。整個袈裟居然沒有任何擺動,就像兩面闊扇,大開大合,場內颶風更甚,那雷有同不會武功,只覺無法呼吸一般難受,不知道場上的黑衣女子是如何能夠靈活躲避。

眼看“如夢”的身形也被捲入風中,蝴蝶折翅。她頭上帶的蓑笠連著面紗,忽的被風吹走。

正當眾人以為這個“如夢”要露出廬山真面目時,突然發現她的臉上居然還帶著一層面具,陰氣深深,讓人好不舒服。

那大師也是一怔。

說是遲,那是快,“如夢”手裡銀光一閃,居然多了一把寒光匕首。藉著捲入的颶風,逼近了痕大師,向要穴襲去。

了痕大師更顯沉穩,雙袖突然變得柔軟異常,就像一個布袋,將襲過來的黑衣“如夢”,包了進去。卻聽得“呲”的一聲,寒光匕首依然破袖而出。

了痕大師抖動雙袖,猛一發力,將即將穿袖而出的“如夢”遠遠拋開,那如夢眼看就要撞上庭柱,了痕大師並不追擊。

“好妙的身法。”

在場眾人,彷彿忘記黑衣人的身份,當看到那“如夢”屈身,彈腰,卸力,伸腿一氣呵成,只在庭柱輕輕一點,就翩翩落回地面時,無不喝彩,轉而又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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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罷了罷了,我認輸。”

如夢拾起了落在地上的蓑笠,重又戴上,對著了痕大師說:

“我近不了你的身,破不了你的袈裟功,不打了,我認輸。”

“哦,我們贏了!”

眾人不免又是一陣歡呼。

了痕大師雙手合十,做了一個佛禮道:

“女施主能夠刺破我的袈裟,也已經非常不易,又能夠勇於認輸更是難得。”

他走回雷石師身旁,附耳道:“第一場毒菩薩雖然用毒,但尚有分寸,未有傷及無辜。這一場更像兒戲,並未以命相搏,不知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似九幽殺手風格,但這第三場堡主仍是要小心提防。”

兩場比試,雙方居然算成了平局。

那廂慕容緣和雷有同看大師獲勝,心中松了一口氣。

那中毒斷腕的崆峒派高手居軍搽上了痕大師的藥膏後,居然沉沉睡去,兩人一起將他扶進了內室,打算再返身出來觀戰。

剩下的第三場就是那身型微胖的“煙花”對陣雷堡主了。

那“煙花”拔出潑風刀,向著雷堡主說道:“刀劍無眼,勝敗就在你我身上,堡主請了。”

雷堡主對下屬說:“拿我的金柄開天斧鉞來。”

那金光閃閃的大斧一到,雷石師正準備入場,這場中重又發生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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