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理念之爭
“這面神盾，還是放在無盡虛空，等待有緣人最好！”
看了一眼手中的金色神盾，殷十七露出一絲玩味之色，隨手便將其拋了出去。
只見其沒入虛空次元，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剛剛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勢就看到這一幕，童虎又驚又怒。
神盾既失，他便徹底沒了為雅典娜解除封印的希望。
“巨爵座——”
他大聲咆哮，那憤怒的吼聲響徹了整個聖域，又大聲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
殷十七點了點頭，沒有急著展開絕殺。
對面這一位聖域的前輩，和他一樣同出東方的同胞，他願意在這裡稍稍多浪費一點兒時間。
“不，你不知道！”
怒氣衝衝的童虎立時否定了殷十七的回答，又道：“迎回東方諸神，那必定會造成雙方神明之間的神戰！”
“到那時，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你有沒有想過，大地上的普通人又該如何自保？”
“他們該如何在諸神的戰爭之間生存？”
“你想過嗎？”
僅僅是鬥士之間的戰爭，對普通人來說都猶如天災一般，足以在人間造成恐慌。
神戰一起，那必然更是滔天巨禍，和世界末日沒什麼區別。
“塗炭生靈非我所願！”
殷十七輕輕搖頭，認真道：“但為了復興我們逐漸沒落的東方文明，我別無選擇！”
“文明？”
聽得這話，童虎不禁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殷十七迎回諸神的目的和那些異神信徒一般，只是被異神迷惑忽悠，為了那可笑的異神信仰罷了。
誰曾想，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為了文明復興？那又和東方諸神有神明關係！”
童虎想了一下，大聲怒斥道：“沒有他們，文明照樣存在！你又何苦塗炭生靈，將眾生至於危險之中！”
殷十七點點頭，嚴肅道：“的確，沒有他們，文明照樣可以存在。”
“但是，從遠古時代到現在，我們的文明卻一點一點地消亡，被希臘的文明所同化。”
“看看現在的東方，我們的文明還剩下多少？”
說到這裡，他按捺不住憤怒大聲喊了出來。
面對質問，童虎沉默。
作為天秤座的一脈的傳承者，從遠古時代他們就鎮守在廬山，守護著整片東方大陸，對於整個東方大陸的變化，他們比誰都清楚。
那片大陸上的文明的確在慢慢走向死亡，被希臘諸神所代表的文明所同化、吞噬。
時至今日，已然百不存一。
也許再過一萬年，甚至一千年，那片大陸上的文明就會徹底消亡，變成一個只存在於故事裡的傳說。
但童虎畢竟不是普通人，是有著堅定信仰與毅力的黃金聖鬥士。
很快，他壓下心中對於東方文明的惋惜，義正言辭地斥責道：“如果你想要振興東方的文明，為什麼不是自己去親自努力嘗試，反而要迎回東方諸神，挑動神戰，做出這種塗炭生靈的殘忍之事？”
然而，童虎話音未落，便迎來了殷十七憤怒的回答。
“我為什麼要迎回東方諸神，你難道真的不明白嗎？”
“只要希臘諸神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一天，等待我們的文明的結果就只能是被吞噬、同化！”
神明的存在，無論他們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自動吸引人心的匯聚。
因為他們的身份，對於人類而言，就代表著力量、庇護、長生不死等等。
那都是人類所渴求的東西，只有神明才能賜予的東西。
慾望會自發地驅使著人類向著神明聚攏，無論他們是誠心信仰，亦或是圖謀利益。
如此一來，希臘文明與無神文明的優劣高下立判。
而隨著人員流失，無神文明的崩潰在所難免，那希臘文明對於無神文明的同化與吞噬就此形成了。
知道其中厲害關係，童虎再次陷入沉默。
殷十七繼續道：“如果能讓所有神明都從這個世界消失，讓所有文明都回到同一起點。”
“我自然也願意親自嘗試，復興我們的文明。”
“但是，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我只能迎回東方諸神，平衡希臘諸神給文明帶來的優勢！”
且不論希臘諸神，就算是被限制在南亞的恆河諸神也不是他所能應付的物件。
驅逐所有神明，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更何況，即便驅逐他們，也無法完全隔斷他們與這個世界的來往。
他們仍然可以如現在的域外諸神一般，時不時神降大地，攪動風雲。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社會都會面臨神明的威脅，反倒不利於文明的發展。
聽到這樣的話，童虎無法辯駁，但他咬了咬牙，再一次斥責道：“可……可你有沒有想過，神戰一起，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你甚至都沒有問過他們是否願意為此而犧牲，他們又是否還願意和你一起復興那已經快要消失的文明！”
“為了你一個人的私慾，竟要那麼多人殉葬，你何其殘忍而無情！”
“他們又何其無辜！”
“說到底，你的抱負與理想，不過是一種可笑而自私的自我滿足罷了！”
“我自私？我可笑？”
殷十七聽了不禁快氣笑了，又道：“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我從來都沒有禁止你們做出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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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不理解我，也可以制止我，這都是你們的權利與自由。”
“如果你們贏了，自然一切都會依照你們的意願發展下去。”
“反過來退一步講，若是我贏了，你們仍然選擇繼續跟隨希臘諸神，那我也無話可說，不會阻攔。”
“這也叫自私嗎？”
說著，他不禁攤開了雙手。
“難道不是嗎？”
童虎的情緒也愈發激動起來，大聲道：“掌握小宇宙之力本就擁有極高的門檻，人世間有九成九的人都只是普通人。”
“面對現在的你，他們該如何反抗，如何選擇？”
“他們根本沒有制止你的資格！沒有選擇的機會！”
“這難道不是一種自私？”
“呵呵呵——”
聽到這裡，殷十七冷笑連連，反問道：“那遠古時代的諸神呢？”
“他們又可曾給了我們選擇的機會？”
“他們有沒有問過，我們是否需要他們，我們是否需要這樣一個只有希臘神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