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夕臨大荒,朔風軫歸慮。

平沙萬里餘,飛鳥宿何處。

盧龍塞外,當真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就算是從後世穿越過來,以袁耀的見多識廣,也很難想象這年頭塞外的景象,更何況是沒怎麼見過塞外風景的太史慈。

周泰不在,作為中軍的護衛大將,太史慈見得此景,也不禁是有些感嘆道:“難怪這些烏桓人久久不得平,就以這般條件,都要惦記吾中原那肥碩的土地。”

袁耀聽得點了點頭,也是應道:“子義只說對了一半,那烏桓人年年行亂,一是因這環境之困,二也是因其民族之存。”

太史慈聽得袁耀之言,當即就平氣凝神,靜心聆聽。

跟著袁耀時間久了,太史慈早發現這殿下年紀不大,所言卻常常猶如警世之言。

若是細細品去,可收穫良多。

是以這會,那聽得是格外認真。

卻聽那袁譚說道:“就算那塞外土地亦是肥沃,那烏桓人定也難治。”

“其民族興盛,靠的便是遊而牧之,劫而獲之。在血色中爭奪,在殺戮中興起。”

“若是叫那異族人也學著吾民族春種秋收,定會失其民族之氣節。”

“那烏桓,即不復在矣!”

袁耀這些話,也算是經過日後歷史驗證的。

的確在每個異族入了中原之後,那總是要被漢化的。

不過這番言論在當下聽起來就有些新奇了,太史慈聽得直是細細品味,邊上的田疇更是驚為天人。

“殿下看的透徹啊!”

心中暗歎一句,更是看好這袁耀來了。

“以殿下這廣闊透徹的心思,一旦登上帝位,怕是要再興盛世啊!”

誰能想到,這田疇不過來的才一月不到,就能如此看好這袁耀了。

袁耀還不知道自己在田疇心中的地位是水漲船高,他正是體驗這北地的艱苦。

一路帶軍,攀越徐無山,經盧龍塞退出邊境進入灤河上谷。

在這片艱難的地區進軍五百餘裡!

又在平岡轉而東向,穿越鮮卑的牧地,再次進入邊境的山脈。

此時,袁耀軍已經包抄了蹋頓的防守營寨,正直線前進,即將把敵軍的領地一分為二。

但即使是到了平岡,離柳城還是有百餘公裡的距離!

這千里之地,可當真不是說說的!

而終於,在耗盡千辛萬苦之後,袁耀終於看到了蹋頓那毫無準備的軍馬!

...

此時的蹋頓對袁軍的動向是壓根就不知曉。

袁軍開拔的時候,他已經受不住壓力,往柳城退回去了。

不過蹋頓也知道,一旦進入柳城,那樓班的壓力必定會席捲而來。

索性就以抗擊袁耀的介面,屯兵與邊地,不歸柳城,卻根本想不到,袁耀竟然已經尋的一條廢棄道路,繞到了背後,把柳城與自己相隔開來!

這會的他還在思量自己這首領的位子。

...

“當年伯父傳位與吾,也沒說的待其子成年要將王位交還與其。今日倒是好,那柳城又傳的信來,要吾帶軍而歸!”

“哼!那樓班存的何等心思吾如何不知?分明就是見得吾敗了兩陣,想叫吾送歸王位,奪吾兵權!”

駐地內,蹋頓是一臉憤恨。

如今的他是有家不能回!

柳城之中,也不知道那樓板是如何做到的,已經得了不少人的支援。

蹋頓已經聽到風聲,一些個小部落,竟然已經明說會支援樓板繼承烏桓王的位子,甚至在必要時,願意借出兵馬給那樓班。

而那樓班更是發出話來,說蹋頓參與漢人爭鬥的決定將會使得整個烏桓一族陷入在危險之中。

“簡直特娘的就是笑話!”

“當初在幽州四處劫掠的時候怎麼不言,一看吾吃的一虧,立馬就蹦躂出來了!”

蹋頓心中那叫一個恨啊!

卻又無法反駁,只得在駐地中憋屈。

只是這迴歸柳城,是萬萬不能了。

現在自己兵權在手,那樓班已經敢如此挑釁,可想而知這柳城的形勢如何。

自己一旦回去,必是自投羅網!

只能在外駐紮,再思應對之策。

是以這些日子,蹋頓是當真沒心思注意那袁耀。

一來也覺得天高地遠,袁耀怎麼也不可能追到此地,二來就是因為注意力都放在柳城之中。

要說袁耀打仗的氣運是當真不錯,面對的對手,從荊州的劉表到河北的袁紹幾乎各個都要陷在部分內鬥之中。

這打到了烏桓這,萬萬沒想到烏桓也能有內鬥。

偏偏袁耀自己的地位還尤其牢固,就算有那麼多軍功,袁術都沒有半點猜忌。

這不說袁耀是有主角光環,老天爺估計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穿越成的袁術之子,估計也就這點天然優勢了。

而蹋頓在憤恨之時,其餘三部唯一僥倖求生的上谷烏桓首領難樓也在其側。

亦是附和道:“那樓班不知戰事險惡,以為向漢人俯首稱臣,就能得好。此等軟弱性格,安得為王呼?”

“只請大王放心,吾必誓死跟隨,決計不叫那樓班得逞。”

蹋頓聽得大喜,當即就道:“如今那烏延已死,蘇僕延亦是生死不明。然二部不可一日無王,吾看不若就由難大王辛苦一些,合了那二部就是。”

難樓聞言大喜,直呼道:“多謝大王成全!”

二人得了承若,各自暗喜,不想正是欣喜之時,卻很快又有人來打破了這和諧氣氛。

卻見一斥候匆匆來尋,直在外頭就高聲呼道:“大王!有緊急軍情啊!”

蹋頓聽得眉頭一皺,與那難樓對視一眼,各自心底就冒出一個念頭:“是那柳城出兵了!”

快步出的房門,卻又很快打消了那念頭。

只因那斥候面上皆是驚恐神情,簡直就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蹋頓心裡有數,若是因為柳城,是絕對不可能如此!

心裡微微有些感到不妙,立是厲聲說道:“何事如此驚恐?”

卻見那斥候慌忙的似乎有些過了頭,甚至開始結巴道:“是那袁軍,袁軍就在後頭十里地,正是朝著吾軍衝殺而來!”

蹋頓聽得直是一愣,旋即大罵道:“簡直就是放屁!那袁耀能飛不成?如何來的吾軍後頭!”

只是說完卻見那斥候的慌張神情,就知此事定是為真了!

那袁耀,還真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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