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是想說皇爺該面對現實了,您如今把萬貴妃護的如此周全,為此甚至不惜得罪所有人,皇爺可想過一但您因為皇子之事大位不穩,又或者你突然駕崩,暗中的各方壓抑多年的反噬貴妃娘娘承受的了嗎?”

這皇帝一而在、在而三的裝糊塗,汪直也索性徹底豁出去把話講開了。

不這樣也不行啊,畢竟皇帝找白飛弄子嗣這事兒,很快基本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到那時那些本準備在皇帝而立之年再發動的暗手,只怕很可能就會狗急跳牆提前發動。

而自家這位皇爺,一不是什麼萬法不侵的開國帝君,更不是什麼完美的皇帝。

暗中那些人之所以折服,也只是礙於祖制以及缺少一個大義之名。

偏偏自家皇爺為了這萬貴妃,可是給外面落下了不少的口實,雖然登基這麼多年,但要說皇位穩固卻也不盡然。

那些人等了這麼多年,之所以還一直蟄伏,就是因為皇帝還未有子嗣,有那萬貴妃在基本也不可能有子嗣。

所以大家都在等著皇帝而立卻依舊無子,各實力好名正言順的角逐一番,然後送一位藩王世子入主東宮。

現在要是傳出訊息,皇帝急著要兒子,那些人勢必不會再等,畢竟即便發動付的代價出大一些,也總不可能讓這些年的等待付之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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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這時間也是相當的緊張,那幫暗中的傢伙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汪直卻是不能在讓自家皇爺裝糊塗了。

畢竟換個皇帝的話,其他太監可能會被發個閒差打發殿,但是他汪直作為成化帝的親信,還掌著一個西廠實力也相當強大,不論是誰最終成了新皇,都絕對不會放過他汪直的。

所以說他汪直,也是和成化帝夫婦綁在了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得先盡力保住這位爺的皇位,才能繼續保住自己的老命以及手中的權勢還有家人的性命。

話雖然是實話,但是當著皇帝的面兒說人家駕崩這就有些……。

“大膽!”

“你是不想活了?”

當著皇帝的面,說人家駕崩,這卻是沒那個皇帝能大度到熟視無睹。

“皇爺,奴婢找到那人是在萬雲樓,當時在場的可不在少數,我們都沒有時間了,暗中那些人得到訊息的話隨時會發動,老奴卻不能容皇爺在裝糊塗了。”

對著仿若欲要擇人而噬的朱見深,汪直反倒是平靜下來了,他沒有時間再和皇帝玩兒君明臣賢那套把戲,反正剛才說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卻也已然把這位皇爺得罪了,他也就不在猩猩作態的請罪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

“要我如同唐明皇一般,看著那些人殺死貞兒?”

“皇位朕可以不要,但是貞兒我必須保住!”

朱見深爆發的嘶吼迴盪在御書房之中,如果不是提前把那些個侍衛、宮女、太監全打發了的話,估摸著這會兒皇宮都該炸鍋了。

“皇爺,一旦沒有了皇位,您自身難保,更別說保住萬貴妃了。”

汪直,卻是非常冷靜。

“要不您先把娘娘送出宮一段時間,等到大家都適應了皇子的存在,各方面逐漸放鬆之後再把娘娘接回來?”

這卻是汪直能想到的,朱見深有可能接受的最大底線。

“不行!”

“皇宮裡都不怎麼安全,我又怎麼可能把她送到外面送死?”

朱見深略微怔了一徵之後,堅決的拒絕了汪直的提議。

“那皇爺你就得想辦法去說服萬貴妃了,畢竟這個皇子可是您的親生骨肉,總比事後被強塞進來的藩王世子要強得多吧?”

“唉~,她那個性子說不通的。”

汪直說的這個,朱見深也覺得有道理,只是他卻更加清楚自己那貴妃的脾氣。

剛登基那會兒,朱見深與這萬貴妃是有一個孩子的,只是那孩子福薄命淺,沒到一歲就夭折了,自此之後萬貴妃才性情大變,加之這些年隨著萬貴妃年紀越來越大,已經無法生育的她性情卻是愈發的暴戾。

看到一屁股跌坐在御案後一臉頹喪的朱見深,汪直卻是著急道:“皇爺,您可以不在乎這皇位、這大明江山,但是誰都阻擋不了歷史的洪流的,大明江山卻勢必還是要下傳承去的,儲君卻是必須有的,您一旦失了這皇位,就可真就誰都護不住了啊!”

“……”

“那孩子在哪兒?”糾結了半晌,朱見深最終還是向現實低頭了,他也沒法不低頭,但是對於萬貴妃如何處理,他卻依舊還是半點主意也沒有。

“那確就得問張敏了,據那人說:“陛下幾年前醉酒,寵幸了宮女紀氏……。”

時間緊迫加之這裡邊兒。又有萬貴妃做的醃髒事兒,最終汪直也沒有白飛給他講述時那般詳細,只是大概說了一下這孩子存在的原委。

聽完這個孩子的經歷,朱見深的神色陰晴不定。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這一點他卻基本是能確定的,畢竟皇帝睡哪個女人可不是睡了就完事兒,那可是有人專門記錄的。

這紀氏他卻也記得,汪直說是醉酒之後寵幸完全就是在給他遮掩,實際上的情況就是,成化帝在後宮之中與美貌宮女紀氏偶遇了一波,看到這紀氏頗有姿色又聰明伶俐,一時來了興致把人給辦了,當時可不是什麼醉酒狀態,卻是還真沒忘了這茬。

在聽到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兒子,是如何在萬貴妃的幾次三番謀害之下,被一群太監宮女偷偷用剩菜、剩飯養大,朱見深的心頭也多了一絲異樣的情愫,這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父子之情,畢竟沒有相處過一天一分鐘,哪有什麼感情?

更多的是一種同病相憐,畢竟自從他爹英宗土木堡慘敗被俘虜之後,朱見深不但被他叔叔廢了太子之位,而且也遭受了許多童年不該承受之重。

朱見深一直以為自己的童年就算是很慘了,但是聽了自己這兒子一步一個坎幾乎每天,都在生死邊緣艱難求生經歷,卻也難免有一絲同病相憐之下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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