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天喜地的大年過完了，耿小凡想起來太學的事。
自己答應過王太后，已經大半年了，自己一次也沒去上課。聽陽阿的意思，這中間都是王鹹在替他轉圜應付，他不能不感恩。
備了一份厚禮，親自登門拜謝。而且，他一年下都沒見到靜嫣了，也得趁這個機會去寬慰一番。
來到王鹹客廳，他發現王渠氏也在。
“先生，好久不見，這一向可好？”王渠氏主動向耿小凡施禮。
“好，好！回來後一直忙於家務，不知巨君兄可好？”耿小凡趕快回禮。
“茂陵長安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巨君這一年一直忙於太學，難得有空閒，曾有兩次要登門拜訪，可一打聽，先生都不在家，也就未能成行。望先生見諒！”
“應該我去拜訪夫人的，確有幾次路過長安，總是被些雜務耽擱，聽說，樓公子倒是經常去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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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樓公子倒是常去，經常送些湯藥，他二人倒是經常切磋。”
“哦！那就好！不知巨君兄今日又在忙些什麼？”
“他在後園，正有事請教王小姐呢，呵呵！”王渠氏開心地笑了。
“啊！他也來了！我待會兒去見見。”耿小凡有些意外，這個王莽怎麼跟靜嫣妹妹走到一起了？
“巨君公子現正鑽研算學，也不知誰告訴他，小女精通此道，他就慕名而來。我這女兒也是奇怪，從未見她學過，怎麼會精通呢？”王鹹也是一直想不明白這件事。
“的確，靜嫣妹妹的算學確實爐火純青，估計是在公主那兒歷練出來的，所謂算學，其實簡單，只要開竅，一通百通。”
耿小凡打了個馬虎眼，靜嫣妹妹可是大學本科生，學的還是財務管理，她可不是一般的會算！
“蘭兒，去看看小姐和巨君公子，請他們過來吧。”王鹹派人去請了。
“不急，待會兒我去看他們吧，別打攪他們。今天我來主要是感謝王博士的。”
“感謝我？”王鹹有些奇怪。
“我答應了王太后，每月去太學講學一日，這都大半年了，一次未去，多虧王博士從中轉圜！”
“呵呵，這個啊！你確實得感激我，每次都是我打著你的旗號，替你講。呵呵！”
“小生汗顏！”耿小凡趕快向王鹹深施一禮。
“爵爺今日來，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去太學授課了？”王鹹也猜出來耿小凡的來意。
“哎！我也是多嘴，在太后面前胡吹了幾句，沒想到對了她老人家的胃，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呵呵，耿爵爺過謙了，既然你準備好了，那就每月初五去一次吧！”
“是！不過，我從未講過，能不能讓我先跟著您聽講一兩次，也好心裡有個底？”
“沒問題，正月二十，太學開課，爵爺可與我同去。”
“是！”耿小凡放下心來，聽他一兩節“課”，自己還有時間準備。
跟王鹹聊了一會兒，耿小凡告辭出來了，他真想去看看，靜嫣妹妹是怎麼教王莽的。
剛到後堂門口，耿小凡就聽到王莽的聲音，“王姑娘，這九九算決確實好用，不知有沒有除法的？”
“呵呵！”耿小凡笑了，這個王莽真是木呆，有了乘法口訣，還要什麼除法口訣！除法不過是乘法的逆運算。
王靜嫣也是被王莽的“不開竅”弄得沒脾氣，見到門外的耿小凡有些欣喜。
“小凡哥，我太笨了，還是你來教巨君公子吧！”
“呵呵，巨君公子這是要學除法嗎？”耿小凡也不客氣，直接進門。
“那倒不是，巨君公子在研讀《周髀算經》，你給他講吧！”王靜嫣如釋重負。
“《周髀算經》，我記得......”耿小凡想起來了，周髀算經是最早記載勾股定理的，好像就是解釋這個的，這有什麼難的。
“簡單說，就是勾三股四弦五......”耿小凡拿起筆在木板上畫了一個直角三角形，開始給王莽講“勾股定理”。
“這個我倒是懂了，那如果這勾股並非折矩，是不是就不能這麼算了？”王莽雖然聽懂了，但又提出了疑問。
“也能算，不過有些麻煩，要算對角的餘弦。三角形任意邊的平方等於其他兩邊平方和減去兩邊與它們夾角餘弦的兩倍積......”耿小凡口若懸河地講著，卻聽得王莽一頭霧水。
“什麼夾角？什麼平方？餘弦又是什麼？”
“夾角就是兩條邊組成的這個角，平方就是，就是自己乘自己，餘弦......”耿小凡也講不下去了，王靜嫣在一邊輕聲笑了起來。
“哎！這些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講明白的。不過，巨君兄怎麼想起來學這些？”耿小凡嘆了口氣。
“太學同窗落下俊長於天文，他推薦我讀這部書的。”王莽解釋了一句。
“落下？他是落下閎什麼人？”王靜嫣聽到落下俊這個名字，突然有了興趣。
“你知道落下公？”王莽反倒有些驚奇了，“落下俊是落下公的曾孫。”
“靜嫣，落下閎是誰？”耿小凡也有些好奇。
“落下閎可是西漢著名的天文學家。小凡哥，《太初歷》你知道嗎？就是他編的。”王靜嫣解釋了一句。
“哦！”耿小凡對天文學沒什麼研究，但好像聽說過太初歷，他也不太關心。
“西漢？”王莽疑惑地看著王靜嫣。
王靜嫣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靈機一動，“稀罕，就是稀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絕無僅有。”
“哦，這樣啊！”王莽將信將疑。
“巨君公子，術業有專攻，天文學是門大學問，你若有志於此，須用畢生之力去參研，否則，你只用略知一二即可。”耿小凡勸了一句。
“確實，這些好像確實沒什麼用。”王莽撓撓頭。
“當然有用，這個勾股定理就非常有用的，尤其在軍事上！”耿小凡忍不住又多嘴了。
“軍事？有什麼用？”王莽不解。
“太有用了！比如，你要攻城，離城多遠，弓箭才能射到？我們只要知道城高和弓箭的射程，就大致能算出來。”耿小凡指著自己畫的三角形，向王莽解釋。
“可這城高，我們怎麼知道？”
“比例演算法，用城樓的影子就可以。”
見王莽不解，耿小凡在剛畫的大三角形中加了一條平行線，形成兩個比例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