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成此時正在他的帳中痛惜著戰鬥中傷亡的太平道弟兄們,可他也知道,如今是再怎麼心疼也沒什麼用。只有把罪魁禍首,那個漢軍的首領馬超馬孟起殺死才算是報了弟兄們的大仇。

而在馬超的帳中,馬超覺得今日的戰鬥總體來說自己還是滿意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這次首戰已經不能再用簡單地勝敗來論了,可以說今日一戰自己算是對黃巾軍有了個大概的瞭解,這個比什麼都重要。兵法都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這個才是今日最大的收穫。

此時的時辰已經是挺晚了,馬超已休息了下來,而帳中就他一人,崔安和陳到則都有各自的營帳。在這軍營中他都是和衣而睡的,而雪飲刀更是距離在他最近的地方。又過了一段時間,還沒睡著的馬超臉色突然一變,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是有“客人”到來。

絕對是意料之外的,難道是張曼成派刺客來了?那這回可出大問題了,馬超心想,而此時他已握住了雪飲刀。

正是有人潛入了馬超的帳中,來人進賬後慢慢向馬超靠近。他本以為馬超已經睡了,所以來人到了馬超近前的時候直接就用手中的環首刀向他砍去,而馬超則用雪飲刀擋了一下。顯然來人沒想到馬超已有所準備,不過此人倒是反應極為迅速,見一擊不成他只是微愣了下就撒腿逃跑。

馬超倒是沒追,他現在可沒有這心情去追那個人,他在想己方的問題太嚴重了,這刺客是怎麼進來的?可帳中的聲響早已驚動了帳外巡邏的士卒,見大人的帳中突然竄出來一道黑影,士卒們趕緊追趕,邊追還邊大喊,“抓刺客啊,抓刺客!”可前面的黑影是玩命地跑,所以最後誰都沒有追上。

“叔至,今夜之事你怎麼說?”

在馬超帳中,陳到聽說有刺客潛入了主公的帳中後,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而馬超現在是面無表情,很嚴肅地向陳到問道。這營中的守備一直都是由陳到負責的,可現在居然讓外人無聲無息地潛入了進來,這不能不說明問題。

“屬下對今夜之事無話可說,一切皆因屬下失職所致,請主公責罰!”

陳到不是個推卸責任的人,他覺得今夜的事就是自己的失誤造成的。還好自己主公是沒什麼事,要不自己怎麼也不能原諒自己。

馬超聞言想了想,他搖了搖頭,“叔至,我的意思不是要處罰你,而是想聽聽你對今夜之事是如何看待的?”

“這個,主公,刺客一定是黃巾叛賊張曼成所派。而在刺客得手後,他定會趁我軍軍心不穩之時,一舉擊敗我軍!”陳到如此說道。

馬超又搖了搖頭,“叔至,最開始之時我也是如此想法,可剛才仔細一想,今夜之事甚為蹊蹺啊!”

“蹊蹺?不知主公何意?”

“今夜的刺客也許是張曼成所派,是的話,那麼此人是不是黃巾中人?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他又是誰,這個我們還都不知道。”

馬超現在有點兒後悔,當時就應該把刺客抓到就好了,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之前自己走入了一個誤區,因為最開始自己是先入為主地也認為刺客就是張曼成派來的,可沒有什麼直接證據就表明說那人就是張曼成派的,所以說張曼成派的這也只能說是一種可能而已,並不是一定。

陳到聽後點點頭,“主公所言不錯,我們對刺客是一無所知。”

“叔至你想想,如果刺客真是張曼成所派,那麼此人能無聲無息地潛入進來,這說明了什麼。要不就是此人本領之高,以致於誰也沒有發現,所以他才能順利地潛入進我帳中。要不就是我們防備的不夠,這才使刺客有機可乘!”

“屬下失職,讓主公受驚擾了!”

馬超聽後則把手一擺,“叔至,我並沒有說你,而且這也不一定就是營中的守備不嚴所致,如今我也只是分析一切可能而已。經過我與刺客的一下交手,我覺得刺客應該不是什麼武藝高強之輩,而除了反應迅速外,並不具備一個合格刺客應具備的條件。至於說營中守備的問題,怎麼,叔至你難道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這,屬下自然是有信心的,可是刺客……”

“那麼我們來說第二種可能,第二種可能就是說刺客不是張曼成派來的,也不是其他人派來的,而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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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沒繼續說,他只是看了看陳到。

“主公的意思是說,刺客就是在營中的?”

馬超點點頭,“不錯,這種可能性非常大,我覺他很可能就是虎賁軍中的人!”

陳到聞言也點點頭,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刺客武藝不高還能無聲無息地潛入到營中,不是營中的守備不行,而是人家本來就是在營中的。還有就是刺客能全身而退,因為刺客要是營中人的話,想必一定是對營中守備有所瞭解的,所以這才很容易就逃走了。

“屬下這就去查,一定將刺客找到!”

陳到向馬超保證道,他倒不是說要抓到刺客,那人早跑沒影了,只是如果他真是虎賁軍中的人,那陳到就算把大營翻過來也要知道他是哪個。

“好,我覺得刺客就是營中的人!”

這刺客到底是誰馬超自然是不知道,畢竟敵暗我明,自己是人而不是神啊。

來到宛城的第三日,陳到向馬超彙報著全營調查的結果。

“主公,經過調查,營中有一名叫小五的人不知去向,屬下懷疑昨夜的刺客便是此人!”

“哦?何以見得?不會是當了逃兵了吧!”

陳到搖搖頭,“不會是當了逃兵,此人在昨夜,也就是還沒有刺客出現之前,有人還見過他,可刺客之事發生後此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所以屬下懷疑此人便是刺客!”

“叔至所言有理,我也認為小五便是刺客!”

“屬下還瞭解到,小五此人平時沉默寡言,很少與其他人接觸。而聽其他士卒所說,好像都沒人見他笑過,所以屬下覺得刺客就是此人!”

馬超也覺得是小五,像小五這樣的人,沒準就是和自己有仇,所以平時都是那樣的狀態。而如今可算是有了機會接近自己,所以就當了回刺客。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馬超也不去多想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是張曼成派的就好。營中的刺客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要是外面來的,那真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問題可就大了。

“好,叔至你做得不錯。怎麼樣,不是營中守備的問題吧,你無需自責!”

“刺客雖不是從外潛入進來的,但在營中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屬下還是難辭其咎啊!”

“叔至你不必如此,這樣的事也是沒有辦法的。誰也不會想到刺客居然就在虎賁軍中,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這些都是出乎意料的啊。”

陳到知道自己主公是不想讓自己過於自責,所以他聽了馬超的話後也就沒再多說,想想此事確實是誰也想不到的。

至於馬超,他當然是不能讓陳到自責了,再說這事也不怪陳到,所以不能讓他對此事耿耿於懷的。

張曼成帳中,“報大帥,昨夜敵軍營寨好像在抓捕什麼人。”

“哦?有這事?再探!”

“諾!”

抓捕什麼人,逃兵?刺客?還是什麼,張曼成不知。如果是逃兵的話,從如今這情況來看,漢軍還不至於出現逃兵吧。至於刺客,這個可能嗎?自己還想派刺客呢,可自己都沒有,再說漢軍那防備也不是吃素的啊。得了,反正和自己也沒什麼太大關係,他也就沒再多想。

馬超帳中,“叔至,全軍向前推進五里安營!”

“諾!屬下領命!”

張曼成帳中,“報大帥,敵軍向前推進五里,如今距離我軍還有十五裡!”

“下去再探!”

“諾!”

又推進了五里,張曼成今日其實並不想與漢軍戰鬥,他想讓全軍休整一日再說。當然他並不怕戰鬥,如果馬超非要戰那就戰,他沒前進也沒後退,只是暫時按兵不動,時刻注意著漢軍的動向。

馬超出了大帳,望向宛城的方向,當然了距離太遠,什麼也看不到就是了。喃喃自語:“一切就都靠你們了,也不知你們都準備得如何了。”

崔安在旁邊聽馬超自言自語,他是不明所以。可來到宛城已經第三日了,這才打過了一場仗,他覺得還是挺憋屈的。可崔安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馬超是主公,自己就要聽主公的。

而他早上聽說昨夜自己主公帳中進了刺客,這可把他氣壞了。而且那麼多人還沒逮著一個刺客,早知道自己就不睡那麼早就好了。要不昨夜自己在的話,那一定是把那刺客一戟扎死。看來這今後自己得晚睡一會兒才行,要不萬一再來刺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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