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候,沒有什麼可忌諱的,陳魯深受鼓舞,抱一下拳,說:“我這就回太陽嶼了,你這傷不能動,好好靜養吧,我的壽數還有一個多月呢,不著急。”

陳魯深情地看了神女一眼,和桃子打了一聲招呼,直接飄到聖母的太陽宮。

“元元,你在嗎?”裡面答應著,陳魯說:“我做了半天無用功,元元,被你玩死了。”

大家都吃了一驚,阿德嚇了一跳,在裡面提醒道:“陳總制,請注意人臣之禮。”

“阿德老師,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作你試試,兩三個時辰,我從人界跑到東方天眼,又到了浮雲嶺,結果人讓元元拘來了。”陳魯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

“陳總制,你不要抱怨,本座讓他們來,是有差事,秘密差事,也不知道你要去找他們啊。說事吧。”太元聖母鶯聲燕語,很溫柔地解釋道。

“有三件事。”陳魯看一下茶几,上面沒有茶,喊道:“聖母,我老人家來了,一杯茶都不給吃嗎?”其實他心裡有了戒備,有茶也不敢吃了。

這是反其道而行之。

很快一杯冒著絲絲白氣的茶水擺在几上。陳魯說:“第一件事,我老人家得知道聖母是不是參會,我們也好接待。”

阿德說:“已經行文軍情處,聖母這裡你們不用管,去是肯定去,以什麼方式去還定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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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辦了,第二件事,就是獎懲的,涉及到幾個大員,我老人家不便寫在摺子上,到時候元元心裡要有個數。第三就是我剛才說的。開慶功大會了,老蛤蟆、桂臣和楊豐紫是不是都得去參加。”

“這個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他們參加不了,他們的差事很特別,暫時不能露面。”是聖母的聲音。

“那什麼時候才能露面?總不會是我在寰宇十方謝幕的時候吧?元元,你幫我算一下,我還能蹦躂幾天?”

這真是豁出去了,他的本意是要韜光養晦的,可是那不是陳子誠,幾句話他就原形畢露了。但這可不是菜鳥,這才是政治智慧,投石問路,又有幾分敲打的意思。

咯咯……

聖母竟然笑了,說:“陳總制,你可別鬧了,你已經修成真仙了,還謝幕什麼啊?好好辦差,自然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陳魯誇張地長噓了一口氣,說:“這樣就好,元元你知道,寰宇十方到處都是陷阱,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一個無齒的貝貝。我老人家只有你這一個朋友,你不拉我一把誰拉我?告辭了。”

站起身來在往外面飄的一瞬間,他突然停住了:“元元,咱們兩個的關係和別人不同,我們見面你可不要再這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心裡沒底。元元,你這是缺乏安全感,其實你不用怕,你儘管大大方方地行事,誰敢動你,有我老人家。山姆那個櫻桃小王八犢子不也被我送到北海地宮了?”

沒等裡面反應過來,人已經飄走了。他分明在敲打聖母,不要忘了我們的友誼,不要忘了是誰救的你。

慶功大會準時舉行,陳魯看到了久違的沈夢,他還是主持人。陳魯坐到前面,百感交集,這威儀赫赫、萬人羅拜的景象使人迷醉。

樂天宣讀了獎懲,最後陳魯總結,他站起來,沒有稿,大聲說:“這次我們大獲全勝,我們……”

“制爺威武……制爺千古……”一陣喊聲打斷了陳魯的話。會場上,雲端上,到處都是飄動的彩旗。

陳魯喊道:“別忙著贊我,我要是說出來你們就得罵娘了。”

大家一陣笑聲。陳魯說:“好話、過年話都讓他們軍情處的講了,我說的是這次暴露的問題,比比皆是,不勝枚舉。”

這是煮沸的湯鍋澆下了半鍋冷水,熱潮一下子消失了,整個會場死一般的寂靜。大家都懵了,這不是慶功會嗎?按照慣例,慶功會都是唱喜歌,說過年話,在高層的總結大會上再把不足找出來。這個不著調的寰宇菜鳥要幹什麼?

哈哈……

陳魯大笑起來,說:“怎樣?人們只喜歡好話,而不願意正視問題。這次出現的問題,我老人家負主要責任,第一,指揮上有些不協調,甚至混亂;第二,督戰出現了問題,有的戰場玩起了大潰退;第三,西部天眼準備不充分,敵人到了,措手不及。”

大家默然,說得恰如其分。陳魯看大家都蔫兒了,心裡得意,接著說:“但是,我們打了大勝仗,結果好一切都好,我們的官兵照賞不誤,升職的、加薪的不會改變,我老人家已經在上面籤了字,朝令夕改是我老人家的性體嗎?”

大家又是一陣歡呼,制爺千古的喊聲又在太陽嶼響了起來。陳魯看看差不多了,說:“雖然我們的將士們沒問題,但是高層必須得處理。水仙王樂天作為總指揮,負主要責任,降兩級,在原任上戴罪立功,罰俸一年。”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陳魯清了清嗓子,接著說:“地仙鄭希仁降兩級,罰俸半年。孫雅降一級,罰俸半年。一滅住持降一級,罰俸半年。這幾位都在原任不動,自己的差事不變。即使降級後被下屬超過級別,也以他們的令旨為準。”

說完,不等大家反應過來,揚長而去。

陳魯不放心使團,他倒不是怕寰宇十方去糟蹋,而是怕阿沙黑之流的去鬧騰。

陳魯走到大營門口,姚寶正在值哨,陳魯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已經過了未時。令陳魯奇怪的是,姚寶一反常態,看到陳魯,轉身離開了。

陳魯一時沒明白,沒道理啊,每次都是高興地過來見禮,有時候也找人去議事大廳送信,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拒馬處的幾個哨兵行了一個軍禮,陳魯徑直向裡面走去,看到幾個軍官,他們都不像每次那樣,自動跑過來見禮,而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了也十分勉強地行一個軍禮。

陳魯滿腹狐疑,來到議事大廳,大家都在,連也速、胡春都在,大家似乎在議論著什麼,看到陳魯進來,都閉了嘴巴。

大家互相見禮,陳魯說:“中使大人,我老人家怎麼發現有些不對勁啊?出了什麼事?姚寶這幾個兔崽子見我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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