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旗人馬劍拔弩張的,兩位旗主也不肯相讓,可愁壞了坐在遵化城州判署大堂上首的阿奇格;想讓代善讓出點地盤,可這傢伙憑著自己年長,根本不將他這個主將放在眼裡,以至於多爾袞當場與他頂了起來,造成目前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

見情況僵持不下,心情煩躁阿齊格的抓起桌上的驚堂木狠狠的拍了下,大吼道:“你們倆有完沒完,還當本貝勒是主將啊!”

屋內的人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平時和顏悅色的阿齊格也有暴跳如雷的時候,一旁的巴達禮知道自己再不出來調解,說不定這次南下有可能出問題,到時黑鍋還得自己來背;便硬著頭皮走出來,把那兩個頭都快頂著兩兄弟拉開,邊拉邊勸道:“兩位貝勒爺都是一家人犯不著為這事吵嘛,有事好好商量嘛!”

兩兄弟哪會理一個奴才的勸解,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不鳥他。

巴達禮受挫也不氣餒,抬出皇太極這座大山繼續勸道:“兩位主子爺這樣吵鬧,下面三旗的奴才們就會起隔閡,如果因此影響到這次突襲任務,大汗哪裡也不好交差吧!”

代善和多爾袞倆想到黃太極的手段,內心打了個顫,知道該找臺階下了,真要出事就不好收拾了;兩人想到皇太極的恐怖,神情立馬緩和了很多,平時雖看對方不順眼互相拆臺,但有時也會聯合對抗後金大汗皇太極,所以這種事情一般也不會做絕了。

巴達禮一見兩人模樣,知道自己這次立功了,立馬對阿齊格說道:“主子爺,奴才要下面的狗奴才再擠擠;給主子們讓半個區出來,科爾沁部就駐遵化城東南部,城內如果住不下,奴才在安排人到城外的營地去。”

代善見巴達禮部快兩萬人都擠到東南角去了,自己正紅旗一萬人再佔一半城區也說不過,但就這麼退讓面子過不去,氣呼呼的道:“這遵化城是正紅旗浴血苦戰奪下來的,兩白旗為什麼一聲不說就搶正紅旗的地盤!”

多爾袞一聽你還好意思說出來,真是恬不知恥,立馬反唇相譏道:“正紅旗浴血苦戰奪下的?你還真敢說,明明是明人自己放棄,年紀大了連臉皮都厚了不少。”

代善被當面拆穿,老臉頓時脹得通紅(證明臉皮不厚),惱羞成怒道:“小十五,你目無尊長!我要到大汗那告你!”

阿齊格知道代善已經服軟,連忙用眼神阻止又要跳起來的多爾袞;那多爾袞是何種人物,一見大哥眼神就明白意思,裝做沒聽見坐到邊上做怒目狀,再也不接話題。

阿齊格見多爾袞安穩了,忙走走到代善身邊,倒了杯茶

遞給他勸道:“大貝勒打遵化確實辛苦了,要不是你將那趙蠻子誑出城外,這遵化城不知道還要啃幾天,這是大貝勒的功勞;是兩白旗的奴才沒用在三屯營耽誤點時間,也虧得大貝勒這次補了回來,小弟這做旗主的謝謝大貝勒憐惜兩白旗這幾日苦楚,敬大貝勒茶。”

代善見到有大梯子下,面子找了回來,忙起身接過茶,訕笑著說道:“哎呀!這哪裡敢!剛才是大哥衝動了,是大哥不好!大哥馬上要下面的奴才讓出地方來,怎麼也不能讓兩白旗自己家兄弟吃虧嘛!”

眾人一聽皆大歡喜,一場爭鬥消失於無形,又親密如初湊在一起商議駐地問題,一會就將遵化城劃分成四塊,正紅旗和科爾沁各一塊,兩白旗佔兩塊。

駐地這塊蛋糕分完,就該商議怎麼南下的事,眾人回到坐位依次坐好議事。

巴達禮想到這幾天都是在走山路,下面的奴才都很辛苦,便起身說道:“各位主子爺,奴才認為咱們這幾日走山路勞累,遵化城到石門驛一帶也有些村落,大軍何不在這休整幾日再西進也不遲。”

代善深有同感,聽說有財發當然不錯,便點頭表示支援;屋內眾將早渴望出去找地方撒野了,更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阿齊格見邊上的多爾袞也沒異議,便下定了決心,起身說道:“那就休整兩天,讓奴才們好好放鬆下,後日晚上到離石門驛山口外匯聚;巴達禮你派一部先過去探好地方,扎好營盤;趙蠻子?把他遠遠趕走就好,不用理會。”

二月四日一早,阿齊格留下四千蒙古兵守城防備趙率教奪城,大部隊出城四散而去;下午,跟隨趙率教的蒙古騎兵回來休息沒多久,又出城往西追趕大部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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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襲的後金部隊在喜峰口留守兩百,三屯營留下八百,這裡留下四千,大部隊兵馬還有四萬五千左右。

帶著蒙古韃子到處兜圈子的趙率教見他們回頭,也不逃了,反派了探子緊緊跟著,自己往帶著大隊騎兵跟在五里外;到離遵化十里地往柏山去了,準備等韃子大隊過了石門驛,再找機會奪城。

石門驛是遵化城到薊州城的最後一個關口,離遵化五十裡左右,後世滿清的皇陵就在石門驛北部的山裡;燕山山脈連綿的群山在這裡摔了下尾巴,兩條尾巴的連接點條山谷;從東來進山谷大概一公里就是石門關城,城內有個驛站除方便傳遞軍情的軍士換馬休息外,過往客商也可在此歇腳、住宿,關內還聚集了幾十戶人家,靠著這條官道和周邊的田莊過活。

出了這關口便是一片沖積平原,北面山上下

來的水流彙集,在這裡形成大大小河道,河道蜿蜒向南注入到低窪處的洲河;一到暴雨季節北面群山的雨水彙集成山洪直下,南部低窪地就是汪洋一片,後世建國後在這建了個水庫叫於橋水庫,又名屏崔水庫。

明代這裡自然沒這水庫,平地沿河道佈滿田地,田地中間就是通往薊州城官道,在離石門驛二十裡地平地裡最大的那條淋河在這裡和官道交叉,河上有座橋叫馬伸橋,官道在這有個岔口,一條大約再走十里會轉到靠著山邊直通薊州;一條向南跨過沙河經過幾個山口到玉田縣,從玉田縣再往南可到唐山,往西繞過薊州城,經三河、通州可到北京。

六日傍晚,多爾袞帶著正白旗趕到離石門驛十里遠的營地,大營燈火通明,從各處劫掠回來的韃子們聚在一起,炫耀著自己撈到的好處,也有些韃子一無所獲,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羨慕的看著夥伴,想著下次自己如何如何。

阿奇格見到多爾袞來了很是高興,笑著說道:“走吧,先去休息會吧,我和大貝勒商議好了,準備明日凌晨摸過山谷進攻過石門驛後再找地紮營,傍晚前就可知道薊州那邊情況。”

多爾袞聽著也沒啥問題,問道:“進攻的死士如何,選好了沒。”

阿奇格見多爾管如此,笑道:“我說十五弟,你是有多擔心你大哥啊!放心吧,人已經選好了,都沒夜盲症;明軍到現在都沒什麼反應,守城的哨兵位置已摸清楚了;死士現在山谷內埋伏著,最近的離城不到五十米,打下來問題不大,要悄無聲息的奪下來就要看運氣。”

旁邊的代善瞧不起南明的懦弱,對多爾滾的的謹慎很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說道:“也沒啥瞞不瞞的,等過了這最後一關,大哥我就帶人到離薊州城二十裡地紮營,看南蠻子敢出來麼!”

多爾袞見代善總是如此莽撞,也是無可奈何,心裡有點埋怨皇太極為啥派他來,打擊對手也不能拿大金的國運去賭啊!

阿齊格沒時間關心兩人的小心思,盯著石門驛的方向說道:“這麼好的地方,都給這些南蠻子糟蹋了。”

七日凌晨,韃子大營短暫的嘈雜後安靜了下來,一隊隊騎兵離營往前開去,留作後衛的韃子不滿的嘟嚷著收拾帳篷,將各類物質打包裝好。

離營地一里地的山頭,一個明軍“夜不收”忙搖醒邊上的夥伴,說道:“走了,該回去報告總兵大人了。”

兩人來到一裡外的隱蔽處,拉出兩匹馬跳上去往東北小跑而去,竟然沒發出多少聲音就消失在山谷裡漸漸升起的濃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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