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太祖朱元璋起大封自己兒子為親王,廣封土地,到明末政策雖幾經變革,到萬曆三十幾年有八萬宗室,到天啟末年估計在十萬左右,此時國家已養不起十萬。

當時祿米數如下:親王一萬石;郡王二千石;鎮國將軍一千石;輔國將軍八百石;鎮國中尉六百石;輔國中尉三百石;奉國中尉二百石。

公主及駙馬的同郡王,後郡主、縣主依次類推。

天啟末年全國耕地官民74393萬1983畝,明朝一石相當於現在一百八十斤上下,明朝太湖附近畝產三百三十三公斤,全國按畝產五百五十斤約三石算,一個郡王需要七百畝地,十萬個郡王需要七千萬畝地,明朝十分之一的土地。

可惜就是沒有著十分之一的土地養皇族,官員自家的田地免稅天天哭窮;結果滿清入關就二十多萬吃朝廷飯的,都養得白白胖胖的。

於是後世專家就改口說皇族土地兼併嚴重,以明朝文官的尿性,皇族敢逾越圈地早被囚禁了;文官不敢這麼做的,報告給皇帝,可皇帝不聽官員勸告,任由皇族胡作非為,以至於到後期根本不理朝政。

對羅!就是明朝後期幾位皇帝不理朝政,導致皇族圈地,最後民不聊生的;士族兼併土地,那是仁愛滿天下,官紳與農民是一家親啊。

明朝那些文官家裡誰家不是十萬畝以上,老夫子家的地比親王還多,最高時候到了一百二十萬畝,合計一萬多頃。

歷史真相不管了,朱由檢要皇族出血是因為他們也佔了太多資源;土地又沒增加,有限土地容不下皇族、勳貴、士族無限制的圈地,必需讓他們讓出大部分土地,還給平民,將目光投向境外,投向工業,不要再關注內部有限的土地資源。

所以朱由檢要一手拿棍子,一手拿蘿蔔要他們一個個的聽話。

先動誰,當然是各地藩王哪,誰要他們是皇族呢?該以身作則了。

來,讓我先給你一棍子,別哭,還有糖吃,乖啦!

請就藩親王回京議事的詔書一個月後,全國各地的二十七個藩王(親王)們情願不情願的終於湊齊了;想死的有之,如代王、晉王;興奮的有之,如福王、蜀王;煩惱的有之,如惠王、桂王等,更多的是觀望。

其他親王來京,因血緣離得遠,也沒什麼感覺,朱由檢呆在床上遠遠的說了幾句話就讓去歇息了;只有三位近親叔叔輩才離京又回京了,朱由檢才拖著病體,臉色慘白、掉著胳膊(傷還沒好,真能裝)在西暖閣接見了他們。

可三位叔叔憋著好久,終於說出希望儘快解決自己

封地不夠的事,朱由檢心裡最後一絲親情也沒有了;那時在心裡已對這些皇族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棒子(其實早舉了,代王就是例子),當然另一只手還是拿著根胡蘿蔔在,畢竟是一個祖宗下來的,趕盡殺絕還是做不到。

人到齊了,朱由檢沒急著開會。

第一天讓徐應元帶著去北京城內參觀,看市容、科學院、還在施工的工坊區、熱火朝天的兵工廠的現場等,除了個別的看得津津有味,大部分是莫名其妙,不知為何要看這些。

第二天讓他們去了禁軍整編營地,這些王爺們就更加忍無可忍,強忍者怒火回到了休息地,都商議著再也不去什麼鬼地方參觀了。

第三天,簡單修繕下的乾清宮正殿,關於大明皇族命運的碰頭會正式開始了;後世歷史學家將這次會議定位劃時代的會議,將這次會議與兩個月前的暗殺一起被稱為改變中國命運的一次會議。

真有那麼好?至少朱由檢不覺得。

乾清宮內,君臣們按尊卑座次剛坐定,福王朱常洵仗著自己是朱由檢親叔叔,以前又是得寵的王爺,站了起來,身上的肥肉還在那擺來擺去的。

只見他也不行禮,站在那大咧咧說道:“不知皇上這這幾天讓我們哥幾個到處瞎逛是什麼意思啊!咱們是來議皇位的事,還是來旅遊好看的啊!”

其他幾個血親較遠的,看熱鬧也附和著道:“是啊,是啊,到底什麼意思啊,大老遠跑來,不是鬧著玩的。”

惠王朱常潤了看看了周圍,不顧身邊自己兄弟瑞王朱常浩拉扯,也站了起來,他好在還知道誰是皇帝,先行了個禮,苦口婆心的說道:“皇上,不是皇叔說你,本王剛到封地,又風塵僕僕的回來,問你要本王自己的封地,你又不說;反而拉著幾位叔伯兄弟們在京城瞎逛,這到底是為什麼啊!今天你要不說出了道理來,本王還不走啦!”

這下可更熱鬧了,看著下面各王的鬧劇,相互比劃著各自在那敘說著。

臺上的朱由檢呢?面色慘白,身上帶著濃厚的藥味,胳膊上還纏著繃帶;不時咳嗽下,忙用手帕捂著,看也不看塞懷裡,可憐兮兮的看著下面情緒激揚的親王們。

福王看著朱由檢的樣子更得意了,走到大廳中間,高舉著肥胖的雙手往下壓著,嘴裡說道:“各位,各位!先靜靜,先靜靜!”

眾人終於安靜下來,福王看了看周圍的親王們說道:“我朱常洵,萬曆爺的嫡子!為了大明朝,現在只有一個要求,皇帝你”,說著很不可以的指著朱由檢,繼續說道:“你,到底想瞞多久!”

這句話很有意思,不說清楚,讓人猜,瞞啥呢?你猜,你猜,你猜猜!

結果猜出岔子來了,這下可炸窩了,一些人圍著福王問這問那,一些聚在一堆私下討論著,一些人手足無措的坐立不安,還有的在冷冷的看著福王和朱由檢,想著何時出手好。

坐在上首的朱由檢捂著嘴狠狠的咳嗽了幾下,從懷裡掏出手帕迅速擦了下,遮掩著塞回懷裡,病怏怏的說道:“咳,咳,不知福王要朕說什麼?”

朱由檢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反而糟了,殿內所有人都看著他。

舞臺燈光一下照在“豬腳”身上,“豬腳”在在眾人睽睽下,不敢再有所隱瞞,淒涼的笑了下,用悲涼的聲音說道:“朕這病好不了,朕又沒子嗣,所以請各位叔伯兄弟來商議後事的。”

“太醫!太醫呢?怎麼會這樣呢?太醫!該死的徐應元,快去請太醫!”端王朱常瀛與朱由校、朱由檢兄弟相差不大,在那急的嚷了起來。

幾個小輩知道王位怎麼都輪不到自己,如榮王朱慈炤、吉王朱慈煃、荊王朱慈火畐等,也慌得想去找人喊太醫。

這邊福王得意得哈哈大笑,看著周圍大聲說道:“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這麼大的事還要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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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桂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兩人對了眼,都沒說話,都觀察起其他人的反應來,即沒興奮也不出場叫囂,只默默的觀察。

殿內親王們百態叢生,有親王雙手合十,嘴裡念著什麼;有親王痛苦流涕,不能忍受大明幾年來換四位皇帝,這是亡國之兆啊!有親王四處觀察,試圖探知其他人的心思;有親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副憨厚樣子看著眾人。

乾清宮此刻是人性的集散地,各種人性在這裡充分上演:焦急、悲傷、得意、狂妄、沉思、琢磨、懊惱、怨恨……,當然還有冷靜。

冷靜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朱由檢,一個是蜀王。

蜀王朱至澍雖還是十幾歲的孩子,確異常冷靜;他本意是來京城玩玩,可這兩天走下來,加上今天的情況,他覺得沒那麼簡單!

看出了破綻,今天的乾清宮太安靜了,基本沒什麼人;你看這幾位王爺喊了這麼久,都沒一人來,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他決心撕開這一切,看看表現後面是什麼。

他想好了,站出來大聲叫道:“夠啦!大明朝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皇上沒病,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切是假的!尖銳的童音終於讓癲狂的親王們安靜了,傻傻的立在哪裡看著蜀王,恍惚看見了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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